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沒有精神,沒有靈魂,就沒有所謂的人。)
如果將大腦比作一個容器,那麽當容器破碎,身體就成為了一具毫無意義的機器,同樣的,若是將容器中的東西拿走,一樣可以產生相同的效果。
“那麽,你也是這樣?”
(······)
對方輕笑一聲,沒有回答。
月上高空,劃過天邊。
午夜早已過去,對比起完全漆黑的大地,群星反倒是將整片天空點亮,閃爍不止。
也許只有月亮在注視著弗萊豪斯加藤,如果沒有燃燒著的燭火,或許今晚還算不錯。
羅灣握緊刀柄,目光不斷地在四周的林中遊走,在不同的樹間穿行。
他絕對不會傻到像萊恩那樣,正面出現在伊丹的面前,更不會從祭壇中走過,即使那裡,什麽也沒有。
無論是萊恩還是伊丹,都在開戰前作了些許的準備,即使這些準備對於雙方而言,根本不可能充足,更不可能完美,但想要影響他一人,已經足夠了。
即使是蝴蝶煽動的翅膀,也能引起一陣颶風。
靜謐讓羅灣的呼吸變得急促,每向前一步,他都會變得更加緊張,深吸一口氣,擦去手心的汗水。
在旅館,他已經見到過伊丹的手段了。
無論是在哪個方面,都不是那些陷於權勢之人可以相比的,他足以成為自己的對手。
弗萊豪斯加藤的情況錯綜複雜,就算待在這裡許久,他們也無法摸清,更無法理解其中的秘密,他們只是過客,只是,暫時停留在這裡的人。
未知,一定會成為恐懼的根源之一。
羅灣蠕動著喉嚨,咽下一口口水,掃過四周,並沒有其他人的蹤跡。
一灘紅色的液體散落在地上,還尚未凝固,細碎的粘液落在一旁,與樹乾粘連在一起,看得出這裡曾今出現過打鬥的痕跡。
另一顆樹上滿是抓痕,似乎是鉤爪造成的傷口,與之相對的,是早已燃盡的灌木,思想者躺在地上,身上早已被啃食的血肉模糊。
可這又怎麽樣呢?死去的人不計其數,光是萊恩的出現,便讓這裡屍橫遍野。
在確認無人存活之後,羅灣長舒一口氣,繼續向前,穿過最後的林地。
祭壇並不算大,路也並不算遠,但想要走過它們,不得不拿起心中的勇氣,站到他的面前。
“伊丹·貝利斯特。”
羅灣舔了舔嘴唇,右手靜靜地握住刀柄。
······
(他應該還沒醒。)
“我知道。”羅灣壓低了聲音,看向伊丹身後兩側的樹叢。
這個地方仿佛就是特意為他準備似的,幾顆林木靠的很近,不過兩米的距離,稍長一點的武器甚至可以直接從樹後發起攻擊。
無疑,如果有人藏在樹後,那麽他發起攻擊之時,便是最好的空檔。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擔心?)
那個聲音再次開口,意味不明,聽上去更是像在嘲諷,而非催促眼前的少年。
“不,我只是······”
羅灣的第一個想法便是否認,他清楚,他明白,但是他不想承認。
(······)
(如果你實在擔心的話,可以去看看,要不了多少的時間。)
羅灣皺起眉頭,將重心放在左腳上,可是最終還是沒有抬起腳尖。
或許有人會覺得,
如果他不磨磨唧唧,以最快的速度結束戰鬥,一切都會自然而又通順。 但實則不然,因為它就像是一顆魔力結晶,在未爆發之前平安無事,但是一旦有火星將其點燃,便會成為爆鳴的烈火。
時機永遠在那裡,等待著,機會的到來。
能左右其前後的,只有那還未實行的思緒。
“等等!”
一隻潔白手掌打斷了羅灣久不散去的雜念,一枚銀色的戒指正在她的指尖閃閃發光,月光,似乎成為了最好的鑽石。
“哈,呼,等等。”女士的登場總是那樣的匆忙。
霍利稍微調整了一下呼吸,直起身子,正色道:“你想幹什麽?”
手握刀柄,微屈前膝,即使是根本沒有練習過劍術的人也能看得出來,這便是拔刀的起手,就和開槍前的瞄準一樣,下一刻,便會扣動扳機。
兩人面對面,這個距離,還能夠發生什麽呢?
“噢~~你叫霍利對吧。”
羅灣撇過腦袋,看向她的身後,並沒有其它人追尋而來,
“你怎麽會在這裡,現在這裡可並不安全。”
羅灣眯起雙眼,滿臉的不屑,別說交手,殺她只需要短短的一秒鍾。
“這個問題應該我來問你才對吧?”
霍利反問道, 向前幾步,擋在了伊丹的面前,她雖然並不清楚現場的情況,但也能夠看得出來,羅灣正想要偷襲一個意識模糊的少年。
“沒什麽,我只是,不小心走到了這裡,不過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否則,恐怕你很難離開弗萊豪斯加藤。”
聽到羅灣這麽說,霍利也是心中一驚,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
“如果你也想要解決他的話,我現在就可以代勞,還請你,盡快離開才是。”
羅灣抬起頭,將目光下移,兩人的年紀雖然相差不少,但是羅灣的個頭明顯要比這位女士高得多。
“不行,你不能對他動手。”霍利咬了咬牙,認真地說道。
“他能給你什麽,或者說,你想要什麽?”
這個問題有人好像已經說了很多次,似乎也有不少人,曾經問過這個問題。
“我可以給你大量的星石,給你客卿的身份,甚至其他你想要的東西。”
羅灣並不在乎這些,對於整個家族而言,這些東西幾乎可以算是可有可無,但是在家族崛起之時,像霍利這樣的人,卻十分的少見。
她的人際關系,心機,甚至是野心,都十分符合他的想法。
雖然這樣的人在格蘭城中並不少見,但是誰又會拒絕一個近在咫尺的資源呢,只是羅灣不知道,霍利這個家夥,到底有什麽難處。
(她對你們來說很重要,就像是天空中劃過的流星,隨時都會消失,但是,我,可以解決她的煩惱。)
若不是它這麽說,羅灣也不會如此的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