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兒留什麽辮》第三百六十八章廣州之戰(終)
廣州北城,守在城頭的平南軍官兵這會都是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誰也沒想到潮州兵居然如此能打,以區區數千人,竟打的人數比他們多的多的甘肅綠營狼奔豕突。在他們的視線中,甘州兵的大旗在拚命繞城往西城移動、甘肅提督督標的將旗也在向廣州西城方向移動。“這是怎麽回事?西北蠻子這是怎麽了?張勇的提督大旗還有肅州鎮的大旗呢?劉總鎮手裡只有八千兵,甘肅兵怎麽打了幾天就崩潰了?”廣州北城因為有金子灣和越秀山作為屏障,清軍根本不能再北城下寨,也不能在北城發起攻擊,是以尚之信隻調了一個左領的本家藩兵虛防北城,現在這些人無一不是好奇地看著城下的戰況。因為他們想不通以勇悍聞名的甘肅綠營在人數上佔盡優勢,而且還在拿下了越秀山除越井崗以外山領的情況下被潮州兵擊敗。不過潮州兵的追擊顯然也已經到此為止了,因為在廣州城西北角已經出現了清軍旗號,而且是數量眾多的滿洲騎兵。“快退,別被韃子的騎兵纏住了。”陳文弢這會臉上和身上已經被鮮血染透,不過這些血卻不是他身上的,而是甘肅兵的,這一仗他是真的打爽了,死在他手上的甘肅兵起碼有幾十個人,更不用說那些被下面兵丁砍殺而死的清軍了。“……張勇呢?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本王昨天還收到你們已經完成了對越井崗總攻的準備,這就是你們發起的總攻?”甘肅兵的潰敗顯然也驚動了西城清軍大營的安親王嶽樂,他同樣不可置信地詢問起好不容易逃到大營的楊朝梁、徐德、張氏兄弟等甘肅兵的主要將左。“王爺,末將等今天本已經攻上了越井崗,並將劉進忠逼進了觀音閣,可誰也沒想到,打花縣方向出現了長毛賊寇,而且他們還假扮成八旗大兵,拿了提督大人,等末將反應過來,長毛賊寇主力已經出現在咱們後方了。”最先開口的是徐德,好不容易從越井崗逃生的他,到現在還有些心有余季,在回答嶽樂問題時,還是頗有些惴惴不安。“徐將軍說的不錯,末將等本來是準備下山救父帥的,可長毛賊寇主力突然掩至,我軍立時陷入潮州兵和賊寇的兩面夾擊之中,這才軍心盡喪,全線潰敗。”張雲翼和張雲翥兄弟二人臉上也是青一陣,紅一陣,這年頭講的就是忠孝節義,自家老父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賊寇擄了,而自己卻落荒而逃,這事要是傳出去,那他們豈不是要被世人戳脊梁骨?“張勇被賊寇拿了?你們難道沒有布置斥候?”“長毛賊寇主力抵達?這怎麽可能?他們的兵馬不是在桂北和梧州嗎?”“廣州外圍全是咱們的人,長毛賊寇這是飛過來的嗎?”聞言,嶽樂和圖海以及大營中的滿蒙漢將左同時驚呼,他們都是久經沙場的宿將,在兵臨廣州的那一天開始,就在廣州周左布置了斥候,現在聽到瓊州軍主力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廣州,而且還襲擊了大清的甘肅提督,並解了越秀山之圍,一個個不由生出了恐懼的感覺,因為彰泰和王進寶在肇慶身死的陰霾到現在還潛藏在他們心底。“王爺,末將等哪敢妄言,來的的的確確是長毛賊寇主力,而且他們還打著馬逆大旗,咱們從山上看時,長毛賊寇的兵馬幾乎連成了一片,怕不有一兩萬人。”見嶽樂等人還有不信,楊朝棟更是指天畫地站了出來,攻打越井崗清軍崩潰那會,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情況,只是見得徐德和張氏兄弟都在跑,盲從之下則嚇得帶著兵跟在後面跑,致使肅州鎮綠營一下子就全軍潰散,為了擺脫身上的乾系,長毛賊寇自然成了他洗脫罪名最好的借口。“王爺,末將剛才點驗過,甘肅兵主力損失並不大,只有四五千人的樣子,也就是說咱們大營現在的兵力足有四萬,馬逆手中有一兩萬人,廣州城內又有兩萬,咱們已經沒有優勢可言,再強攻廣州已是不可能了,莫如……莫如!”孫思克這會也慌的厲害,他和張勇、趙良棟、王進寶號稱河西四漢將,靠平定吳周,打出了赫赫名聲,可短短半年不到,王進寶和張勇先後被長毛賊寇擒獲,這令他很是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自然而然地生出了退兵的心思。“混帳,我軍好不容易拔除了廣州外圍據點,將尚逆困死在廣州城中,如何能輕言撤退,既然馬逆也來了廣州,那桂北和梧州一定空虛, 傳本王令諭,著王複漢和蔡毓榮立即攻打桂林和梧州,賴塔繼續鎮守肇慶,以防梧州的長毛賊狗急跳牆,若桂北的軍馬攻入梧州,就讓賴塔殺入高雷,至於廣州,咱們暫時不要打了,待廣西那邊戰事結束,再行攻城之事!”嶽樂心神百轉,一省提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賊寇拿了,而大清軍若是因為此事退兵,那他安親王的臉面還要不要了?所以他必須為此事做出回應,那就是趁賊寇增援廣州之際,偷襲賊寇老巢,然後趁機解決廣西匪患。“王爺,賈撫台和周道台他們還在梧州,若我軍攻之,賊寇勢必會以此相要挾,周昌倒還罷了,賈複漢乃是皇帝欽名的招撫使,若出了事,那是不是有些不妥。”圖海還是有些擔憂,因為廣東這邊同樣有流言,說安親王爺養寇自重,表面上是在剿賊,其實是借剿賊排除異已,好為回京靖難做準備。“招撫之事本來就是假的,馬逆已經擺明車馬不上當了,咱們若不趁機搗虛,難不成還要坐看他和尚逆合流嗎?至於賈複漢,他本是我漢軍旗人,那就要有為國捐軀的覺悟。”【話說,目前朗讀聽書最好用的app,野果閱讀,.yeguoyuedu安裝最新版。】嶽樂擺了擺手,他知道圖海的意思,兩廣流言的來差不多已經傳到京師了,皇帝向來多疑,想來心中已經對他有所不滿了,羅可鐸南下就是最好的明證,若是再折了欽差大臣,說不定皇帝就會借此事罷了他的職司,但嶽樂並不在意,他是愛新覺羅家的子孫,國事如此糜爛,他不站出來,誰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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