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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秘:我給極光會當外援那些年》第一百二十八章 溺死在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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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坍塌的神廟內,只有幾根石柱還算完好,共同支撐起了小半個主廳。

主廳的最前方有一座布滿裂痕的聖壇,聖壇的中央豎立著一個漆黑的,巨大的十字架。

十字架之上,掛著一個倒吊的赤裸男子,他的腳踝,他的大腿,他的身體,有明顯的鏽色鐵釘露出,並伴隨鮮紅的血跡。

“墮落造物主”緊緊閉著眼睛,彷佛在承受著罪責和痛苦。

——今天之前,雖然白銀城在歷次探索裡發現了不少被毀滅的城市,找到了一些指向邪神的文字記載,但大部分居民都未見過所謂的邪神凋像。

而直視邪神凋像往往有可能出現危險,因此,眾人都在短暫的觀察後避開了視線。

神廟在地面剩余的部分並不寬闊,探索小隊很快就以兩三人一組的形式分頭檢查完畢,未發現任何異常。

“六人議事團”首席科林見狀,斟酌了幾秒鍾道:

“前往地下。”

說話的同時,他刷地抽出了背負的雙劍之一,並往上塗抹了泛著銀灰光彩的油膏。

緊接著,他取下腰間皮帶暗格裡裝著的一個金屬小瓶,拔下塞子,咕嚕喝掉了裡面的藥劑。

這個瞬間,戴裡克覺得首席淺藍色的眼眸似乎變得亮了一些。

探索小隊隊員們相繼做好了最慎重的準備,在四盞獸皮燈籠的照明下,沿著神像左側的階梯,一步一步往地下區域行進。

戴裡克輪換到了提燈籠的位置,走在左前方,小心翼翼地深入黑暗。

他聽見自己和同伴們的腳步聲從石製的台階表面往外蕩開,產生了悠遠空曠的回音。

這回音沒受到任何干擾,昭示著下方的絕對安靜,可在各個探索小隊隊員的心裡,它就像敲門聲,在試圖打開一個埋葬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隱秘,而這就讓他們的精神不得不高度緊繃。

不知走了多久,戴裡克終於看見前方的道路變得平坦,也看到了被汙染的達克·瑞金斯描述的新發現的壁畫。

那些壁畫大片大片地存在於兩側的牆上,簡單地上了些顏色,顯得古老,滄桑,暗澹。

戴裡克隨意瞄了一眼,就被其中一副壁畫吸引了目光:

左前方的牆上,潔白的十字架屹立於最中央,周圍是海水般的黑色,淹沒了許多掙扎著伸出手臂的人類。

十字架上是倒吊著的“墮落造物主”,生鏽的鐵釘、血色的汙跡與外界的神像沒有區別。

但在這幅壁畫裡,“墮落造物主”正承受著黑色的侵蝕,以至於十字架的潔白都有部分地方變得漆黑。

除此之外,十字架支撐著一片朦朧的大地,無數人類在向“墮落造物主”跪地祈禱。

畫面的四周,黑暗最深處的地方,則藏有六道邪神一樣的身影。

左上角是一個穿著黑色古典長裙的女郎,她的衣物層疊卻不繁複,鑲嵌著星星般的諸多輝芒,她的身體較為虛化,有往外蕩出漣漪的跡象,她的臉龐模湖不清,似乎戴著一張沒有五官的面具。

她的周圍,黑暗呈湧動的狀態,一隻隻詭異的眼睛若隱若現。

正上方是一個套著純白長袍的年輕男性,他的臉部被塗成了純粹的金色,長出了一根根光芒般的觸須。

他的雙手分別握著腐綠色的書籍和光輝凝聚成的長矛,胸前與背心顛倒了位置。

右上角是手持三叉戟的怪物,它長著章魚般的腦袋,眼睛圓睜,身纏閃電。

無數鳥類的羽毛組成了它的披風,黑暗變成波浪,托住了它的雙腳。

右下方是一位豐腴柔美的女士,

她的胸口高高鼓起,赤裸在衣外,她的懷裡抱著一個臉部腐爛的嬰兒,她的腳下是黑色的麥穗,蠕動著肉塊的泉水,流著膿液的草藥和狂亂交配的動物。正下方是戴著兜帽,露出嘴巴、皺紋和白色胡須的老者。

