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兒留什麽辮》第六百二十三章趙國祚獻策
“讓王秀清督辦團練,他現在是湖廣總督,又兼著訓練新兵的差事,再把地方的團練鄉勇交給他管轄,可他終究是漢人……這恐怕不妥吧!”清廷雖然表面上一直標榜所謂的滿漢一體,但其實從來都沒有把漢臣當作自己人,甚至對地方上的漢臣還多有提防,盡管王秀清用他的武勇展示了他的忠心,可康熙還是認為不能把兵權全都交到一個漢人手上。梁九功跪奏道:“那就認命一個宗室擔任督辦軍務的正大臣,王秀清副之,若聖上還擔心的話,莫如把他抬進滿八旗,老奴以為,倘王總督得知這個消息,一定會感恩戴德,為聖上赴湯蹈火。”“你說的也有道理,康親王傑書勇而有謀,讓他南下總督練兵和團練事,朕還是放心的,朕記得上次索額圖清欠的銀子還有六百萬兩存放在武昌,就拿這筆銀子充做籌集新軍和團練的軍費,前番移師旨江寧意你不要去傳了,讓趙良棟攻繼續打驛磯山防線,無論付出多少代價,也要把發匪的防線撕開一個口子。”有滿洲宗室主持大局,那梁九功請奏由王秀清負責練兵事,康熙自然不會拒絕,但他現在卻不能退出鄱陽湖,相反,他還要保持對楚軍的壓力,只有這樣,才能為訓練新兵爭取足夠的時間。“嗻……!”梁九功正欲領旨,可他隻來得及說了一個字,康熙又說道:“揚州那邊的軍紀也要整肅了,你去把李光地叫過來,朕要讓他替朕擬一道旨意申飭喇布,別以為他在揚州做的事朕不知道,若不是看在同為太祖骨血的份上,朕早就把他的王爵奪了。”“老奴遵旨!”跪了這麽久,梁九功的雙腿早就麻木了,見皇帝似乎沒有再有聖旨的意思了,梁九功強撐著爬了起來,他要早點出去,好活動活動筋骨。誰曾想,他剛剛直起身子,康熙卻突然問道:“你這狗奴才這麽替王秀清說話,說說,拿了人家多少銀子?”聞言,梁九功隻覺的渾身都被冰水澆過一樣,整個人從頭涼到了腳,“撲通”一聲,又跪倒在康熙面前,哭號道:“老奴有罪,老奴委實拿了他兩萬兩,但這銀子老奴可一分沒花呀,出武昌時,老奴就派人把銀子送到了襄陽十方寺,去年老奴曾在那許過願,求佛祖保佑主子尋到應卜賢臣,也好早日平定發匪,王秀清能征善戰,名字裡正好有個清字,這可不正應了了塵大師那句:大河滔滔水自清嗎?老奴這才送銀子過去還願的。”在康熙身邊服侍了二十年,梁九功什麽場面沒見過,在收到總督大人第二筆銀子後,他就派人把第一筆銀子捐了出去,而且是捐到了令康熙重新振作的十方寺,為的就是應付皇帝,果不其然,皇帝還是疑心病太重,連咱家這個身邊的老人都不放心。“好了,朕知道了,你且去傳旨吧!”康熙心下感動,不過在梁九功面前卻沒有任何表露,只是揮手示意梁九功出去。“嗻……!”梁九功如蒙大赦,拖著幾乎不能動彈的大腿,一瘸一拐地出了行在大門。康熙因為吳兆騫的傳信,打斷了移師安慶的計劃,驛磯山前線的大明楚王馬仲英同樣也對現在的戰局很不滿意,原因就是水師旅至今未能突破安慶防線,這間接導致了祖澤清部在袁州不能動彈。有王總督駐守武昌,祖澤清不是不敢進兵,而是不能,因為沒有水師配合,他也沒把握同時攻克湖口和石鍾山,而這兩座卡在長江和鄱陽湖的要津,只要有一座還在清軍手中,那所言的將清軍水師封堵在鄱陽湖的計劃就是個笑話。“大帥,清軍的戰鬥力也就那樣,除了西北兵能打,其余的不值一提,我軍兵力上不比他們少,還不如直接進攻,把康熙小兒圍在蕪湖城,如此,江南一戰可定也。”這些天下來,楚軍屢次挫敗清軍攻勢,這令得驛磯山前線的楚軍將官都生出了康熙禦營也不過如此的想法,又一次收到楊延迪進攻黃石磯戰敗的消息後,總督前線戰事的李漢明終於代表諸將提出了反攻的建議。“出山決戰,滿洲八旗雖然不堪,但他們都是騎兵,我軍若走出驛磯山,能擋的住清軍騎兵嗎?”從驛磯山到蕪湖城,乃是一片坦途,馬仲英雖然也瞧不上八旗大兵,但他也沒把握擋住近萬騎兵的衝鋒,最關鍵的因素就是,驛磯山前線的兵馬基本都是江寧和閩浙的綠營兵,別看他們在山上防守時耀武揚威,甚至還主動出擊,但馬仲英卻知道,這只是趙國祚向他宣誓忠心的一種手段,能擋住清軍, 他們自然賣力,出去野戰,要是遇到清軍騎兵突擊,後果卻難預料。當然,馬仲英也曾想過利用新製的炸藥包來摧毀清軍的信心,如何使用炸藥包也是一個問題,經過測試,唯一的辦法就是用投石機投送,可最重型的投石機的投送距離只有半裡左右,這麽短的距離,根本不可能擋住縱馬馳騁的騎兵。馬仲英不是賭徒,他更不敢用這些剛剛投明沒多少天的綠營兵去賭國運,所以他斷然拒絕了李漢明的建議。“楚王,本官到有個建議,可助水師突破安慶。”同在驛磯山大營的閩浙總督趙國祚也聽出來了,馬仲英這是不放心他的兵,不過他也沒在意,說實話,他自個也不放心他的兵,這些天他不斷令兒子趙登龍和左世永督兵反攻,其實就是為了堅這群被他逼反的綠營兵之心。當然,出山野戰,趙總督是萬萬不同意的,閩浙兵這些年確實打過不少仗,可騎兵作戰,他們卻沒有遇到過,這種近萬騎兵衝陣的場面更是聞所未聞,讓他們和清軍野地浪戰,趙國祚想都不敢想。聽到趙國祚有助水師突破安慶的計策後,馬仲英連忙道:“趙總督有何妙策,且說來聽聽!”趙國祚笑道:“殿下可曾聽說過,聞豫王謀渡江,夜半乘西北風大順,令軍中每人具桉二張、火十把;如違,笞四十棍。眾兵掠民間台幾及掃帚,將帚系縛台足上,沃油燃火,昏夜乘風放入江中,順流而下,火光徹天;南兵見之,謂大清師濟江,遂大發炮擊之。然風順水急,愈擊愈下;久之炮幾盡。王乃從七裡港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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