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推薦:“快整頓軍馬,隨本公和王總鎮裡應外合,一舉突破長毛賊寇的防線。”
輔國公平度也充滿了劫後余生的喜悅,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沒想到被圍在淳化的王複漢居然會這麽快殺到,而且還一舉攻佔了明賊的修建的寨牆。
“嗻……!”
急於逃命的八旗兵自然不會管那些餓的走不動路的大同兵和山東提督督標的死活,一個個不迭地跨上戰馬,向明賊的防線撲去。
五六裡的距離,若是沒有阻截的話,半柱香的時間就能殺到,可他們衝到防線前時。
所有的滿洲兵又都傻了眼,賊寇的壕溝居然挖了有三丈寬,他們的馬前更是布滿了尖銳的竹樁,若是縱馬突圍的話,那無異於自尋死路。
但現在拔除這些尖樁顯然已經來不及了,因為那些在邕江上遊弋的賊寇水師已經壓了過來,這會正對著防線不停地開炮,就這愣神的工夫,就有近百個靠近江邊的滿洲兵中炮落馬。
“快棄馬!”
果然不出總兵大人所料,為了身家性命,所有的滿洲兵都不約而同地跳下了戰馬,然後發了瘋一般向著瓊州軍的防線狂奔,這個時候什麽東西都沒有他們的性命來的值錢。
“公爺,淳化被圍,末將好不容易殺出一條血路,又聽說公爺困在西舍寨,末將是緊趕慢趕,總算沒有來遲,沒有來遲啊!”
瓊州軍防線內,總兵大人死死地跪在平度面前,哭的直如淚人一般,那忠心耿耿的模樣,當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幾死還生的輔國公平度這會也激動的熱淚盈眶,一把將總兵大人扶了起來,連聲說道:“好……王總兵好啊!真是疾風知勁草,板蕩見忠臣呀,王總兵在危難時刻仍以國家為念,真是忠勇可嘉,只不過如今賊寇勢大,我八旗兵的戰馬又全都折在寨內,本公看八尺寨那邊已經出現賊寇旗號,想來兩刻鍾就能抵達戰場,我等又如何突圍?”
突破防線後,平度就發現右江兵雖然端的悍勇,但也只能在勉強和人多勢眾的賊寇打個平手,而八尺寨方向也出現了明軍,若是在繼續和賊寇糾纏,,一旦賊寇大隊抵達戰場,那沒有戰馬的滿洲子弟肯定是逃不脫了。
王複漢眉毛一挑,輕蔑地看了八尺寨方向一眼,大包大攬地繼續說道:“公爺放心,賊寇人雖然人多,但不過蟻聚之兵,末將麾下的勇士個個都是一等一的好漢,攻雖不足,但擋住他們絕不是難事,望仙山官道已經打通,公爺可先帶麾下牛錄撤離戰場,末將替您擋住他們。”
鼇薩等滿洲將左這會也是人人折服,他們想不到危難時刻,漢人出身的王複漢居然如此忠勇,不僅孤軍深入,解了西舍寨之圍,而且還主動要求替滿洲子弟斷後。
平度也深為感動,當下和盛許諾道:“只要王總兵護送本公回返梧州,本公就奏請朝廷,將你和你麾下的軍馬全部抬入鑲藍旗,和大清休戚與共,以後你就咱們滿洲人了。”
“奴才多謝公爺栽培!從此必定為公爺赴湯蹈火,肝腦塗地,再所不遲,公爺快走,再不走,奴才恐怕護不住您了!”
王複漢大喜過望,此前桑格就說過要收他做奴才,但桑格畢竟人微言輕,而且此間事了,馬仲英那狗東西就要偷襲肇慶,提督大人的命能不能保住還是兩說,現在朝中有平度這個滿洲宗室替他張目,想不發達都難啊。
不過升官發財和抬旗這些都是後話,現在最關鍵的是要盡快把平度和這殘余的近兩千滿洲兵完完全全的送出戰場,
故爾總兵大人辭別了平度後,就是挺刀躍馬,帶著一隊右江綠營迎向了從八尺寨方向衝突而來的瓊州軍。“快走……!”
有右江兵攔住長毛明賊,平度和鼇薩等人自然不敢怠慢,一個個發足向望仙山方向跑去。
這個時候平度已經不在乎大清宗室的體面了,而他所部的滿洲兵同樣也不在乎他們的聲名了,因為他們不知道右江綠營是否真的能擋住明賊,所以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
為了加快速度,盡快遠離這夥賊寇,所有的滿洲兵包括平度和鼇薩在內都扔掉了手中的武器,一邊跑還一邊手忙腳亂地拉扯著身上的棉甲。
也不知跑了多久,反正所有人都在拚命地跑,直到跑的上氣接不了下氣為止,平度這才捂著胸口朝後方看去,視線中,他只能看到忠心耿耿的王複漢在賊寇軍陣之中亂衝亂撞,而人數處在劣勢的右江兵這會已經被賊寇全部擠上了官道。
“快走!”
稍微緩了口氣,平度就催促起鼇薩和隆圖克以及阿裡哈禮等滿洲將校起來, 這裡距離西舍寨不過一裡半路,看右江軍的情況,恐怕堅持不了多久,所以他們必須趁著這個機會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隨著滿洲兵脫離戰場,冒死解圍的右江軍也是“邊打邊退”剛才和瓊州軍交手,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們是打默契仗,但急著逃跑的滿洲人根本沒有在意,好不容易逃出來的他們,哪裡有這工夫去管綠營兵的死活。
至天黑後,王複漢這才帶著兩千余殘兵追上了已經過了五公祠的平度等人,看著身上插滿箭枝的總兵大人,一眾滿洲將左又是一陣唏噓。
“你們說,本公吃了這麽大一個敗仗,回去怎麽和皇帝還有朝廷交待。”
好不容易逃出虎口的輔國公平度又開始為善後事宜開始擔憂,這次南征,他一共帶了十五個牛錄的滿洲兵,還有一萬九千綠營,現在只剩下一千九百多滿洲兵和兩千不到的綠營,也就是說,這一仗他輔國公就折了將近兩萬大軍,這可不是兩萬隻雞,而他在出征前,又在朝堂上懟過皇帝,若是皇帝知道他吃了敗仗,肯定會震怒,甚至借機處置自己。
“公爺,我軍在南寧和賊寇鏖戰兩月,由於糧草不支,隻得先行退回桂林,待補齊糧秣,必然再攻桂林,至於戰損,咱們到柳州和桂林抓一批夫子就能補齊,此事只要何督和阿都統不說出去,又有誰知道?”
見平度憂心忡忡,總兵大人又是一跪,眼神卻瞟向了一旁的阿裡哈禮和山東提督何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