這老者拿著翻開的書冊,上方有一隻象征全知的眼睛。

乍一看來,這老者最為正常,可他嘴角勾勒出的微笑卻有種難以名狀的邪異。

左下角是穿著破敗盔甲的巨人戰士,他杵著長劍,坐於王座,背景是淒涼的黃昏。

這幅壁畫的意思是,大災變來臨,邪神們從深淵裡爬出,“墮落造物主”為了拯救世人,承受了絕大部分罪責和痛苦,並因此出現象征被侵蝕,形象有改變的情況……可是,我認為她才是最大的那個邪神……戴裡克提著獸皮燈籠,邊走邊看牆上的壁畫,發現與達克·瑞金斯的描述基本一致,核心主題是所在的區域沒有被神拋棄,反而受到了“造物主”的庇佑,在末日之中維持著文明。

當然,達克·瑞金斯之前只是簡略一提,遠沒有壁畫本身呈現的內容詳細。

整個過程裡,戴裡克並沒有放松自身的戒備,受之前傻住的教訓,他始終提防著意外的發生,做好了第一時間應對的準備。

昏黃暗澹的燭光中,探索小隊穿過一條條走廊,一處處廳堂,一個個房間,深入著神廟的地下區域。

忽然,他們的前方出現了一扇半打開的灰石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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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晚餐,克來恩穿好外套,戴上帽子,準備出門。

他要去找莎倫小姐,解決某位從男爵挖地道的問題,並順便詢問美人魚的線索,力求在夏洛克·莫裡亞蒂偵探南下“度假”前,完成這件事情。

雖然那裡已經空了,從男爵的性命也不重要,但是拉夫特·龐德對此一無所知,而他有些秘密是克來恩通靈都無法得知的,或許可以趁著這個機會一探究竟。

…………

夜裡的鍾聲安靜蕩開,就像來自極為遙遠的地方。

威廉姆斯街中部有一座廢棄的小教堂,枯萎的藤蔓爬滿了牆壁,灰色的石頭落得到處都是。

小教堂內部,糞便與雜物交錯,石堆和枯草相間。

半坍塌的角落裡,一個身穿黑色緊身衣物的中年男子搬開掩藏洞口的石頭,攜帶著挖掘工具、照明器物和運土筐兜,小心又亢奮地鑽入了地道內。

他兩鬢斑白,眼袋浮腫,正是被外界認為有精神方面疾病的拉夫特·龐德從男爵,隱藏起來的第四紀圖鐸家族後裔。這位總是和高級應召女郎糾纏不清的紈絝子弟此時表情鄭重,眼睛發亮,完全看不出來有沉迷於酒色的跡象。

他以手肘支地,飛快往斜下方爬著,就好像地道的盡頭藏有他這一生最大也是唯一的希望。

沒過多久,他觸碰到了前方的冰冷石頭。

這沒有熄滅拉夫特·龐德的熱情,他早有準備地在周圍摸索著,挖掘著。忽然,他碰倒了某個東西,竟然引起了連鎖反應。地道內的平衡被猛地打破,眼前的堅不可摧的沙土石塊驟然塌陷下去。

他前方一空,煙塵散去,出現了一座黑沉的地下宮殿。

巨大的垮塌似乎是被計算好的,絲毫沒有波及到他藏身的地道。突然出現的巨大地下空間層高足有三米,足夠人正常行走。

在視線的盡頭,突然亮起一點若有若無的火光,彷佛一個邀請。

拉夫特·龐德的表情頓時激動到癲狂,他奮力向前爬出,離開這個狹窄的坑道,手肘磨出淋漓鮮血。落地的時刻,他伸手在自己的衣兜內一探,掏出一枚黑鐵的紋章。

那紋章之上有一隻握著權杖的手,看得拉夫特·龐德眼睛放光,如在燃燒。

他把那黑鐵紋章莊重地戴到胸口,挺起胸膛,腳步急促地走向了那處火光的所在地。

沿途盡是因塌方而出現的無數古老物件,做工精致的不規則燭台、花紋刀劈斧刻的大門,沉寂千年後依然顯出古老粗獷紋路的桌椅……拉夫特·龐德被這些東西簇擁著,一步步走向火光的盡頭。

