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堡究竟是幹什麽的?有人說是研究武器的秘密基地,還有傳聞是關押極度危險的囚徒的禁忌之地,但究竟是什麽樣的地方我想就連呆在裡面工作的人大概都不知道。”
黑管兒越說語氣越是凝重,“我記得當時我被送進去的時候就像是被押送的囚徒一樣,全過程中載具也是全程密封,甚至連外面的半點聲音都聽不見,但從路感上判斷,我應該先在水上走了一程,然後進了山裡,而且最後平順的時候大概是進入了,而且進入暗堡之後還行駛了很長一段距離……”
“由此可見……要去暗堡可能要渡河?或者海?”孫皓然聞言也來了興趣。
要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麽地方是他一無所知的,那麽大概只剩下國內的暗堡了,記憶中對這個地方的描述只有關於陳朵過去的回憶,然而那很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不知道,而且暗堡絕對不止一處,具體位置還是沒法判斷,只不過唯一我能夠肯定的是……我去的那一處基地很大。”黑管兒回答道。
“所以……大有什麽問題麽?”有人問道。
“這問題可大了。”黑管兒苦笑著,“我不是作為犯人被關押在裡面的,所以行動方面相對的自由,可即使那樣,進去之後也被限制在很小的范圍內移動,不只是我,裡面工作的公司員工同樣如此,他們分別在自己被劃分出來的區域裡完成屬於自己的任務,相鄰的其余區域之間隔著厚厚的鐵壁,不允許相互串門。”
“是為了保密吧?”孫皓然聞言瞬間了然。
“是的,暗堡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黑管兒微微點頭,“不限制員工的出入,但你屬於哪裡,就只能去到哪裡,區域區域究竟是幹什麽的,一概不知,通常情況也不會進行人員跨區調動,所以裡面其他區域究竟是進行什麽研究的我一無所知。”
“得,那就沒意思了。”孫皓然無奈的聳聳肩,既然打聽不出什麽具體情況,那麽他也隻好作罷。
張楚嵐也微微點頭:“亂七八糟的我想現在大家都不關心,還是說說你在裡面看見了什麽吧?你所被帶到的區域……”
“這可是保密事項……”黑管兒小聲逼逼,但是臉上還是帶著無所謂的笑容:“算啦,秘密不就是用來泄漏的麽?照老肖的話來說,咱們現在可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你們可別賣我啊”
“嗯嗯嗯!”眾人倒頭如蒜,全員化身好奇寶寶。
黑管兒從懷裡掏出一包褶皺的香煙,然後接過張楚嵐遞過的火機點燃,開始順著回憶講述:“大家知道的,像我們這樣的臨時工都會執行過許多危險的任務,我自詡也算見過世面了……但是抓捕那個目標的任務卻讓我這麽多年一直印象深刻。最搞笑的是上面居然強製我在任務之前進行了超級細致的體檢……”
“做任務之前還得體檢?什麽樣的任務需要這樣?”
“這就是這個任務的關鍵所在啊……”黑管而感慨著,“任務的目標只是一個普通人,我徹查過她的過往,女性的外科醫生,從出生到被我接觸之前都和異人半點關系都沒有……當時我就納悶,公司那麽大費周章就為了讓我帶回一個普通人?雖然抱著懷疑,但我還是準備下手了……可就在我將要動手的那一刻……呵呵……”
黑管兒自嘲的笑了笑,突然間停下了。
“??”眾人一臉疑惑,“你特麽倒是說啊,別賣關子!”
“對不起,我實在沒忍住。”黑管兒臉上的笑容有些無奈,“你們一定很好奇吧,憑我的實力,有什麽東西能夠阻撓我帶一個普通人回公司?”
