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公子還會譜曲?”
傅翠瞪大了眼睛。
人力有時窮盡,愛好只能有那麽幾個。
真正厲害的樂師那就需要把所有的時間都投入進去,一旦如此,要想再考秀才,特別是案首就不太可能了。
“你試試。”
賈薔也不知道效果會怎麽樣,但是想著美的樂聲都是互通的。
傅翠看著上頭的曲譜,試著哼唱了下。
非常奇特的調子,跟自己唱的那些曲子都不相同。
哼唱了兩句之後,就加入了詞曲進去。
第一次唱還有些晦澀。
又過了兩句,狀態漸漸進入了佳境,“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幾句唱完。
譚春風激動地道了一聲:“好!余音繞梁,三月不絕。賈兄,沒想到你在曲譜方面也有這麽高的造詣,我算是服了你了。”
譚春風也會點樂器,比如說吹吹笛子,純粹愛好而已。
他崇尚的就是技多不壓身,以後總歸有能用上的時候。沒有想到賈薔學的也這麽雜。
至於陳默就顯得有些正經了。
桌上幾個人,甚至鄰桌能聽到聲音的幾個,都鼓起掌來。
“真好聽,這種唱法以前都沒有聽過。不愧是紅袖招,總能整一些新奇的東西出來。”
“是蘇軾的詞。配上這曲子真是絕了。以前沒有聽過,想必是最近才作的。”
鄰桌的幾個都是長期混跡於娛樂場所的那種。
如果有了什麽花樣,什麽好曲子,他們應當是能夠率先知道。
以前沒有聽過,那就隻可能是新出的曲子了。
“紅袖招有能人啊。”
傅翠的神情也有些激動,她是個唱曲的,有了好曲子自然是最開心的事。
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了新曲子。
因為紅袖招是以舞為主。
主要是請來編舞的大師。
至於編曲的幾位就差了好幾個檔次。
和別人相比,傅翠勝在音色。
“多謝薔公子,這首曲子我很喜歡,我可以在紅袖招傳唱嗎。”
賈薔:“當然可以,就是為你譜的,算是還了個人情。對了,你再看看這個。”
又拿出一副字來。
“鳳還巢,這也是曲子?”
“對。你再試試。”
這個是梅蘭芳大師的一個作品,應該更容易被這時候的人接受。
本來賈薔也是做著兩手準備,總該有一個能用上的。
傅翠又嘗試著唱了起來。
總感覺味道還差了點,不如明月幾時有的效果。
不過因為新奇,也比較感覺驚豔。
“小翠,你為什麽騙我。騙我說身體不適,又來見其他的人。”
一個男子走了過來。
“唱的真好。小翠,你應當明白我的心的,你跟了我,我就算死了也值了。”
看樣子,這個嫖客還是個癡情人。
賈薔深深的明白一點,和青樓女子談不得感情。
人家見識的男子多了,段位太高,感情投入進去,沒幾個有好結局的。
或者男的段位更高,把女的給傷了。
“楊劍,你他娘的在我這兒哭喪什麽,滾。”
楊劍的父親禮部郎中,五品。譚父,戶部侍郎,三品。這年頭更加是拚爹的年代。沒給他一點好臉色,直接開罵。
楊劍的呼吸聲重了起來,
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官大一級壓死人,他也不敢跟姓譚的作對。
沒有搭理譚春風,繼續看著傅翠說話。
“小翠,你明白的。我把你當天人當仙女。可他呢,把你當什麽?連良人都不是,純粹賤人看待。除了他那個侍郎的父親,還有哪點比得上我。”
這個叫楊劍的好像還喝了不少的酒,心情比較激動。說話斷斷續續的有些語無倫次。
眼睛還有些紅紅的看著他:“小翠,要多少錢,我贖你。”
譚春風開口說道:“贖?去年紅袖招的花魁足足被人用二十萬兩銀子贖走,這筆銀子你能拿的出來。”
站了起來,走過去,給了他一腳:“誰給你的權利,罵別人賤人。”
這一腳把人踢了好遠,看上去這個譚春風還是練家子。難怪腰間還別著一把劍。
譚春風興趣涉獵真夠廣泛的,樂射術武,雜七雜八都學了點。
“陳兄賈兄見諒,我平時還是很低調的。但是這個楊劍,你們是不清楚他,他不是什麽好人,說出那些事情,恐怕你們也不僅僅隻想打他一頓。怎麽說呢,甚至比賈兄你家的那幾位更加的荒唐。”
把人趕走又坐了回去。
來這裡的人基本上都是官員子弟,或者自己本身就是秀才以上。
都是讀書人,還得是有錢的讀書人。
就這兩個條件就阻擋了不少的人。
楊劍被踢出了兩三米遠,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出了紅袖招。
心中暗暗發狠,“姓譚的,我與你不共戴天。傅翠,你個婊子,還在我面前立牌坊。”
和剛剛在紅袖招中癡情的模樣,完全變了。
看上去非常的陰狠。
“二十萬兩,不過區區二十萬兩,我遲早要了你。”
看上去這個楊家也能拿出二十萬兩銀子來。
不過一個五品官,就能搞出這麽多的銀子。
水至清則無魚,看來每個豪門都有自己搞錢的法子。只是路子正不正當就不知道了。
“沒有賺不到的錢,也沒有要不到的人。”楊劍目光堅定了起來,一步三回頭離開了紅袖招。
院內。
“譚兄,你得罪了他,以後還得小心些。”
“無妨,一小人爾,敢來惹我,自取其禍。”
賈薔:“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今天這麽下他的面子,肯定會懷恨在心的。說不準馬上就會有動作。”
譚春風依舊是滿不在乎的樣子,沒把得罪楊劍當回事。
聊了一會兒,就撤開了這個話題。
“譚兄,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去年紅袖招的花魁要二十萬兩雪花銀?”
賈薔震驚的很,莫非是仙女了,花這麽多錢。買丫鬟都能買幾千個。
譚春風:“你不知道?”
陳穆不知道情有可原,他沒想到賈薔竟然也不知道。
看著賈薔的狀態,一點都不怯場,還以為經常流連這些風月場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