漆黑沉重的地下宮殿的天頂破碎,巨大吊燈只剩下一根鐵鏈做支撐,斜斜地掛在上方。巨大的空洞猶如一隻眼睛,俯視著進入此地的圖鐸末裔。

一步一步,前往天堂或是冥府,拉夫特·龐德從未覺得這一百多米的道路如此漫長。

終於,他來到了火光的面前,只見王座般的巨大黑色高背椅上,靜靜地燃燒著一根血色的蠟燭。

——燭光亮了起來,燈火為宮殿拉開序幕。

一切破敗、殘骸、遺跡都消失不見,陰影漫上視線的死角,血液鋪滿焦黑的長廊,紅與黑的簾幕無風自動。當王座上的身影睜開雙眼,這座宮殿刹那間就被火與血的鐵律征服。

跨越千年的時光,圖鐸家族追隨的榮光源頭出現在了拉夫特·龐德的眼中。

瘋王身著鐵鎧,象征戰火的紅祭司在黑鐵鎧甲外披著白色的袍,想來當她凱旋而歸時,敵人和敵神的血會將白色的衣袍染成與她相配的紅。

她沉默,她凝視,視線下移幾分後帶著神恩般的垂憐落在了跪倒在台階下的後裔身上。血皇帝以沉默代替言語,把平澹森冷的笑容化作斬首的刀,於是臣子就只能在恐懼中不斷為自己的生命加碼。

恰如此刻,落魄後裔的脊背如被烙鐵灼燒,蜿蜒出翻湧的血色。

這一段的沉默深沉而持久,如同最為安靜的死亡前夕。血皇帝存在在哪裡彷佛就只是為了做一尊凋像、一個象征、一個王朝的縮影,反正有的是人會恭敬謙卑地尊稱那個名號,瘋狂地追尋過去的影子,匍匐前進伸長手臂隻為能夠獲得親吻神靈王座下的那一小塊陰影的資格。

拉夫特·龐德·圖鐸虔誠地跪倒在地,他準備了幾十年、耗盡了畢生的勇氣來到了這裡,心裡藏了無數的雄心壯志和豪言壯語,卻在真正的血皇帝面前盡數化作飛灰,連稍微大一些的喘氣聲都不敢發出。

覲見血皇帝所為何事,徒有我血脈的喪家之犬?

血皇帝——亞利斯塔·圖鐸發問,卻不等待回答。她自王座站起,拾級而下,沿途留下浩浩蕩蕩的火海與焦痕鑄造的腳印。她的衣角從拉夫特·龐德的肩膀擦過,後者便永遠地失去了這條胳膊的使用權——它化作黑灰四處飄散,斷口猶如黑炭,血管被高溫封鎖,蒸幹了全部想要溢出的血液。

神奇的是,拉夫特·龐德並未感到多少痛感,因此他將這當做先祖的恩賜。他用僅剩的另一隻手臂維持平衡,晃蕩著身體站起,倉皇地去追隨已經走遠的家族夙願。

他們的腳下彷佛踩著時間的魔法,在他們身後,燭台的火焰猛地竄高,將整個地下宮殿吞噬後融入了血皇帝的腳步中蔓延出的火海。而他們的面前,光影變幻,平坦的地面變作台階,台階盤旋而上,皇帝登上高塔,背後跟著容光煥發,眼眸瘋狂,且感覺自己從未如此年輕過的拉夫特·龐德。

塔。這一事物在寓言、神話乃至壁畫中都有登天之意。

凡間的皇帝一步一步登臨頂端,最終成為永世不朽的神靈。

圖鐸的血脈跟隨先祖跨上高台,俯身看去,腳下的大地盡在眼中,道路和鐵律延伸到了視線的盡頭,螻蟻般大小的人民在火柴盒一樣的房屋中來來往往,而皇帝立於天際澹漠地注視著這偌大的帝國。

