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王懷一直沒有說話，狗子形態的鍾月惱火的喊道:“想笑就笑吧。”

進入神通境已經快一年了，所以現在的鍾月基本上已經能保持神智，什麽形態都無所謂了。

並且喉骨變化，現在口吐人言也沒有問題。

王懷則看著鍾月，好半天才為難的說道:“也就是說，我擼了那麽久的狗子，居然是二師姐?”

“是狼！”

“坐下。”

鍾月下意識的坐到了地上。

“伸手。”

鍾月立刻把爪子放在王懷手中。

“那個球撿回來。”

鍾月興奮的撲出去，然後又飛快的撲回來:“球呢?”

“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狼?”

“……習慣了，我能有什麽辦法！”

看著沮喪的鍾月，王懷下意識的想揉揉對方的腦袋，不過還是忍住了。

不知道的時候無所謂，知道了這麽做就不太禮貌了。

對方畢竟是自己的二師姐，而且還是個十三歲的小姑娘，還是得給對方點面子。

不過對方瞞的還真好，這麽久了，自己居然都沒有發現。

“放心吧，二師姐，我會幫你保守這個秘密的。”

“其實也不用保守，畢竟妙音門的大家都知道。”

“包括嶽靈?”

“包括嶽靈。啊，還有小倉鼠。”

這一瞬間，王懷有點想從盤古木上跳下去。

合著小醜是我自己啊！

一想到自己當著其他師姐的面擼二師姐，王懷知道自己的黑歷史又多了一筆。

最近什麽日子，黑歷史買一送一?

看著抱著頭開始抑鬱的王懷，鍾月沒想到對方受到的打擊比自己更強。

感覺有點不好意思，鍾月將爪子搭在王懷頭上:“實在不行，我請林秋水給你封印一下記憶算了。”

“不用了，我感覺以後這種事情還會更多。好了，多謝你這麽坦誠，我們繼續。”

“好！”

一直跟鍾月忙了一天，王懷犧牲了自己的旬休，然後發現一個遺憾的事實。

來不及。

用本能領悟術法雖然有效，不過鍾月畢竟欠下的太多了。

即便有林秋水協助，兩人忙了一天，也只是讓鍾月掌握了四個術法罷了。

距離所需要的六個術法，遙遙無期。

看著鍾月又從狼變回人，王懷計算了一下時間，發現差不多只有四個時辰就要開始小考了。

“麻煩了，趕不上啊。”

看著急的滿頭汗水，狀態越來越差的鍾月，王懷有種看到了自家大學兄弟臨考前的感覺。

雖然有些歪門邪道也可以讓鍾月過關，不過王懷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鍾月是神通境，不過本質上還是個十三歲的孩子，太早接觸這些歪門邪道對對方的成長沒有好處。

想起之前嶽靈對鍾月的評價，王懷感覺這個滿腦子都是莽的小姑娘能慢慢的糾正到現在這個程度，鍾清河的教育功不可沒。

所以，王懷也不想讓對方學會這些東西。

看到鍾月已經筋疲力竭，王懷說道:“先休息一個時辰吧，我也去思考一下怎麽讓你過關。還有，別想著搞歪門邪道，提升自我才是正途。”

“我沒有想過啊！”

“沒有最好，我也睡半個時辰，稍後就起來想法子。”

王懷打著呵欠回房間，片刻之後又將同樣迷迷糊糊的林秋水推了出去:“師姐，你在隔壁。”

“兩個人困覺不是效率更高麽?你睡一個時辰，我睡一個時辰，加起來就是兩個時辰了。”

“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你還是離我遠點！”

雖然還差六個術法才能過關，

還有一堆術法原理要背，但鍾月看著疲憊但是自信的王懷，頓時安心下來。等到王懷離開後，她閉上眼睛，剛要睡著，就感到有人走到了自己的床前。

“林秋水，別在這個時候煩我可以麽?”

對方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輕聲說道:“是我哦，鍾月。”

鍾月瞬間清醒過來，看著面前的鍾清河興奮的說道:“奶奶，你來看我了麽?”

“是啊，而且聽說你正準備小考，所以來看看你。”

鍾清河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和煦，讓鍾月感覺像是看到了太陽，暖洋洋的。

撲到鍾清河的懷裡，鍾月笑著貼著鍾清河，好半天才松開。

起手幫鍾月換了個髮型，鍾清河笑著說道:“小考中的十個術法對你來說有點困難，不過換一種思路就好多了。我剛好知道一個方法，你要不要嘗試一下呢?”

