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山,後山,被毀掉的涼亭處。
此時這裡已經聚集了一群來自天南地北的年輕異人。
雲,蕭霄,枳瑾花,白式雪,同樣叫做零的少年以及被馮寶寶和孫皓然擊敗的王二狗和單士童等人,都來到了這裡。
當然,他們來到這裡並不是為了乘涼的,而是受到某人的召集。應該說他們來到龍虎山的主要目的本就不是參加什麽羅天大醮,比武只是順便。
而召集他們的人,正好就是毀掉這裡涼亭的人。
龍虎山的亭子一般人可不敢毀,畢竟這名義上說起來都是老天師的東西,但他是陸瑾,‘一生無暇’的陸瑾。
兩道不加掩飾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年輕人們聞聲不約而同的轉過頭去,看見了帶著陸玲瓏來到這裡的陸瑾。
一身西裝的老人此刻表情嚴肅,而陸玲瓏似乎還有些沒搞清楚具體狀況。
“陸老,您來了。”
見陸瑾到來,枳瑾花等人齊聲打著招呼。
“除了還在比武的希還有受傷被抬去治療的藏龍,被您召集來龍虎山的小子們都在這兒了。”
“說正事兒。”
陸瑾微微抬手,示意他們不必多禮。
“……”
眾人沉默的將目光轉向白式雪。
要把陸老叫來這裡是她的意思,直到現在為止,她都還沒具體說明究竟是發現了什麽。
注意到眾人的目光,又看見陸瑾老爺子已經來了,白式雪也不再繼續隱瞞,皺著眉頭說道,“我在和那個東鄉莊來的胡傑比武的時候發現那家夥的炁不對味。”
“他的炁有什麽問題嗎?”
陸瑾皺起了眉頭。
既然是他召集來的人,對於白式雪的能力他當然有所了解,這丫頭可以吞噬別人的炁為己用,所謂的‘不對味’肯定就是那個胡傑的炁當中摻雜了什麽有問題的東西。
“他的炁中夾雜著一種令人作嘔的味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家夥應該與全性的人有勾結。”白式雪回答道。
“是這樣嗎……”
陸瑾微眯著眼睛,“小白,你確定你沒有出錯?”
雖然他早就想過會有很多方的勢力插手這次的大會,但現在看來事情似乎變得越來越麻煩了。
不僅是公司、江湖上的異人,還有混血種世家,現在就連全性那幫瘋子都參與其中了。
“不會,當我吃下胡傑的炁之後馬上就察覺到了!那個惡心的味道我不可能會記錯的!”白式雪的臉上浮現出怒容,一張令她極其討厭的面孔閃過腦海,“禍根苗——沉衝!”
“陸老,這次的大會沒有加強管理是為了不打草驚蛇對吧?”她朝著陸瑾提出自己心中的疑問,“我聽說在大會的前幾天死了三個人,但是龍虎山方面並沒有將消息散布出去,甚至還壓下去了。”
“對對對,我被人冒名頂替也沒人管呢……”零尷尬的笑著舉手。
“不是不管……”陸瑾聽了微微歎了一口氣,“是管不了。”
“管不了?”
“你們清楚這次大會明裡暗裡來了多少勢力嗎?與這些家夥相比,龍虎山只能算弱勢群體,如果不是有老天師撐著場面,還不知道這些家夥敢有多無法無天呢!”陸瑾沒好氣的說著,憤怒溢於言表。
“所以你說的沉衝,和那死去的三個人有什麽關聯嗎?”枳瑾花似乎發現了什麽,皺著眉頭問道。
“我在胡傑的炁中嘗到的不屬於他自己的味道剛好是三種。”白式雪回答道,“那就是沉衝的能力‘高利貸’。”
“高利貸?”
“沉衝可以把自己的能力給別人……獲得這個能力的人可以通過殺死別人吸收別人的炁,
只不過每殺一個人所吸收的炁都會有一定的比例作為利息由沉衝本人得到……而且每殺一個人利息就會增加一些。”白式雪解釋道,“隨著所得到的的力量越來越少,向沉衝借貸的人往往都會因為渴望力量而陷入瘋狂殺人的狀態!”“哦?有點意思。”
陸瑾聽了臉上浮現出一抹危險的笑容。
眾人看了這位老爺子臉上的笑容不禁有些汗顏,看樣子……有人有麻煩了。
“還有其他重要的發現嗎?”