“比你還強的人?”肖自在靠在牆上,
有些疑惑的問著。雖然他不清楚這個自稱黑管兒的家夥究竟有多強,但既然身為臨時工,自然不會很弱,在場的所有人,除了初出茅廬的張楚嵐實力方面弱了些之外,其他的人他都沒有任何要小看的意思,包括總是謙虛說自己很弱的老孟,還有那個很可能是華北那邊上一任退下來的臨時工的馮寶寶。
“不,根本沒有人阻止我,阻止我的是命運。”黑管兒臉上的笑容更加苦澀了。
“命運……”
眾人面面相覷,眼神中或多或少都帶著不解。
“沒錯,就是命運。”黑管兒肯定的回答,“當時……就在我即將動手的那一刻,準確來說是靠近那個女人一定范圍之後,我的心臟突然間出了問題,接著就心肌梗塞不省人事了。”
“what?”張楚嵐忍不住爆出英文。
“發現問題所在了吧?”黑管兒呵呵笑著。
“嗯……之前的體檢。”張楚嵐撓了撓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體檢的時候大概很健康吧?”
“是啊,很健康,但是就在那一刻我特麽得心臟病了,還是幾位罕見的心肌問題。”黑管兒無奈的苦笑著,“手術就是我當時要帶走的那個目標給我做的,完美的修複了我的心肌,不過我一恢復就立馬把她拿下了。”
“我草,你特麽這是恩將仇報啊?哈哈!”王震球笑著開玩笑。
“呵呵……”黑管兒沒有理會,繼續說著,“因為當時我就知道這個看上去只是個普通人的女人絕對有問題,而且很危險。”
“你不會是想說你的病是這個女醫生要你得的吧?”張楚嵐嘴角抽了抽,有些汗顏。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
黑管兒神色凝重的說著,“公司讓我在執行任務之前體檢並非沒有理由,而是因為在我之前,已經派出過還幾個員工去接觸這個女人了,無一例外,都是在靠近她一定范圍之後突發疾病……還記得我說的……阻止我的是命運麽?1952年,日被異人手塚治龍提出了‘因人’存在的理論,他認為,世界上存在著一種可以某種程度逆轉因果的人類,這類人擁有把某一領域事物發展結果預定的能力……比如說,不是我生病之後去看醫生,而是一旦我進入這名醫生的領域,就會生病!”
“這個我熟,比如日本的某個死神小學生,走到哪哪裡就會發生刑事桉件。”孫皓然呵呵笑著舉手。
“嘶——還有這種事兒?離譜。”其余人倒吸一口涼氣。
“要不怎麽叫命運呢?公司的人認為,這種現象不由目標本人意志控制是一種極為特殊的命格引起的……”黑管兒解釋著,“他們將這種命格稱為‘風波命’。聽上去很可笑吧?我苦修數十載,卻僅僅因為這個女人身上的命格變得如此不堪一擊。要不怎麽說是敗給了命運呢……”
“……”
眾人沉默了片刻,紛紛低頭不語。
“這種事兒誰能左右呢?修行之人,不就是為了主宰自己的命運所以才變強的麽?”最後,王震球呵呵笑著岔開話題,“玄乎的事情暫且不論,你接著將,管兒哥。”
“嗯……總之,那次我就是因為那次任務被送進暗堡的。”黑管兒繼續說道:“風波命也好,蠱身聖童也罷,或許他們不想引起問題,但很不幸,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問題……我們都是些被命運左右的人,僅此而已。”
“按照你的意思……那麽暗堡中至少有一個部門是為了收容這些存在問題的異人而設置的,對麽。”張楚嵐很快總結出了黑管兒想要表達的意思。
“沒錯,盡管那或許只是我見到的冰山一角,但暗堡的確存在這樣的職能……”
············
五年前,一片人跡罕至的深山裡。
卡吱。
細碎的破裂聲響起,這是生命流逝的聲音。
草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其上攀爬著的爬蟲也詭異的死去,掉落唉土壤之上的只剩下空殼,風一吹就隨風而散。
此刻的草坪上一半綠意盎然,另一半卻像是生命的禁區一般枯黃寂寥。
而這一切僅僅是因為一個女孩迎面而來。
她就是蠱身聖童。
在全副武裝的老孟陪同之下,年幼的陳朵像是木偶一般面無表情的朝著停在草坪上的直升機的方向走著,這就是改變她命運的起點。
“牛啊,老孟!”
