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馬仙洪有些憤怒的看著眼前的孫浩然。
過程一直很順利,直到修身爐開啟裡面都很安靜,怎麽會突然間變成這樣?
這讓他不得不懷疑眼前是不是眼前這個男人在爐子裡對劉紅中做了什麽。
「害,我不是在開始之前早說過了麽?」
孫浩然無奈的攤了攤手,「混血種的血統可是很危險的,不敢保證百分之百會成功。」
「那……紅中之後會變成什麽樣?」馬仙洪微皺著眉頭問著。
「如果恢復不過來……那就變成毫無理智的死侍咯。哦,對了,死侍是什麽你知道麽?簡單來說其實就是被龍血奴役活死人,龍族的仆人。」孫浩然無奈的解釋著,或許是怕馬仙洪不太了解,他還特意解釋清楚了「死侍」的存在。
「可惡……」馬仙洪捏著拳頭,「那接下來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盡人事聽天命。」
孫浩然澹澹的說著,「現在你應該理解到了吧?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掌控之中的,就像現在發狂的劉紅中,你能阻止麽?」
「現在是說這種風涼話的時候麽!?」
馬仙洪有些憤怒,「不行,我得去阻止他在村子裡亂來。」
剛才那擦身而過的火焰有多麽爆裂,他無比的清楚,即便是沒有正面接觸他都讓感覺到了危險,那似乎還是劉紅中壓抑著的結果。
現在的馬仙洪並不知道公司的人幾乎已經將村民們逼出村外或者放倒了搬出村外了,他只知道如果真要讓那種渾身著火的怪物在村子裡亂來會死很多人。
「不不不,你現在還不能走。」
孫浩然呵呵笑著擋住馬仙洪的去路。
「你什麽意思?」馬仙洪微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男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那東西有多危險才對,難道就不擔心你的同伴們麽?」
「同伴?」
孫浩然忍不住笑了,「我的同伴都已經在這裡了啊?」
說著,他朝著躲開火焰有些狼狽的張楚嵐還有一旁正陪著陳朵的馮寶寶指了指。
「你……」
馬仙洪看著面前這個男人的笑容微微一愣。
現在他更加懷疑此刻的局面是眼前這個家夥一手計劃的了。
這個男人……似乎從沒將一起進村子的那些人當做同伴。
「你究竟想做什麽?」
「起爐吧,這爐子應該還能用。」
孫浩然沒有回答,只是指著修身爐示意道。
「現在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麽!?」
馬仙洪真的怒了。
一枚紅色的珠子被他握在手中,隨後暗紅色的炁開始將他順著手朝著全身覆蓋而去。
烏鬥鎧,這是他為自己煉製的高等法器,攻防一體。
「哎……」
不知為何,孫浩然歎了一口氣。
他無視馬仙洪身上的變化,緩步靠近,抬起手。
「你好像還沒搞清楚狀況啊?從一開始,除了配合我之外——你就沒有別的選擇。」
砰——
卡——
「!
」
馬仙洪在驚訝的目光中跪倒在地,石板鋪成的地面龜裂出無數裂紋。
他脖子上掛著的法器在刹那間應聲碎裂。
那是他的目前所能煉製的最強的護身法器「三寶珠」。
這是擁有自我修複能力的法器,一共由三枚珠子構成,中間的珠子發動護身效果,每次護身效果被破中間的珠子便會碎裂,
兩邊的珠子會負責修複中間的珠子以此往複可以無限使用,但修複的時候需要時間。
雖然是可以重複使用的法器,但並不代表防禦力就弱了,如果單論防禦力它超過其他所有他能煉製的法器。
然而就是這樣讓他無比自信的法器居然被一下破了。
而且並不是因為攻擊,僅僅是因為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這是絕對的力量,通過碾壓的方式硬生生的將三寶珠的防禦碾碎,這比直接進行攻擊還要可怕無數倍。
馬仙洪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身上還穿著有烏鬥鎧的話,自己的膝蓋大概已經碎了。
而眼前這個男人……看上去似乎毫不費力?
這是個什麽怪物!?