“什麽方法?”鍾月期待的問道

“向文曲星官獻上自己的信仰即可。只要你願意向文曲星官獻出自我，那麽你就可以得到文曲星官的加持，十個術法並不難。”

“文曲星官是誰?”

“一位主持智慧的神明，是一位博愛且無私的神明。放心吧，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可是奶奶，你不是說過，盡量不要與神明打交道麽?”

“此一時彼一時，你也不想讓奶奶失望吧。”

鍾月松開手，看著面前笑眯眯的鍾清河，點頭說道:“好的，我明白了。”

下一刻，鋒利度的爪子從她的指尖冒出來，爪子上帶著新學到的術法，直接撕破了面前鍾清河的身體。

“你是誰！”鍾月憤怒的吼道，“奶奶不可能讓我去結交神明！也不可能說出這種話！你是邪神！別用我奶奶的樣子乾這種事！”

被撕碎的鍾清河如同霧氣一般消失，但房間中還回響著對方的笑聲:“有趣的小丫頭，本以為會很好騙的。我還會找你的，在此之前，你先忘記我吧。”

鍾月猛的驚醒，發現自己一直躺在床上。

剛想喊人，她立刻腦海中的記憶飛快的消散，最終連剛才發生了什麽都不記得了。

迷茫的撓著頭，鍾月苦思半天都沒能想起自己做了個什麽夢。

隻感覺夢中似乎見到了極為惡心邪惡的東西，讓她回想起來都有股不寒而栗的感覺。

這時，門被人推開，王懷打著呵欠走了進來，對鍾月說道:“我想到過關的方法了。”

立刻將詭異的夢境拋在腦後，鍾月興奮的問道:“什麽方法?”

“可能有點痛苦。”

“不就挨打麽，我吃得消，什麽都沒問題的！”

看著滿懷自信的鍾月，王懷冷笑一聲，將十幾張紙在鍾月的面前排開。

指著上面的蠅頭小字，王懷說道:“給我背。”

倒吸一口涼氣，鍾月哭喪著臉問道:“不能打我麽?”

“挨打就能成才，哪有那麽好的事啊。對了，魔首例外啊。”

鍾月只能哭喪著連拿起紙，開始用力記憶起來。

好不容易用四個時辰的時間將所有內容全部背下來，鍾月隻感覺自己頭昏腦漲。

進了道場，她已經完全看不懂題目，只是機械的將四個銘文刻印在考卷上，然後提筆開始將王懷讓自己背的東西寫在上面。

雖然道德真君說了，沒有自信的趁早滾蛋，不過在場的弟子一個都沒走。

反正不考得走，考不過也得走，那麽不如賭上一把，或許還能有些轉機。

因此，一群弟子開始瘋狂的書寫，爭取將卷紙寫的滿一些，這樣也能好看一些。

一個時辰之後，道德真君看時間已到，於是立刻將所有人的卷紙收到手中，根本不理會那些還沒有寫完的弟子。

半個時辰就能寫完的東西，一個時辰還寫不完，只能說明沒有天賦，不如滾去妙音門。

最好再將王懷和林秋水換過來，也算是稍微做了點貢獻了。

將王懷和林秋水的卷紙放到最後，道德真君決定最後再看兩人的卷子回血，先從其他人開始看起。

看到第一個人的答卷，道德真君冷笑一聲，看向一名男弟子。

被道德真君盯上的弟子立刻渾身發抖，強行讓自己扯了個笑臉出來。

“哼，我吐口口水在上面都比你答的好。”

又拿起第二份卷子，道德真君皺起眉頭，抖著卷子說道:“你這玩意也算是答案?除了浪費筆墨以外，我真的不知道它有什麽用途?”

“你真是個人才，浪費時間的人才。我需要用幾個呼吸的時間來看你的答案，然後用余生掃去它對我的影響。”

“放屁還有個響，你這玩意連個屁都不如。”

“我收回前言，剛才那份比這份要好一點。恭喜你，你頂個屁了。”

“你不會是魔門奸細吧，不然為什麽要用這種東西汙我的眼睛。”

將答卷一一點評了一翻，道德真君的血壓越來越高。

要不，提前看下那兩位的卷子回回神?