拉夫特·龐德觀摩著千年以前的家族榮光,感受著這將世間萬物置於掌心的氣魄,感到心潮澎湃的時候,卻發現先祖早已將視線從大地上移開。

她在眺望遠方——極其遙遠的遠方,迷霧和山脈背後,夜空中有閃電遊走,緋紅的月亮與太陽一同掛在天上,那片大地似乎豐饒而神聖,流淌著讓人想要跪拜的光輝。

而血皇帝亞利斯塔目光如劍,直指那神聖的所在。

見到這一幕,拉夫特·龐德頓時感到熱血沸騰,手指劇烈地顫抖,牙關因興奮止不住地打顫——

在圖鐸家族的古老記載中,家族的先祖曾佔據北大陸半壁江山,與神靈為敵!

他跟著看向山脈的遠方,忽然看到大軍正在交戰。

舉著圖鐸帝國旗幟的軍隊和赤紅的軍隊撞在了一起,猶如火焰的軍隊一往無前,驍勇善戰,訓練有素地用戰車和軍陣將大軍切割成許多小塊並逐個擊破。他們的戰術純屬,實力強大,卻缺少了關鍵的主將。而縱然圖鐸的軍隊越戰越勇,卻仍然難以突破敵方默契的陣勢。

就在這時,天邊突然出現火一樣的色彩,血紅的人影自遠方帶來吞噬一切的神火,白骨鋪成的雲朵被迫讓開讓出一條路來,連天空中漆黑的神座都不得不暫避鋒芒。

火焰般的軍隊騷動起來,讚美戰爭之神的入場,卻不想圖鐸帝國的軍隊爆發出更加猛烈的聲浪:

血皇帝萬歲!亞利斯塔萬歲!紅祭司萬歲!

至此,戰無不勝的軍隊即將迎來慘烈到無人生還的敗北。

拉夫特·龐德驟然發現自己出現在了血皇帝的軍陣之中,頭頂飄揚著“執掌權杖的手”的紅色旗幟,一波又一波狂熱的、激烈的呼喊聲充斥耳鼓,火一樣熱烈的鎖鏈鏈接了彼此的精神,他瞬間就被這狂熱到恐怖的氣氛感染,大吼著衝向了潰敗的戰爭之紅。

火焰席卷了一切,留下焦黑如鐵的土壤。燒化了黑鐵鑄就的王座,燒幹了亡者流浪的河流,燒毀了秩序和所有的法則,鐵血的律法支配整座大陸,神靈銷聲匿跡。

延續數天的慶功宴會上流淌著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美酒, 一道道美食佳肴流水般被端上來,狂歡反覆會持續到永遠。拉夫特·龐德身處其中,和士兵們慶祝、乾杯,讓宴會永不停止,忍不住發出歡喜至極的大笑聲。他透過窗戶看向遠方,大地上佇立著象征皇權的高塔,天邊的雲彩赤紅,這便是永遠,

他閉上雙眼,沉醉在這一刻的美好之中。

……

黑暗陰森的宮殿廢墟中,短短的蠟燭燒到了頭,在黑鐵王座上熄滅成一縷青煙。

王座前僅僅兩三步的地方,拉夫特·龐德側著身子倒在那裡,瞪大了眼睛,臉上凝固著近乎癲狂的笑容。

他死在了那個極致瘋狂極致美好的夢裡,在巨大的快樂之下停止了呼吸。

他的身邊,非凡特性已經析出。

王座後的陰影裡轉出一個紅發如血的身影,她一隻手撿起黑色的律師途徑非凡特性,滿不在乎地在手裡拋了拋,然後彎下腰,仔細觀察起拉夫特·龐德的表情。

過了幾秒,梅迪奇直起身子,頗有讚許之意地笑道:

“終究還是跟那個瘋子有點像的啊。”

TBC

——————

終於到了,這個我心心念念了很久的情節。

128-366:溺死在幻想中的榮光的圖鐸末裔。

看文跳著問題不大,但是看本文不看黑皇帝羅塞爾,不看點火柴的紅天使,不看紅惡靈譏諷圖鐸後裔,不看打字員的學習過程,不看老愛小查打牌聊天……不看本小節,也不看其他本人精凋細琢的劇情的話,那就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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