“我們!”王二狗和單士童對視一眼一起舉手,“公司那邊跟著張楚嵐來的兩個人都不簡單,不管是馮寶寶還是孫皓然……”
“那孫皓然我知道。”
陸瑾微微點了點頭。
這個小子可是昂熱那老家夥關注著的人,雖然昂熱和老天師關系看上去不錯,但是他就是不爽這個老家夥,所以對方關注的人,他當然也會稍微關注一下。
“不過那馮寶寶是怎麽回事?”
“這個……”王二狗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不好說……不過我想如果您親自面對面見到這個姑娘,應該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哦?倒是有趣。”
陸瑾微微笑了笑,“好啦,你們還有什麽發現嗎?”
“沒有了。”眾人面面相覷。
“那好,現在給你們一個任務。”
“什麽任務?”
“先去給我把那個叫胡傑的家夥給辦了,懂我意思吧?”
“懂懂懂!嘿嘿嘿。”
“孩子們都長大了啊……”
看著小子們摩拳擦掌離開的背影,陸瑾摸了摸胡須,臉上露出感慨的笑容。
不過這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他突然間將陸玲瓏護在身後,朝著一旁的樹林皺著眉頭喊道,“朋友,既然來了就出來,我陸某人生平最討厭藏頭露尾的家夥。”
《控衛在此》
“窸窸窣窣——”
一陣樹葉擾動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隨後孫皓然的身影從林中鑽了出來。
拿掉頭上的樹葉,他露出有些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路過路過……打擾你們談事情了嗎?”
之前下到懸崖下面之後他迷路了,找不到回到地面的路於是就只能變身直接跳上來,不過因為從來沒跳過這麽高,所以有些用力過猛不小心掉進了這片樹林中。
說起來這的確是個誤會,真要說起來的話,應該是他先來到這裡的才對,只不過剛想走,就來了一大群人把這裡包圍了,因為不太清楚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所以他只能選擇暫時躲在樹上了。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公司來的小子。”
陸瑾看著自覺出來的人影,臉上浮現出耐人尋味的笑容,“怎麽,你小子找我有事兒?”
“不不不,真是誤會。”孫皓然解釋道,“我在您老來之前就一直在這裡了,這一點,您老不會沒發現吧?”
“當然。”陸瑾揉了揉拳頭,輕輕點頭。
“所以我真不是故意的……”孫皓然有些為難的撓了撓頭。
“可我是故意的啊……”陸瑾小聲逼逼。
不過這話可沒能逃過孫皓然的耳朵。
好你個老東西,早知道我在這兒還故意當著我的面討論是吧?
不知為何,他有種不祥的預感,拔腿就準備開溜。
“嘿嘿,小子,別著急著走嘛。”
“!?”
孫皓然猛地回頭。
好快。
這老家夥,果然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事情似乎變得有些麻煩了,憑他常態下的實力很顯然不可能打的贏這個老家夥,變身打?好像也沒有必要,他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而且陸瑾的目的跟公司的並不衝突,應該算得上‘友軍’。
“您想怎麽樣?”
“這是我該問的問題吧?”陸瑾笑著拍了拍孫皓然的肩膀,“你聽到了我們的談話,老夫可不能就這麽放你走咯。”
“可我不是故意的啊……”孫皓然歎了一口氣。
這叫什麽?敲詐啊!赤裸裸的敲詐!這老小子絕對是故意的!
“可我是故意的。”
陸瑾直接不裝了,攤牌了。
“您就說怎麽辦吧!?”孫皓然無奈的攤手,打是不可能打的,正規公司哪都通和‘一生無暇’的人起衝突,這傳出去好像不太好,“我親愛的大區負責人還在等著我回去呢,有什麽事兒您老就直說吧。”
“大區負責人?徐四那小子是吧?少拿這些來壓我。”陸瑾松開孫皓然的肩膀,沒好氣的說道,“也不為難你小子,就想跟你們公司商量個事兒。”
“請講。”
“剛才那些小子們你也看見了是吧?”
