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醒醒,醒醒,我們該走了。”
刺眼的陽光穿過小窗,將伊丹的雙眼照亮。
“哈~~”
少年重重打了一個哈欠,看向門外,馬車早已在店外等候,一位馬夫正在搬運著一些稀奇古怪的雜物,一個又一個的堆疊在車頂,累得老高。
“什麽時候了?”
“再過半個小時就正午了吧,你睡得真夠久的。”卡諾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看向自己的懷表。
“這樣啊。”伊丹起身,再次向外看去。
停靠在門口的不過是一輛普通的馬車,馬匹看似雄壯,卻並不適應這裡的環境,也不知道是勞累的積累,還是肌肉的痙攣,伊丹總覺得它在微微顫抖。
不時,那位年輕的馬夫走了進來,向著一旁的兩人點頭示意,雖說有些其貌不揚,但是看得出來,他還是很有教養和禮數的。
“先生,還有其他的東西嗎?”
馬夫望向樓梯的上方,此時格衫正透過轉角的窗沿,眺望遠方,那座山丘,依舊屹立在遠處。
“應該沒有了,不過還有位小姐,等她上車了,我們就出發。”
格衫不緊不慢地說道,眼珠一轉,明顯注意到了一旁看戲的兩人。
“好的,另外兩位已經在車上了,那我先去整理一下。”
“路途可能比較遠,不知道······”
還未等格衫說完,馬夫便應聲說道:“沒關系,既然要重新回到格蘭城,還怕再走遠一點嗎?不差這麽一天兩天的。”
“那就好。”
只可惜來時的雇主不知去往了何處。
“貝利斯特先生。”格衫緩緩走下樓梯,來到了伊丹二人的面前,將一個精致的盒子放在了他的面前,“這是說好的報酬。”
展開一角,將蓋子微微上提,裡面正是剩下的惡魔之吻,或許現在,它應當有另一個名字才對:蠕動的巴#囗〇之吻。
“可是萊恩······”伊丹回首,再次看向馬車的車頂,一個條狀物此時正死死地綁在貨物之下。
“查爾斯先生已經提前將它送來了,現在,我們也該回去了。”
“和羅灣他們一起?”伊丹毫不猶豫地問道。
格衫微微一笑,沒有做任何的解釋:“當然,只不過我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
“比如?”伊丹眯起雙眼,淡淡地說道,就好像他已經猜到了似的。
“嗯······您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偵探,還有許多不錯的幫手,如果不是您,恐怕萊恩和我們還沒有辦法回去,畢竟在這裡已經很久,很久了。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恐怕······得再等些日子。”
格衫似乎有些難言之隱,沒有繼續說下去。
“是和賽博、白有關嗎?”
伊丹大膽的詢問道,報出了兩個只有他一人才知道的名字,就連他最好的朋友卡諾都不曾聽說。
格衫先是一驚,頓了一下,隨即才露出和緩的笑容,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卻足以表現他的震驚,證明伊丹心中的結論。
格衫不需要去解釋,伊丹自然也不需要,因為現在,他們兩個人都清楚,對方到底在說些什麽,說著那些暫時還無法公開的秘密。
格衫抬眼,遠處樓梯此刻正在以一種細微的聲響,輕輕顫動。
“也差不多是時候了。”說著,格衫便走出了大門,流出寧靜的空間。
一席雪白的長裙,
如果沒有打底的襯衣,幾乎可以完整的看到那曼妙的身軀,依舊是那樣的潔白,純淨,依舊是來時的味道。 二人的目光被吸引著,止步不前。
唯獨靠在吧台上的少年看著兩人,默默地搖頭。
“萊茵。”
“嗯,是我。”
少女輕提裙擺,露出甜甜的笑容,一顆光滑圓潤的寶石正掛在她的胸口,那便是之前伊丹送給她的,腐朽噩夢。
之前它們之所以以甲蟲的形式存在,僅僅只是為了長眠與獲取能量,從而存活下來,一旦元素充裕,魔力足夠,它們便會轉變成其它的形態。
它們是一種生命,但並非是常規的生命,比起動物,植物,它們反倒更傾向於錨點靈體這種無形的造物。
樣貌,不過是內心的具象化罷了。
現在的它,不過是一顆完美的紫水晶罷了。
“我馬上就要走了。”
萊茵雙手交叉,看上去有些羞澀。
“我知道,明明才離第一次見面,不到兩天的時間。”
伊丹能夠感覺的出來,眼前的這個人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就好像,好像,曾經在哪裡見過,又或者說,兩者似乎有著某種看不見的聯系。
這種感覺也只是在凱麗的身上出現過。
(或許卡諾的身上也應該會出現,只不過由於兩人經常黏在一起,也就沒有辦法感知了。)
“是啊,好像就在昨天。”
只有萊茵自己清楚,雖然見面是在昨天,但是自己對他的了解,對他的調查,早在幾年之前就已經開始了。
對於整個家族而言,伊丹·貝利斯特從來就不是一個秘密,從來就不是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家夥。
只是她沒有想到,他,竟然要比資料上寫的還要出色,那些看似浮誇虛幻的描述,竟然是真的。
不管羅灣和梅吉怎麽想,總之在她的心中,伊丹的分數還是很高的。
“那下次見面是在什麽時候呢?”
伊丹將這個問題拋出,兩人竟然同時看向了身後的卡諾。
警長頓時板著個臉,不耐煩地說道:“我TM的還能去哪兒啊!”
怎麽看怎麽想自己都是一個多余的電燈泡。
“會見面的,嗯~~也許很快,也許會有一段不小的時間,總之,一定會的,”萊恩抿了抿嘴唇,“要記得來找我,記得,來找我們,他一直在等你。”
這個我們,並非指羅灣與梅吉,而是特指另一位,現在仍舊在家族宅邸中眺望的少年,輪椅並不能阻擋他的思緒,雙眼,同樣無法限制他的視線。
“會的,我一定會的。”百感交集,或許其中的奧義,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伊丹目送萊茵離去,直到她走上馬車,向著他們揮手。
格衫也摘下帽子,欠身告別。
四人,剛好擠滿了那輛,飽經風霜的過去。
“那麽問題來了,我們該怎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