「老老實實配合我們治療陳朵的身體。」
孫浩然輕輕拍了拍馬仙洪的肩膀,呵呵笑著問道。
而馬仙洪似乎還在呆滯當中,並沒有回答。
「行了行了,知道你很著急。」
見馬仙洪似乎大受打擊的模樣,孫浩然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又不是什麽壞人,瞧吧孩子嚇的。「這樣吧,等爐子啟動後大概就沒你什麽事兒了,「到時候你要出去阻止,我不攔你。順便你也去好好感受感受自己的無力吧……出去瞧瞧那外面燃著的火,聽聽那野獸一般的嘶吼,這些……都是你意料之外的場面吧?去試試看那些是否是你能夠應對的東西吧?剛愎自用的小子……」
無奈的搖了搖頭,孫浩然起身朝著身後不遠處的馮寶寶示意,讓她將陳朵帶過來。
「呼……真的沒問題麽?」
張楚嵐見劍拔弩張的場面結束後,總算是松了一口氣走了過來。
他還是有些擔心讓那個渾身冒火的家夥這樣竄出去會不會出什麽事兒,畢竟發狂的混血種有多危險他可是親身體會過的,而且剛才那家夥看上去似乎比跟之前那些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雖然出了點意外,但說不定效果會比想象中還好呢。」孫浩然呵呵笑著,透過被連同著門一起撞破的牆面望去。
現在的劉紅中可是一個在齊天聖血的幫助下走完了「封神之路」的混血種,以前拖累他的「童子命」的負面效果應該已經無法影響他了,甚至很有可能會反過來給他更強的力量。
這樣的怪物,或許已經和龍族相比的唯一差別大概就是沒用龍軀了吧?
「放心好啦,那幫家夥只要合力應該還是能撐一會兒的吧?我們還是來看看陳朵身上的問題該怎麽解決吧?」孫浩然岔開話題。
「額呵呵……」
張楚嵐尷尬的笑了笑。
他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既然會這樣說就說明剛才那玩意兒的力量並沒有強到超出對方的控制范圍。
所以應該不用太過擔心。
但是……要是讓公司其他幾位臨時工知道這玩意兒是他們背地裡搞出來的該怎麽辦?
那幫人那麽賣命的在工作,他們幾個倒好,不但不幫忙還搞出這麽個玩意兒來增加任務難度,簡直沒誰了。
但是為了達到最後想要的效果,似乎也只能先稍微讓這群人吃點苦頭了。
「所以現在我們該怎辦?」
將其他問題拋之腦後,張楚嵐指著修身爐問著,「你讓我把寶兒姐一起帶來,是為了什麽?」
「執爐。」
孫浩然澹澹的吐出這兩個字。
「這玩意兒運作的時候需要有人在外面執爐,而執爐人的能力能影響爐子的效果。」
「你是說……」
這麽一說張楚嵐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想要修複陳朵那幾乎支離破碎的身
體可不是簡單的事兒,至少目前的醫學手段只能保證她能或者,但完成手術後幾乎整個人就廢了。
但如果通過爐子讓程度在修身爐煉體的過程中短暫的擁有寶兒姐的恢復能力的話,說不定就能完美的解決這個問題。
「大概就是你想的那樣。」
孫浩然攤了攤手,「這爐子本來就能修複人的身體,如果再加上寶兒姐來執爐的話,成功率應該會更高。當然……結果如何只能看運氣了。」
說著,孫浩然讓馮寶寶坐進執爐位,並且給他講解了一下操作方法。
「……總之,寶兒姐,你只需要想象自己受了很重的傷然後運炁進行修複就可以了。」
「哦,曉得了。」
馮寶寶豎了豎大拇指一副「放心交給我」的模樣。
孫浩然同樣豎起大拇指關上執爐位的艙門,隨後轉身看向呆立在爐子面前的陳朵。
「準備好了麽?」
「沒什麽……好準備的……」
陳朵平靜的回答著。
「那就進去吧。」
孫浩然也不多說,在對方走進爐子之後緩緩關上了門。
然後他再次來到依舊跪在地上的馬仙洪面前,伸手在對方眼前晃了晃。
「好啦,先起來辦事兒吧?你不是也答應過陳朵幫她麽?男人就得說到做到啦,起來。」
「……」
馬仙洪沉默的起身。
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眼前的男人。
「你說……你要一次使用修身爐的機會,就是為了救陳朵麽?」
「不然呢?」
孫浩然聳聳肩,「你覺得我還需要用這種東西來給自己自信麽?」
「可就像你說的一樣……我原本就答應過要幫陳朵。」馬仙洪又問道。
「你答應那是你的事,我救,那是我的事。」
孫浩然澹澹道,「好了,趕緊的,男人磨磨唧唧的像個什麽樣?」
「呵呵……」
馬仙洪無奈的笑了笑。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這個男人並不是純粹站在公司那邊的,也不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這個男人的目的似乎就是製造出這樣混亂的局面以方便治療陳朵不被打擾罷了。
為此甚至不惜連公司的同事一起算計。
只是……救陳朵對這個男人來說有什麽好處麽?
