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歷一陣反胃和眩暈之後,卡諾才踉踉蹌蹌地離開。
發誓再也不會碰他們店裡的東西,至少蘆薈汁兒這輩子是不可能再碰了。
他雖然清楚,在這窮鄉僻壤,不會像格蘭城那樣,有高端的食材,優雅的環境,但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些東西,是那麽的新奇。
但凡有人事先告訴他,他也不會冒險嘗試。
果然,特工的生活是極其悲慘的。
“嗯?那是······”
跨上最後一節樓梯,卡諾連忙挺直腰板,將喉嚨裡的東西咽了下去。
檢查自己的衣著,確認沒有任何的不雅之處。
即使右側的房間內傳來敲擊牆面的聲響,他也毫不在意。
“嗯~咳~”卡諾提高了自己的嗓音,朝著二樓的陽台走去。
白色的長裙,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透出點點肉色。
如果沒有其中白色的內襯,或許卡諾會更加欣喜。(防小人也就算了,盲人你也防?)
“這裡,經常,會有,客人,來嗎?”
卡諾可不會說出那種:‘今天天氣真好。’的問句,因為就連他自己都會覺得尷尬。
女士愣了一下,好像是在為卡諾的出現而感到驚訝,“那倒不是,這個小地方的客人並不多,一個月也就只有那麽幾個人,有時候甚至一個都沒有。”
女人的聲音稍微有些低沉,不過很容易就能聽出,她便是之前與羅灣爭吵的那位女士。
“那旅館的生意······”卡諾只是說道一半,為的是讓那位女士繼續說下去,因為後面的內容或許只有這裡的主人才能夠評論。
“是啊,確實不怎好,大部分時間房間都是空著的,不過我們這裡也就只有五六個房間可以借住罷了。
如果客滿了,你們恐怕就只能到其它鎮民的家裡去借宿了。”
“哦?為什麽?”
身後的房間再次傳來敲擊聲,只不過這次,聽起來更像是窗戶被打開的聲響。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身後,隨後,四目相對。
“嘔~~~~”
卡諾在看到那張蒼老的面孔之後,腹中黏糊糊的東西再也無法控制,胃液上湧,一陣惡心感也立刻隨之而來。
“嘔~~~”
他幾乎是扒著垃圾桶在向外嘔吐,一旁的女士則是皺起了眉頭。
在看到別人容貌的第一時間嘔吐,是對人極大的侮辱,絕對會引起對方的反感。
好在當她聞到那股熟悉的酸臭味後,神態緩和了不少。
她當然嘗過,也像卡諾這樣嘔吐過,準確的說,她根本就沒有撐到樓梯口,只是喝了兩口就開始在櫃台旁嘔吐。
卡諾能夠忍到現在,都不知道比她強了多少。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嘔~~~”他的臉上堆滿了痛苦和委屈。
‘明明應該是個妹子才對啊?怎麽,怎麽一下子變成老太婆了?就連裙子都一模一樣,我穿越了?說起來格衫和伊丹人呢?’
卡諾也只能在心中這樣碎碎念著。
眼前的這位女士,便是羅灣的母親---梅吉,看上去應該也有六十多歲的樣子,只不過身材,保持的相當不錯。
轉眼,樓梯口的房門被打開。
同樣的長裙,同樣的身材,只不過看上去個頭要比梅吉更高一些。
精致的面容,細膩的皮膚,無時無刻不再訴說著她的美貌。
如果說梅吉是早已枯萎的百合,
那麽她,就是綻放的玫瑰。 “姑姑,怎麽了?”
少女的聲音,輕柔,文雅,給人一種溫暖,柔和的感覺,光是聽聲音,卡諾就覺得胃裡舒服多了。(如果沒有內襯的話。)
“萊茵,去,幫這位先生拿點水來,他可能喝的有點多了。”
“嗯,好的。”
少女立馬從房間裡提出一壺涼水,蹲坐在卡諾的身旁。
香氣一點點的向外滲透,還帶著一點汗水的味道,她的臉頰通紅,隨著時間慢慢淡去。
卡諾清楚,這並不是因為他,卻也足夠了,從門外向內望去,除了大開的窗戶外,只有另一條黑色的短裙還躺在床上。
“萊茵,你怎麽了,怎麽看上去滿頭都是汗?是不是不太舒服?”梅吉俯下身,將額頭與萊茵相碰。
自己的這個侄女雖然平常總是太不願意參加家族的聚會,但也算聽話,從來都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不,我沒事,只是,有點熱,剛才想換身衣服,想想,還是算了。”
萊茵將水遞給卡諾,獨自起身,“我去給客人送水了。”
看似平靜的外表下,是一顆躁動不安的心,回想起來,萊茵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
這就要說到幾分鍾前發生的事情了。
就在卡諾還在樓下享受美食的時候,格衫與伊丹就已經來到了樓上。
“那伊丹先生,我就先去休息一下,其他事情,拜托您了。”
格衫也算是一把年紀了,自然沒有辦法與年紀輕輕的小夥子相比,再者說了,他可是雇主,來到這裡無非兩個目的。
見證與收屍。
至於冒險的事情,全權由伊丹處理,當然,他也有考慮過,還是不要作為拖累的好。
“嗯,那您好好休息。”
伊丹下意識地看向陽台,依舊是一襲長裙,當然此時的他也同樣不知道,這位女士便是六十多歲的梅吉,他也將她錯認成了萊茵。
“不要拈花惹草,不要拈花惹草。”伊丹自顧自地說道。
“是在叫我嗎?”
飛魚丸子從口袋裡探出頭來,雖然很多人都不認識,但是面對這樣一個容易被搶走的高級貨,還是很少有人不會動心的。
畢竟小心使得萬年船嘛。
“不是在叫你。”伊丹乾脆一把將它的小腦袋按了下去,“既然格衫在左邊,那我應該就在右邊。”
他也沒有多想,只是下意識的向樓梯右邊的房間伸手,卻沒有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不是在叫你,不是在叫你,不是在叫你,”伊丹繼續隨口念叨著,他可不像卡諾,對任何一個漂亮的女孩都想要去搭訕,“嗯?我剛才說什麽來著。”
隨手關上房門,映入眼簾的,不再是雪白的長裙,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