算了，沒準下一份更差呢。

終於拿起倒數第三份，剛看到上面的字跡就讓道德真君很不爽。

再看名字，就更加不爽了。

哼，鍾月。

不學無術，上課睡覺，明明是神通境，術法的理解連個法力境都不如。

知識才是力量，莽夫沒有前途！

雖然很想直接扔進垃圾堆，不過看過之後，道德真君居然難得的沉思起來，甚至連王懷和林秋水的卷子都顧不上看了。

“這份思路……有意思。”

按理說，鍾月應該算是跑題了。

不過她的卷子上提出了一種修行術法的思路，那就是不依靠解構，而是本能。

這種想法以前也有人提出過，不過只是想法，缺少足夠的素材，所以一直停留在想法層面。

但在鍾月的卷子上，這個想法終於有了落地的可能。

雖然只是一個雛形，但之後也是一條路。

推演了一下這條路，道德真君發現這條路雖然難走，但未來居然也可以成就真君。

依靠本能走上神通的，基本無法成就真君。

畢竟真君不僅僅是實力的象征，同時也是智慧的象征。

若不結構足夠的術法，領悟足夠的知識，終究無法成就陰神，到頭來只能老死在神通境。

可一旦這條路被證明可行，那麽一部分修士至少有了奮鬥的目標，並且開始為後人開路。

想明白之後，道德真君興奮的抖了抖手中的卷子，隨後看了眼已經開始趴下打瞌睡的妙音門三人。

這妙音門，還挺團結的麽。

心情頗好的道德真君揚著手中的卷子，對在場的學子們說道:“今天，我就不趕人了。不過別想著有下次，就這樣了。再放你們兩天假，好好休息去吧。”

帶著這卷子，道德真君立刻去找其他幾位真君，準備好好的商討一下細節問題。

在他的背後，道場中的弟子們爆發出歡呼聲，感慨自己逃出此劫，又可以繼續聽課了。

正可謂真君虐我千百遍，我待真君如初戀。

畢竟道德真君講課的機會十分難得，能蹭一天是一天。

鍾月還不知道自己的卷子救下了滿屋子的人，此時還在睡夢中流著口水，一邊說道:“奶奶……王懷……林秋水你給我滾開！”

轉眼之間，一個月過去了。

之後的小考一次比一次難，道場內的學子也一個比一個少，最終隻余下寥寥數人。

在王懷和林秋水的幫助下，鍾月終於平安無事的走到了最後，成為最後留下來的數人之一。

上完最後一堂課後，道德真君沒有直接離開，而是看著在場的幾人。

目光掃過每一個人，道德真君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

“你們，很好。”

誇獎了一下眾人之後，道德真君說道:“我知道你們不喜歡我，不過無妨，我也沒想讓你們喜歡。喜歡我並不會讓你們活的更久，討厭我反而會激發你們的鬥志。”

“我參加過十年之戰，那是一個無比殘酷的戰場。冷漠無情才能讓你們在那裡活的更久，喜歡與討厭，只是你們的負擔。”

回想起自己永遠見不到的嶽千曲，以及最後讓自己入魔的上官虹，道德真君長歎一聲，隨後又苦笑著搖了搖頭。

從回憶中走出來，道德真君繼續說道:“你們以後還會遇到很多危險，更多的挑戰。小考只是你們即將遇到的挑戰中最微小的一環。妖魔、邪神、野鬼……世界上還有各種威脅，各種挑戰。若你們連我這關都過不去，那還修個屁仙。”

“能堅持下來的，都是意志堅定的人。 所以我要給你們一個詛咒，這個詛咒可能會壓垮很多人，但若是你們能走出來，必將獲得更高的成就。這個詛咒就是:你們絕對不可能超越我，超越我萬法皆通，道德真君。若是你們不信，那就加緊修行，然後到我面前給我一個耳光，我隨時等候著。”

用言語給所有人施加了不是詛咒的詛咒後，道德真君喊道:“王懷！”

王懷立刻站起:“我在。”

“你天資卓越，適合我的獨門術法，它就給你了。”

接過道德真君扔過來的玉簡，王懷發現裡面記錄著完整的萬物生術法，比自己之前得到的更加齊全，並加入了道德真君的最新心得。

之後，自己的萬物生將徹底洗白，沒有任何後遺症。

“林秋水！”

“我在。”

“你來歷不凡，有一門上古術法剛好適合你，你收下吧。”

扔出了術法，道德真君再次喊道:“鍾月。”

“我在。”

“依靠本能獲得術法，這條路艱難，但也能走通。這是我的盤古靈液，最適合你，你收下吧。張懷遠！”

“我在……”

將各種獎勵一一分發，道德真君將每個人的特點都點評了一遍，並賜下了不同的物品。

雖然依舊不喜歡妙音門，不過道德真君確實做到了沒有任何偏頗，甚至連盤古靈液這等奇物都會賜下。

分發完畢後，道德真君長袖一揮，喝道:“可以了，下課。”

面向直接離開了的道德真君，王懷誠心拱手，恭敬的說道:“恭送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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