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碎陽神情緊張盯著王悠手臂上腫起的包，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王悠神色微動，問道:“怎麽了?我這個包有什麽問題嗎?”

　　“不對啊……”顧碎陽卻一直喃喃自語著，“怎麽會呢?你是超凡者，為什麽會被他盯上?”

　　盯上?

　　被誰盯上?

　　肉佛嗎?

　　王悠提取著顧碎陽話裡的信息，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超凡者就不會被盯上?所以顧碎陽詢問李勝，是否有非超凡者進入過永夜組織的據點。

　　可他們都不知道的是，王悠也不是超凡者！

　　王悠抓住顧碎陽的肩膀搖了他兩下，讓他別光顧著自言自語了，“快告訴我這個包是什麽啊?”

　　顧碎陽臉色有些嚇人，他盯著王悠一字一句道:“這不是包，這是一塊肉！”

　　王悠一怔，心說你不是廢話嗎，誰的包不是肉長的?

　　顧碎陽又補充了一句:“這是一塊別人的肉！”

　　王悠聽懂了，這是……肉佛的一塊肉?長在了自己的身上?

　　大冬天的，王悠一下子出了一身冷汗，心中被恐懼與惡心感充斥，有種想拿刀剜掉那塊肉的衝動。

　　但他知道肯定不會那麽簡單。

　　一旁的李勝也是聽得毛骨悚然。

　　王悠伸手抽過一張紙巾，擦拭著額頭的冷汗，問道:“他的目的是什麽?我會怎麽樣?”

　　“我也不知道。”顧碎陽似乎平靜了下來，又坐回到椅子上，“以往被他標記的都是普通人，還從來沒有過超凡者被標記。”

　　“這塊肉，就代表我被他標記了?普通人被標記，下場會怎樣?”

　　“會死，會被取代。”

　　“所以這塊肉會逐漸蠶食我?直到完全控制我，取代我?”王悠腦補著接下來的發展。

　　“那倒不會。”顧碎陽搖了搖頭，“這塊肉是個活物，作用你可以理解成一個監視器，平時你做的所有事情，說的每句話都會被它感知到，他會弄清你所有的人際關系，了解你所有的習慣，摸清你的性格，學習你所有的特長與技能……直到你在它面前沒有任何秘密而言，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這塊肉的主人會找到你，殺了你並且成為你。”

　　王悠聽了反倒松了口氣，這塊肉不致死?

　　那還好，起碼說明還能搶救。

　　“那我現在把它割了會怎樣?”王悠問道。

　　“沒用的，這塊肉是有智慧，會思考的，在我們討論要割掉它的時候，它可能已經聽懂了，並分散出了一部分進入你的身體裡。”

　　“這麽聰明?那我罵它它也一定聽得懂吧?甚至能傳到它主人那裡?”王悠若有所思。

　　“你想做什麽?”顧碎陽面色古怪。

　　王悠抬起手臂，對著手臂上的包就是一串國粹三連，並且逐個問候了從他祖奶奶那輩開始的全家女性。

　　罵完，王悠渾身舒暢，心裡的氣也出了不少，他看向被他騷操作驚得目瞪口呆的顧碎陽，問道:“接下來我要怎麽做?總不能等死吧?”

　　顧碎陽收起臉上的震驚，沉吟片刻，道:“只要消滅掉這塊肉的本體，也就是它的主人，那麽他種在你身上的這塊肉也就會自然消散。”

　　“它的主人，也就是我看到的那個胖子，你口中的肉魔，是吧?”王悠問道，“要怎麽才能找到他?”

　　顧碎陽道:“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就是等，這是最蠢的辦法，

等這塊肉完全熟悉你了解你之後，它的主人會主動來找你，到時你就可以殺掉他，前提是你打得過他。而且這個過程誰也說不準要等多久，短則幾天，長則幾十年，都有可能。”　　“不用說了，我選第二個。”

　　王悠可忍不了每天提心吊膽，隨時防備來自不知名角落的暗殺。

　　“你都不問問第二個選擇是什麽?”顧碎陽道。

　　“第一個選擇是被動防守，第二個肯定就是主動出擊了，說吧，什麽時候動身?”

　　顧碎陽難得笑了笑，他欣賞王悠這種不拖泥帶水的性格。

　　“我們首先要做的是確定肉魔的位置，有他在的地方，注定不會太平，肯定會有一些異常之事發生，現在只能先收集線索，再展開搜捕。”顧碎陽道。

　　“什麽樣的異常之事?”王悠問道，“我剛才聽你問李隊長，有沒有屍體情況異常，是什麽意思?”

　　“被肉魔頂替的人，身體裡只有肉，沒有骨骼也沒有五髒六腑，甚至沒有血液。”

　　顧碎陽這話一出口，王悠和李勝很有默契地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想到了之前唐沁接手的那個案子。

　　郊區一個男子被電線杆砸死，身體裡除了白花花的肉之外別無他物，並且在第二天屍體詭異消失。

　　不用說，那男子也是被肉魔頂替之人。

　　當即，李勝便將那案子和顧碎陽說了一遍， 三人決定親自去那家看看。

　　“顧團長，我有件事不明白。”李勝問道，“這肉魔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連大腦都沒有，還算是人嗎?而且他為什麽要去頂替一些普通人的身份，這對他有什麽好處?”

　　李勝問的剛好也是王悠想不明白的，他們兩一齊看向顧碎陽。

　　顧碎陽無奈搖了搖頭:“你們問的問題牽扯到太多隱秘，其中一些細節，就連我也是一知半解，組織裡有權限知道這些事的無一不是頂層大佬……總之，肉魔的來歷超乎你們的想象。”

　　“那就挑些能說的說唄。”王悠道。

　　“行吧，那我們邊走邊說。”

　　三人坐上車，朝郊區開去。

　　李勝開車，王悠和顧碎陽坐在後排。

　　顧碎陽組織著語言，過了半晌才開口道:“首先你們要知道，肉魔並不是特指某個人，肉魔是對這麽一群……生物的統稱，姑且稱他為生物吧，王悠你在永夜組織據點裡見到的那個肉魔，只是眾多肉魔其中的一個。”

　　顧碎陽這一開口，就把王悠和李勝震住了，這樣的怪物還有很多個?

　　“肉魔最強的能力，並不是戰鬥，而是分裂，肉魔的本質，就是一團擁有智慧的肉，當這團肉足夠肥大，就會分裂成兩個肉魔，所以肉魔的數量是在不斷增加的。”

　　王悠一下就想到問題的關鍵:“那第一個肉魔是誰?”

　　就算是無限分裂出來的，也總有源頭。

　　對這個問題，顧碎陽保持沉默，顯然這已經是“不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