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各派齊聚華山腳下。
嶽不群自然早就得到了消息,沒有遮遮擋擋的意思,帶著余飛等華山眾人在山腳迎接。
眾派來人並不算多,其中人數最多的嵩山派也不過百來人,少林則是只有方正、方生等幾個老和尚,武當更是只有衝虛道人一人。
許是知道了此次會盟的不同尋常,平時愛湊熱鬧的那些個武林名宿,卻是只有幾個看不清形勢的老朽跟著眾派前來,剩余的便是些習慣跟風的江湖底層。
“諸位同道大駕光臨,實在令華山蓬蓽生輝。”
看著嶽不群笑臉相迎,便是現在與華山派最為不對付的嵩山眾人也回了一禮。
“嶽先生客氣了,都等多有打擾,實在慚愧。”
嶽不群抱拳拱手,對著眾人笑道:
“諸位且先隨嶽某上山,有何事咱們坐下慢慢說。”
嶽不群態度溫和,氣質儒雅,讓人如沐春風,問罪的話都不好意思立刻說出來。
眾人皆點頭稱是,依次與嶽不群打過招呼之後,由華山弟子帶著上山。
......
“師弟無事,為兄便放心了。”
嶽不群微微一禮,對著天門道長輕聲道:
“多謝道兄關心,小弟感激不盡。”
天門道長點了點頭,同樣輕聲道:
“師弟放心,為兄此來與他們不同。”
嶽不群面露感激之色,回道:
“道兄之心,小弟盡知,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是非曲折總能說的清的。”
“師弟有準備便好,如此為兄也放心了。”
兩人相互拱手作禮,天門道長這才帶著泰山派眾人跟隨著陸大有上山。
恆山派此次不但定逸師太親自前來,便是已經靜心參佛多年的定靜師太也一同來了,隊伍的最後還跟著一個胖大和尚,身高接近八尺,顯得其身旁的儀琳更加嬌小。
定靜師太對著嶽不群微微一禮,言道:
“嶽師弟有禮了,師妹不辛遭難,我恆山不得不來,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嶽不群回了一禮,歎道:
“定閑師姐一生與人為善,想不到竟遭此劫數,小弟心中也甚是悲切,如真是小弟那不孝弟子所為,小弟絕不會手軟。”
定靜師太躊躇片刻後,還是小聲說道:
“此事甚為可疑,後面好似有人在故意推動,師弟萬萬小心。”
嶽不群拱手謝過,心中不由讚歎定靜師太雖然久不履江湖,但心中卻是明鏡的很。
又說了幾句,定靜師太這才帶著眾弟子往山上而去,待得不戒和尚來到嶽不群和余飛身旁之時,看著余飛一表人才,不由的低聲朝著女兒儀琳咕嚕道:
“令狐那小子有甚好的,左擁右抱,我看這小子不錯,不如讓他當女兒你的夫君算了。”
不戒和尚雖然已經將聲音壓低,但依然不算小,在場眾人都聽得清楚,身旁一個帶發的女尼狠狠的瞪了其一眼,不過看向余飛的目光也好似頗為滿意。
倒是儀琳被羞的滿臉通紅,都快哭出來了,惱怒的喊了一聲“爹爹”之後,才連忙紅著臉向余飛和嶽不群道歉。
“嶽師伯、余師兄,爹爹只是開玩笑的,你們不要介意。”
嶽不群點了點頭,笑著看向不戒和尚道:
“想必這位便是不戒大師吧,果然好眼光。”
不戒和尚哈哈一笑,瞟了一眼自家媳婦,得意之色盡顯。
眼看還要再說,儀琳臉色通紅的告罪一聲後,便趕忙拉著不戒和尚往山上走。
隨著後面前來看熱鬧的江湖人陸續上山,嶽不群和余飛剛準備離開之時,遠處又來了一批人馬,待得近些,才知道乃是青城派也到了。
想來也正常,辟邪劍譜被神秘人所奪,余滄海打探了大半年都一無所獲,如今唯一的希望便在林平之父子身上了,即便前次已經嚴刑拷打過一次,但余滄海始終不甘心。
只是畏懼余飛和嶽不群,這才不敢來華山鬧事,如今令狐衝惹了眾怒,華山眼看自身難保,余滄海自然要來湊上一湊了。
嶽不群含笑的等了片刻,余滄海也帶著弟子來到了華山腳下。
“哈哈,小弟不請自來,還望嶽兄莫要怪罪才是。”
嶽不群含笑的拱手還禮道:
“余觀主能來,嶽某歡迎還來不及,怎麽會怪罪?”
余滄海,哈哈一笑,兩人又客套了幾句,看見余飛剛想喊余師侄,結果余飛臉色突然變得似笑非笑,余滄海立馬將師侄二字咽了下去,喊了一聲“余少俠。”
眼看沒有人再來,嶽不群和余飛便親自帶著青城派上了山,這余滄海也該深感榮幸才是,畢竟這是連少林武當也沒有的待遇。
上了山,各派已經各自落座在提前準備石椅之上,有的在左右交談,有的在閉目等待。
將青城派安排好之後,嶽不群來到場***手道:
“諸位賢達來意,嶽某也稍知一二,只是令狐衝已經在去年被開革出門,其行蹤,嶽某也是不知,卻是讓諸位失望了。”
在嶽不群剛剛說完之時,少林方正大師,起身唱了一個佛號之後,說道:
“阿彌陀佛,老僧雖然與令狐少俠只是匆匆見過兩次,但令狐少俠為人俠義心腸,老衲實在不敢相信令狐少俠竟然會去暗殺定閑師太。”
在場眾人看方正這個苦主竟然幫著令狐衝說話,而今日又來威逼華山,都感到一陣莫名其妙,不知道少林寺是什麽意思?
在方正說完之後,天門道長也起身,抱拳道:
“大師所言不差,老道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令狐衝為何要暗殺定閑師姐。其中恐怕有些蹊蹺,說不得便是有人在渾水摸魚。”
說著還瞟了面色平靜的左冷禪一眼。
天門道長話音剛落,起身後便有一白發老道起身呵斥道:
“掌門慎言,能一劍殺死定閑之人,在當時的少林可並不多,便是掌門你仗著偷襲能一劍殺了定閑?而令狐衝劍法高絕,乃是人人皆知,不是他又是誰?”
說完之後馬上臉色一變,笑著看了看左冷禪,另外兩人白發老道也自出聲應和。
天門道長氣胡子都飄蕩起來,只是這三人都是自家師叔,又是泰山僅存的玉字輩宿老,手下的簇擁也不少,天門道長雖然惱怒到了極點,但也對這三人毫無辦法。
只能悶哼一聲,喝道:
“該慎言的是三位師叔,公道自在人心。”
看戲的眾人心中連呼精彩,想不到才開始便有這般峰回路轉的大戲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