“嗯。”
“那就好辦了。”陸瑾說道,“我想請你們公司的人,幫忙照顧他們一下,畢竟是我喊來的人,我得保證他們的安全。”
“就這?”
“就這。”
“害,這種事情您直說就是了啊。除暴安良匡扶正義不是我們公司分內的事情嗎?”
孫皓然一邊說著官面話,一邊翻了翻白眼,這老小子原來是想拉免費勞動力,不過估計是老臉拉不下臉不好開口所以故意給他挖坑呢。
“那就麻煩你了。”
陸瑾一副‘你小子很上道’的模樣,笑著拍了拍孫皓然的肩膀,“老夫也不白佔你便宜,算欠你一個人情,以後遇到什麽麻煩隻管來找老夫,能力范圍內絕不推辭。”
說著,他哈哈笑著帶著一臉歉意的陸玲瓏離開了。
“能力范圍內嗎……”
孫皓然無語的看著老人遠去的背影。
果然是個老滑頭,欠他人情和欠公司人情的區別還是很大的,這老小子很顯然是不願意過多與公司扯上關系,才故意來了這麽一出。
果然是“一生無暇”啊……
“嘶——就不能下手輕點嗎?”
孫皓然揉了揉被拍得有些生疼的肩膀,以他現在的體質,能輕輕兩下差點把他肩膀都給拍脫臼的人可不多,這老東西,果然也是個怪物。
······
“請進。”
執事推開門朝著張楚嵐示意道。
張楚嵐面色如常的走進門,但心裡卻已經警惕起來。
“這兩人就是十老中的王呂兩位嗎?”
看著眼前兩位坐在屋裡喝茶的老人,張楚嵐心中想著。
“王藹老爺子,呂慈老爺子!”
他傻笑著朝著兩位老人問號,作為晚輩見了長輩行禮這是規矩,無論在哪總是錯不了。
“哈哈!”
果然,見張楚嵐如此識趣,兩位老人笑了起來,“張楚嵐啊,我們可算見到你了。”
“啊?”
張楚嵐撓了撓頭,一臉無辜,“兩位前輩找小的有什麽事情嗎?”
“好了張楚嵐,不用那麽警惕。”
呂慈看著張楚嵐裝模作樣的模樣輕輕笑了笑。
他們這些老家夥都是老人精了,怎麽會看不出這些花招呢。
“我這人不愛拐彎抹角,把炁體源流叫出來,想要什麽條件你自己開。”
這麽直接的嗎……張楚嵐有些汗顏,不過臉上依舊陪笑著,“前輩啊,我是真不知道那什麽炁體源流究竟是什麽東西啊……不騙你。”
“放心,張楚嵐,只要你交出炁體源流我們不會為難你。”呂慈看樣子完全沒有相信張楚嵐的話,依舊不依不饒,“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你應該懂,我這可是在幫你,你要是落入全性那幫家夥手中,他們用的手段可就沒我們這麽溫和了。”
“全性?那是什麽?”
張楚嵐一臉疑惑的問道。
心中卻冷笑著。
幫?這分明就是不加掩飾的明搶好吧!還說得那麽冠冕堂皇?你當我是會將壓歲錢交給長輩的三歲小屁孩兒呢?
“額?你沒遇到過全性?”
王藹和呂慈兩人對視一眼,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很奇怪嗎?”張楚嵐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全性?那是什麽鬼?我必須得遇見過才能混社會嗎?
“當然奇怪……”
呂慈摸著滿是胡須的下巴思量著,“按理來說,那幫家夥不可能沒有盯上你才對……”
他開始有些相信張楚嵐說的話了,畢竟如果這貨身上真的有炁體源流,不可能不被全性那幫妖人盯上。那幫家夥什麽時候變得那麽老實了?
不,還有另一種可能。
那就是這小子被公司的人保護得實在太好,全性那幫妖人沒有機會對其動手!?
想到這裡,呂慈不由得感知了一下周圍的情況,在確認沒有公司的人找上沒來之後,才算松了一口氣。
“可老爺子,您說的全性我的確沒有遇到過啊……”張楚嵐撓了撓頭,“不過之前天下會的人試過想將我抓走,好在有公司的同事幫襯沒讓他們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