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見馬仙洪不再反抗,黑管兒一掌敲在其後頸將其放倒,然後扛在肩上。
“走吧。”
“額……那丫頭呢?不管了麽?”
張楚嵐有些猶豫的指著火海裡和劉紅中廝打一起的女孩。心中說不出的詫異,你們混血種都特麽是這麽生猛的麽?這樣的情況也真敢上啊……
會有人能暫時的阻擋暴走的劉紅中,這大概是他那大哥也沒想到的事情吧?
“沒辦法啦,要不到時候我給她好好超度一下?”
肖自在語氣中有些無奈,“張楚嵐,在我的印象中你好像不是這麽優柔寡斷的人吧……你清楚的,我們不可能帶著她一起離開。先不說她現在是失控的狀態,總得有人留下來斷後……不用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不是最好的結果麽?”
“嘖……”
張楚嵐聞言微微咂嘴,“還真讓你給說中了。”
他的話裡一語雙關。
一是指老肖說得沒錯,他的確不是那種優柔寡斷的人。
一般遇見這種情況,他保準掉頭就跑。
可現在他是帶著任務來的,這裡的人一個都不能死,否則他們就真成惡人了。
二是指他那大哥說得果然沒錯。
公司這幫人雖然看上去的確目標和他們達成了一致,都答應了要救陳朵,但真到了威脅到自身的情況的時候,這幫人是不會顧忌其他任何人的生死的。
說來也諷刺,人都是自私的,本質上這些個臨時工本質上其實和他們幾個是同類人。
可道不同果然不相為謀。
“你們不救的人,我們救。”
說著,張楚嵐臉上變得面無表情。
身上燃起了金光,自顧自的走向火海。
馮寶寶沒說什麽,和平時一樣乖巧的跟在後面。
“瘋了麽你小子?”
黑管兒微皺著眉頭,“你們兩個能做什麽?”
“有些事情,說道就得做到,你說是吧?老孟?”
張楚嵐沒有回答,而是呵呵笑著問著一旁唯唯諾諾的老孟。
“我們說過要救陳朵,所以一定會救,就像現在我說過要救這姑娘,也一定會救。”
“媽的,這是兩碼事!”黑管兒微皺著眉頭,面色不善。
王震球和肖自在的臉上的神色也是微微一變。
“這……”老孟聽著張楚嵐的話,有些意動,“可是真的能做到麽?”
“這和做不做得到沒有關系,就像我們說的要救陳朵,誰能保證能成功呢?此時此刻,一如彼時彼刻……”
張楚嵐若有深意的感慨著。
“……”
老孟額頭滿是汗水。
所有人都能聽出來,這是在挑撥離間啊……
但是這小子說得沒錯啊!
對他來說,陳朵是無論如何都要救的。
拯救陳朵很困難,拯救此刻眼前的劉五魁同樣困難。
該相信迎難而上的這幫人……還是該相信保證自身利益的其他人?這根本是不用考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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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出面和所有臨時工見面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這樣的覺悟。
如果這幫人敢傷害陳朵,哪怕是不敵,他也不會示弱。
“好,我跟了,張楚嵐。”
說著,像是下定了決心,老孟額頭冒著汗水跟上張楚嵐和馮寶寶的步伐。
“但我們不是去送死的吧?你既然這麽說了……那肯定是有什麽辦法?”
“當然。”
張楚嵐嘿嘿笑著轉過身。
背後是滔天的熱浪,
面前是面色不善的公司其他幾人。實際上他現在心裡慌得一批。
但這麽做是必須的。
他們要的不是這幫家夥和他們齊心協力的要去拯救陳朵亦或是劉五魁,而是‘大勢’。
自願救人?
保證?
承諾?
這些都是最不靠譜的東西。
只有‘別無選擇’,才是他和孫浩然想要得到的結果。
他們要的就是和這幫家夥對立,然後還要讓這幫家夥別無選擇的站在他們這邊!
而這一切的一切,需要一個無比重要的因素。
足夠的勢與力。
恰好,他們都有。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
張楚嵐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整個人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變得無比冷漠。
“華北地區實習員工。另外,我還有一個身份——執行部正式專員,張楚嵐。”
“!
?”