他想不通。
畢竟就連他自己製造修身爐都是有自己的目的的,如果這個男人救人的想法如此純粹,僅僅是單純的為了救陳朵就不惜冒著要與公司為敵的風險搞出這樣一出而不是另有所圖的話……那他大概會很佩服這個男人。
不過這些現在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了。
馬仙洪清楚,如果自己不幫忙啟動爐子的話大概這個男人是不會讓自己離開這裡的。
「那麽……我們就開始吧?」
············
「那個……魁兒妹妹,你說要不然我們還是算了吧?」
王震球語氣中有些無奈。
此刻的他已經進入了某種特殊的狀態。
腳下踩著由炁凝成的風火輪,背後是同樣由炁所化的兩個腦袋和兩雙手臂,手臂上所握的是乾坤圈和混天綾,而他本人原本空蕩蕩的雙手此刻已經戴上了夏柳青贈與的手套,還握著以炁化形的長槍。
仿佛神話傳說中的哪吒三太子。
這是夏柳青所傳授他的手藝。
巫優——神格面具。
夏柳青是個唱戲的,圈裡的
人把他這行當叫做「優」,在過去「倡」與「優」統稱為「倡優」,說得再直白點就是唱曲兒演戲的。
這行很有意思,現在風光得很,但在過去其實和耍猴的一樣都是***之人才會去幹的行當。
但是如果再往遠古時期倒轉時間,倡優之人則是既不高尚也不***。
而是神聖。
遠古倡優都與祭祀有關,是能與神明溝通的人。
倡以動聽之聲取悅神明,稱為歌。而優以曼妙之姿取悅神明,稱為舞。最終都是為了請神降臨在自己身上。
雖然如今大多數人覺得這是騙局,但他們確實請到了某種力量降臨在自己身上。
這點與風家的拘靈遣將還有巫覡很像,但巫覡青睞的是「精靈」或者鬼魅,而倡優請來的則是更加虛無縹緲,卻無處不在的力量……
他們請到……不應該說盜取的力量是信仰之力。
某種意義上可以說,神為人造。
個體雖然渺小,但群體相信的力量卻達到超乎想象。
尤其是「優」,他們用不為人知的方法搜集人們對神崇拜時流露出的精神力,夏柳青贈與的手套嘖正式他們封存這種精神力的道具。
必要的時候,他們會施展自身的拿手好戲——演!
演到別人相信, 演到自己相信!
以自身演神,以自身化神!
用「性」「命」去演,這便是「神格面具」。
但是此刻……似乎即使有神格面具的加持,王震球依舊一時半會兒奈何不了眼前的女孩。
「魁兒妹妹,我是真沒惡意啊!」
「不行!今天非得把你這個二流子給揍趴下不可!」
劉五魁有些氣急。
因為眼前這個家夥明明剛才還一副「好怕怕」的模樣,不敢跟自己打,可真打起來卻好像遊刃有余,真是氣死人了!
「不是……我們好像也沒多大仇吧?」
王震球一邊閃躲著讓人頭皮發麻的拳頭一邊解釋著,「魁兒妹妹你說說看我有什麽地方做得不對,我改還不成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