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當然不是的,對吧,艾倫伯。”
霍利輕描淡寫的給對方使了個眼色,就是在告訴他,富羅對剛才的打算並不滿意,她當時提出這個意見的時候,就是想讓這個木訥的家夥表達一下自己的看法。
結果好家夥,他直接應了下來。
“嗯,對,讓我想想······”
艾倫伯地下頭,試探性地看向兩位女士,他們也只是自顧自地向前走著,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反倒是一旁的艾樂用手肘頂了頂他的大腿。
如果是在以前的地下酒館裡,作為金牌打手的艾倫伯,最簡單的處理方式就是出現,出拳,然後把人抬出去,有時候也就是看看領導的臉色,因為他就是來乾這個的。
其它人就是需要他的身體和武力。
艾樂則是一隻手蜷在一起,另一隻手的拇指和食指相交,順著蜷起的左手轉動。
“對了,我們可以找機會給他們下藥。”
順著富羅的方向看去,霍利在一旁輕輕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既然我們來得早了,那麽我們完全可以把某個地方租下來,然後作為旅館,到時候直接把他們給端了,反正在自己的地盤上,想怎麽弄就怎麽弄。”艾倫伯繼續說著。
“嗯,聽起來還不錯,可是我們三個都和他見過面。”富羅繼續問道,向她這樣的雇主很少自己建設意見,一般都是從別人的意見中挑一個最好的。
這樣既方便,又節省時間,而且還有人在事後背鍋,將自己摘出去。
“我來的時候已經調查過了,這裡似乎只有一個旅館,我想只要多花點錢應該可以收買他們。”
艾樂在一旁補充道,生怕那個木訥的家夥想到別的地方去。
“對,我們完全可以收買他們,然後裝作不認識的樣子,讓他們幫忙,反正已經起了衝突,只要他們討厭我們,再加上老板的煽風點火,他們一定會偏向另一方。
然後,只要在飯菜、水裡放點東西,晚上偷摸著就可以把他們腦袋瓜削了。”
聽到艾倫伯這麽說,霍利才重重地點頭:“小姐,要不就這麽辦好了,實在不行的話,再和他們來硬的,總之以和為貴嘛。”
“我倒是無所謂,我只是想要那個錨點靈體罷了,其實格衫手裡的材料我都沒什麽想法,至於找到萊恩,能找就找唄,找不到我覺的也沒什麽必要的。”
因為後續的材料是伊丹欠下的,與她們沒有任何的關系,受到損失的也只有伊丹和鮑勃,至於其他錨點靈體的兌換,她並沒有那種想法,那些材料,甚至連眉目都沒有。
就好像他們根本就不希望其它人得到似的。
“先不管這些了,天黑了,還是先住下來好了,兩天,我們有足夠的時間。”
抬頭,出現在四人眼前的,便是那個屹立於此,亙古不變的旅店。
·······
·
·
“真希望他們能夠快點回來,你說是不是。”
“這個地方看上去可真陰森啊,不過裡面總能讓我想起之前見到的,失控的村民。”
“或許我應該跟他們一起進去的。”
車夫伸手,摸在自己心愛的馬匹身上,背後的馬鬃已經被塵土染黃,是應該找個地方洗一洗了。
“孤寡。”
清朗的叫聲如同夜晚的蟬鳴般悠揚,它似乎有著特別的穿透力,能夠在第一時間刺入人們的心房。
“那是什麽?”
車夫向他的身後望去,
一片黑暗,只有微風拂過,葉片在林間閃爍的微光,以及空隙中如雨點般跳動的流響。 那是夜的顏色,那是月光的味道,如果不是在這裡,必定充滿了詩意。
“是幻覺嗎?”
車夫別過腦袋,盡量讓自己的注意力定格在馬車上。
幾分鍾前他就已經將所有的東西收拾好,甚至連馬身上的毛都刷了一遍。
“孤寡。”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聽上更像是周圍水面激起的回聲。
“是在哪裡?”
車夫從車頂拿下一根火把,順著那個方向離去。
這種火把雖然不大,卻能夠燃燒很長的時間,通常在車頂的四個角上都會放有一個,這樣整輛車看起來就不會那麽的陰暗。
周圍的光線也能給客人一種安全感,車廂內也會隨之亮起。
“有人嗎?剛才是誰在說話?”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想要順著這個方向前進,為什麽會想要找到那個聲音的來源,似乎是好奇佔據了他的整個腦袋。
“孤寡。”
聲音變得越來越清晰,漆黑的物體也變得越來越近。
“小家夥兒,你在哪兒呢?”
車夫似乎更加確定,那應該是一隻小動物,一隻類似於小貓小狗的寵物。
“快出來,我在這兒。”
他彎下腰,舉起火把,向著身前晃了晃,一個細小的影子,出現在不遠處的地面上。
“孤寡。”
聲音更加清晰了,仿佛近在眼前。
“哦,原來是一隻小青蛙,真是可憐。”
他俯下身子,輕輕地靠了上去,蹲在青蛙的身旁,那雙大眼睛似乎在盯著他,眨都不眨一下。
“讓我來看看,你在這裡幹什麽。”
用手將小青蛙托起,放在他的手心。
冰冷,僵硬,甚至還散發著一種屬於淤泥的惡臭,那股沼氣的味道更是刺鼻,手中的火把卻燃的更勝了。
沒有呼吸,沒有蠕動,甚至連眼球都可以隨意的碰觸,將它翻過身來,也只是靜靜的躺在他的手心。
“死的?”
車夫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似的,猛地起身,跑向自己的馬車,因為從剛才開始,他就已經聽不到馬匹的喘息。
“孤寡。”
任由那個聲音從他的背後傳來,他甚至都沒有將手中的青蛙丟下。
“那是什麽?它好像在跟著我!!!”
盡管他拚了命的逃跑,那個聲音卻越來越近,仿佛就在他的耳邊,癡笑著。
“到了,到了。”
看到整輛馬車,他愣在了原地,此時的棕馬正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懸浮在空中微微下沉,一條碩大的舌頭捂住了它的口鼻,將它拖入原本就不存在的身軀。
“孤寡······”
馬夫驚恐的回頭,看向身後,除了一片漆黑之外,什麽都沒有。
但他卻能夠聽到,一顆心臟就在他的身後,隔著一層薄薄的皮膚,跳動不止。
遂,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