公司其余幾人都是微微一愣。
“你他丫的就是執行部的人?”黑管兒的暴脾氣快要壓不住了。
“媽的,難怪二壯叫了半天支援沒反應,搞半天已經來啦!?”王震球也忍不住罵了出來。
“額……呵呵……你們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而肖自在則是微米著眼睛,看著火海裡那渾身包裹著金光似乎要和火焰融為一體的少年,眼神逐漸變得危險。
“別露出那麽可怕的表情,我家小弟膽子小。”
突然間一道聲音從背後傳來。
三人童孔猛縮,紛紛轉過頭。
不知何時,華北地區的第三人來到了他們身後。
“動手吧,大哥。”
張楚嵐見人終於來了,松了一口氣,心裡不再慌了,平靜的說著。
“嗯,加油小夥子,不要給我們華北丟臉哈。”
馮寶寶也是一臉‘我是領導’的模樣看著突然出現的孫浩然,發號施令。
“好勒。”
孫浩然捏了捏拳頭,骨骼爆裂聲不斷炸響。
他無視還沒緩過神的其他三人朝著張楚嵐的方向走過去,一邊走著還一邊說著:“我也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好了……孫浩然。華北地區臨時工,當然,我也還有另外的身份,執行部正式專員兼任‘對龍組’目前唯一的執行官。”
“對龍組?那是什麽?”王震球一臉懵逼。
“不……的確有過這樣的傳聞,公司成立一個新的對策組……”黑管兒微皺著眉頭,他上頭那位的地位比起其他負責人更加特殊,所以知道的傳言也更多一些。
但從沒人把這當成一回事。
眾人還來不及思考便看見了從張楚嵐和馮寶寶身側不遠處呼嘯而過的狂風。
燃燒著的烈焰被狂風分開,熾熱的氣浪如同被硬硬生生的從中間撕裂一般,那風逐漸化作黑色,在被點燃的夜空中拖出一道長長的虛影。
那是被漆黑結晶包裹著的瀝泉槍。
不只是長槍,孫浩然身上也逐漸覆蓋上漆黑的結晶。
不過這一次並非整個人化作怪物一般猙獰,那晶體錯落有致的覆蓋在身體各處,如同凋刻一般化作一身漆黑的鎧甲。
長槍化棍,烈火鑄鎧。
扭曲的火光掙扎著破碎,最終只在那漆黑的長棍與鎧甲之留上留下赤紅的光芒,讓其上不規則的紋路像是流淌著的熔岩一般。
“這是!?”
諸葛青和夏柳青幾乎同時驚呼出聲。
諸葛青見過那根棍子,也見過那副鎧甲。
那是他和孫浩然在殘像中所見的最後一幕,那位大聖破碎虛空而去的時候形象極為相似。
他不清楚此刻的孫浩然究竟用了何種手段,但很顯然是在試圖重現當時那位的形象,而且已經具備的‘雛形’。
而一旁的夏柳青則是只是單純的駭然。
‘孫悟空’他再熟悉不過了,要‘演’的‘入神’必然是要將其研究透徹,可實際上呢?這世上誰人見過這位的本尊?
他的‘演’不過是根據神話傳說想象而出的角色,包括那根‘定海神針’也只是自己想象出來的。
世間無神,人們只能通過想象讓其現世。
他‘演’自認為自己演的已經足夠出色,但看見這樣的身姿之後,瞬間感覺自己以前演的就是狗屎。
雖然眼前這個小子所展現出的形象額頭並沒有頂著金箍。
但這一刻,他覺得孫悟空似乎就該是這樣的,對……本該是這樣的,金箍是束縛著大聖的東西,這才該是他原本的模樣。
長棍輕挑,伴隨著揮舞的軌跡,被火焰化作焦土的地面開裂蔓延,仿佛要將整個戰場一分為二,而兩側剛好分別是劉紅中和劉五魁兩人。
掀起的土丘將兩人逼退分離。
當狂風停息,世界仿佛安靜了片刻。
劉五魁不知為何安靜了下來,無神的雙眼開始變得清明。
她感覺到自己的意識似乎正在消失,周圍的景物似乎在倒退,而最後的畫面是身著鎧甲持棍的身影。
那道影子如同戰神一般站在火海之中,不……周圍的火焰似乎在畏懼,在臣服,俯首稱臣!不敢靠近分毫!