同樣身穿防護服的男人抄著手俯視著地面草坪的變化,語氣中滿是驚歎。
任誰都會驚歎,因為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任何人都只會將眼前的女孩當成一個普通的女孩而已,畢竟她看上去就該是那樣……可現在的她是個堪比生化武器一般的危險存在。
這種事情……
讓人在驚歎之余,又感到無比憤怒。
藥仙會已經在此刻覆滅了,但這孩子作為受害者所受到的傷害卻是無法逆轉的。他們只能想辦法為這個女孩做些什麽。
這大概就是此刻在場的兩個男人相同的想法。
“別感慨了!老廖,快!把防護服拿來!”
老孟提醒著眼前的男人。
想要帶眼前這個女孩離開這裡必須做好完全的防護措施,而他們身上的防護服就是為此而準備的。
“得勒。”
老廖從接過直升機上的員工遞下來的防護服,和老孟一起將其穿在眼前的女孩身上。
“來,別怕,小姑娘!叔叔們不會傷害你的。”
面對兩人的關切,女孩有些不解。
現在的她並不是知道所謂的害怕是什麽,或者說已經忘記了,潛意識的逼迫著自己忘記了。
此刻的她並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正在被改變,從悲慘走向悲傷。
在給眼前的女孩穿戴好厚重的防護服之後,兩個男人終於是松了一口氣。
“瞧,管用了,這些植物已經開始停止腐敗了。”
老孟拔下地上的草確認道。
“呼,憋死我了。”
老廖摘下頭上悶人的頭盔,長舒了一口氣。
頭盔下的那張臉顯得有些猙獰,臉上縱橫的傷疤還有鑲金的大金牙怎麽看都不像是什麽好人,但實際上他在公司裡的風評還不錯。
“老孟啊,你搞的什麽手段,整個藥仙會那麽多蠱師拿你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老廖感慨著。
別人不知道,他作為這次的任務指揮可太驚訝了。
雖然老孟是通過他介紹進的公司,但對於對方的手段他確實不太了解,不過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蠱這玩意兒邪門得很,一般沒人願意和蠱師為敵,畢竟要是與這些家夥為敵的話大多數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這些蠱師見了眼前的這位,卻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完全被克制。
沒錯,老孟幾乎一個人就完全剿滅了藥仙會的所有成員,其余的員工去其實只是清掃戰場而已。
這就是這個整天說著自己很弱沒什麽本事,不敢惹事的老好人。
“沒什麽……我什麽都沒錯,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老孟也摘下頭盔。
他並不是謙虛,而是實話實說罷了。
面對其余的對手他的能力或許不算很強,畢竟身體能力限制擺在那裡,太過強大的敵人他的確對付不了,但面對蠱師……只能說是天生克制。
他的手段很特殊,是從禽獸師演變而來的,在古代像禽獸師這類異人界大概是讓人最瞧不起的存在,不過有意思的是,其他異術大多數隨著科技的發展而衰落凋零,而他卻發現,禽獸師可以反過來利用現代文明的知識更進一步。
禽獸師之所以在古代會被人瞧不起,是因為那時候人的認知裡只有肉眼能夠看見的動物,而禽獸師的名號也是由此而來。可現在不同了……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時代變了。
隨著科技的發展,人類意識到生物並非只有肉眼能夠看見的那一部分。飛禽走獸?那太局限了。
在過去,一種罕見的動物不為人知的特性可能就是一脈禽獸師的不傳之秘,但在如今的世界中,各種生物的特性都被研究得很透徹,或許對於其他異人來說這是個末法時代……但對於他們來說——這是最好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