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僅僅持續了不到十分鍾,便以飛魚丸壓倒性的勝利結尾。
“哎呀,再高一點,再抬高一點,火把太高了。”
此時,飛魚丸正手執竹簽,靠在最近的火把上,一個個拇指大小的腐朽噩夢被串在一起,放在火上烘烤。
“老大,這樣可以嗎?”
蛋白質在高溫下凝固,堅實的外殼碳化,撕裂,露出其中鮮嫩多汁的內容物,咬上一口,滿嘴都是滑嫩的油脂。
那群還活著的腐朽噩夢,正堆疊在一起,匍匐在飛魚丸的腳下,將它頂起。
“這家夥不是會飛嘛?怎麽還要人抬了?”塞貢指著燒烤模式的飛魚丸說道。
“可能是累了吧,畢竟還是得使喚使喚新收的小弟不是。”
撥開地上擋路的小家夥,兩人順著通道走向靜謐的深處,其它還在一旁徘徊的噩夢也知趣的躲開,知道這三個家夥,惹不起。
“以後要聽我的話,知道嗎?跟著我,有你們好吃好喝的。”
“是是是。”
“為大佬馬首是瞻。”
“大哥喝闊樂。”
“您小心點,別摔著了。”
或許動物之間的語言,也只有身為寵物的它才能聽懂。
“嗯,這還差不多。”飛魚丸緩緩落下,舉起竹簽,指著通道的入口說道:“就在這個出口上面,有很多青蛙,個頭還蠻大的,你們可以去看看。”
“別又說,不給你們吃,不給你們喝,斷了你們的生路,我給你們的,才是你們的,不給你們的,你們不能搶,知道了嗎?”
盡管飛魚丸擺出一副大人的模樣,還是擺脫不了Q版小人的形象。
“是是是。”
“您說得對。”
眾蜱蟲紛紛點頭,餓了那麽久,可不得吃點好的,沒想到它們竟然抬眼就遇到了這三個煞星,一個比一個狠。
“去吧,不過我話說在前面,要是吃不了被滅了,那就別說你們是我緋獄丸的人,這個人我丟不起,”丸子頓了頓,轉過身去,狠狠地在竹簽上咬了一口,“去吧,安靜一點。”
聽到它這麽說,蟲群立刻如潮水般湧向通道的出口。
“哦對了。”
當它再次開口的時候,所有蟲,又再次停了下來,看向身後這位如同神祇般的存在。
“不要吃人,其他隨便。”
飛魚丸丟下竹簽,消失在遠處的火光之中,成功又完美的裝了個逼。
······
漆黑的深處,早已燃盡的燈火再次被點亮,好在一旁還有不少保存完好的燈油,只要倒上一點就可以燃燒很久,雖然年代久遠,瓶口已經被鏽蝕,底下還有不少的沉澱,甚至還有一些結塊,但是,並沒有什麽問題。
如果不是如此密閉的環境,這些東西恐怕早就已經揮發了。
燈火亮起,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道布滿咒文的牆面。
一隻碩大的瞳孔立於正中,散發著一種滲人的氣息,光是看著就會令人不寒而栗,它的周圍環繞著無數由大理石雕刻而成的觸須,錯綜複雜,毫無秩序可言。
塞貢一眼便認出,那便是賽伊格亞的雕像,只不過此時,它的眼球上,似乎籠罩了一層深灰色的外殼,至此失去了光彩。
兩邊各自跪拜著一位虔誠的信徒,雙手交融,立於頭頂之上,身體前傾,單膝跪地,仿佛是在渴求什麽,亦或是在向著賽伊格亞祈禱。
左邊是一位高大的男性教徒,
另一邊,則是一位瘦弱的女性。 雖然是兩座石製的雕像,卻都穿著隸屬於主仆之眼的長袍。
歷史的灰燼堆疊在它們的表面,如同陰霾一般,訴說著它們曾經經歷的歲月。
拂去上方的塵土,一道道細膩的裂痕如同流蘇般攀附其上,仿佛隨時都會張開,露出其中黯淡而又晦澀的瞳孔,那是,注視著整片天空的眼睛。
那是,即將對世界進行審判的噩夢。
那是來自至暗者的眼朦。
光是用手撫摸,就能夠感覺到,深邃的恐怖,仿佛隨時都會有一種力量,將你的精神拖入深淵,凝視許久,意識便會飄向遠方,一去不返。
“欸,醒醒。”
卡諾回神,對著一旁的塞貢說道。
“哦,我沒事,我沒事。”
塞貢輕觸額頭,將自己的意識從眼前收回,幽閉的空間,多少會讓他回想起過去的日子。
兩座人像的中間則是一張長條的石台,看上去並非是用於獻祭,而是用來陳放一些不必要的工具,像是什麽杯子,筆記,頭骨,鹹魚,打屎棍等等。
一位女士(應該算是女士)倚靠在石台的邊上,保持著一種跪坐的狀態,身上的血肉早已腐朽,只有一身骨架還能夠大致看清她的模樣。
塞貢也是憑借著盆骨,胸骨等特征才能分辨出她的性別。
至於其它人······周圍靠牆的一片幾乎都是主仆之眼的信徒,一個個跪倒在地上,倚靠在身後的牆面上,從一邊一直延伸到另一邊,只是他們沒有穿著教會的長袍罷了。
好在時代久遠,全部都變成了白骨,否則,這裡不知道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它們每個人的身上,似乎都有著深淺不一的齒痕,甚至有些骨骼都已經向內凹陷形成了一個‘窩’。
“這些人很有可能是被困死在這裡的,默默地死去,無人知曉,”塞貢俯下身子,只是輕輕地一碰,骨架便散落在地上,即使是最堅硬的頭骨也開始出現裂痕,“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對,筆記,有一本筆記,或許上面,還寫著,當年,的,事,情。”
塞貢回頭,那把精致的左輪再次對準了他的腦袋,七步之外,槍快,七步之內,槍又快又準,好在他們之間的距離十步有余,和七步沒什麽關系。
卡諾一手持槍,一手抓著石台上的筆記,輕笑道:“不好意思,現在這本東西歸我了,可不能給你。”
卡諾當然不會將它交出去,到時候如果伊丹回來,他還要轉交給他,即使伊丹再也回不來了,事情也應當由他來處理,而不是由眼前的這個外人來詢問。
天知道他什麽時候會選擇離開,亦或者來弗萊豪斯加藤乾一些別的事情。
“我就知道,”塞貢攤開雙手,滿臉的無奈,“你還在懷疑我,好吧,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