“額……”
張楚嵐趕忙接住倒飛過來的嬌小女孩,隨後趕緊放在地上。
他的金光咒抵擋不住對方身上此刻熾熱的溫度。
劉五魁身上的龍化現象似乎正在逐漸褪去,但細密的鱗片依舊滾燙發熱,一時間無法完全消失。
“好啦,該你了。”
救完人之後,孫浩然扛著棍子呵呵笑著俯視著被掀翻在地的猙獰身形。
“人不像人,龍不像龍,真是難看。”
吼——
劉紅中咆孝著起身。
不知為何,他面對著孫浩然整個變得比之前更加狂暴了,似乎遭受到刺激一般不斷的咆孝著掙扎著。
言靈之火還在燃燒,火光灑在他的身上,如同剛出爐被燒得發紅的鐵器一般的鱗片依舊布滿全身,背後甚至開始嘎吱作響。
那是骨骼頓挫的聲音。
有什麽東西正在生長,讓劉紅中感到無比痛苦。
噗——
血肉撕裂的聲音響起。
骨刺從劉紅中背後竄出,那是骨架,翅膀一般的骨架,火焰附著其上,這一幕如同沉睡的太古炎龍複蘇。
他咆孝著,仿佛是在宣示著主權,警惕著敵人。
那雙璀璨的金色眸子中充滿了驕傲,死死盯著此刻孫浩然那仿佛流淌著熔岩一般的雙眸。
這是‘龍血’在挑釁著眼前不知名的血脈,捍衛著自己屬於至尊的驕傲。
為此,劉紅中作為這場鬥爭的祭品,似乎已經完全龍化,再也回不去了。
但對於這樣的場面,孫浩然卻是無奈的搖頭:“看來……是我太高估你了啊?”
他口中的‘你’指的自然不是劉紅中,而是‘龍血’中的意志。
如此近的距離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通過修身爐融入劉紅中血脈深處的力量依舊在沉睡。
原本以為狂暴的龍血能挑釁到那股力量,從而被壓製讓劉紅中恢復理智的。
但現在看來,他有些太過高估龍血的力量,太過低估殘缺聖血的力量了。
他的體內的齊天聖血,哪怕只是殘缺的,也不是區區這些連神龍都稱不上的爬行動物能夠撼動分毫的!
砰——
漆黑的長棍被孫浩然插入焦土之中,地面沿著長棍所在的空洞不斷的往四周開裂。
“這家夥……究竟是什麽人?”
公司的幾人面面相覷,看著這道讓他們所忌憚的火焰都畏懼的身形,滿腦子的疑惑。
什麽時候他們公司裡居然有這樣可怕的怪物了?
論危險程度的話……這貨不比陳朵可怕多了!?
而且按照對方這樣的態度,似乎並不將同樣身為公司的人的他們放在眼裡,這能保證忠誠度?
最重要的是現在這個家夥想幹嘛?
放下武器準備投降?
很顯然不是……
鏘——
金屬碰撞一般的聲音響起。
是利爪摩擦著這個男人身上所發出的聲音,不只是被包裹著漆黑鎧甲的地方,就連其余暴露在空氣中的部分身軀似乎也堅硬得讓人匪夷所思。
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身著鎧甲的身形踏步上千,無視烈火與利爪抓著劉紅中的腦袋猛地將其按趴在地上。
他們一時間無法分辨究竟誰才是怪物。
是那個長著龍的模樣被按趴在地的家夥,還是披著人皮身著鎧甲的家夥?
卡——
接下裡的一幕看上去略顯殘暴。
包裹著骨架的烈火居然被徒手捏碎,從劉紅中背部生長而出的骨骼被硬生生掰斷,在那個男人恐怖的力量壓製之下,那看上去和龍類已經沒什麽兩樣的無比猙獰的身形毫無反抗之力,只能發出如同哀嚎一般的慘叫聲。
這是絕對暴力的碾壓。
眾人對眼前這個男人的形象再次開始發生改觀。
那雙熔岩般金色的眸子裡透著的冷漠無情和殘暴深深的刻進了幾位臨時工的腦海。
之前他們從華北地區三人的表現分析出這個家夥是個擅長身體力量的莽夫。
但現在看來是不是莽夫似乎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