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們在浪費生命,但不是指浪費你們自己的,而是他們的。”
路鳴澤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路明非的身後,輕輕拍著他的肩膀,像是介紹一般指著面前的兩個人,雖然這兩個人根本不用他介紹路明非就認識。
“瞧啊,多帥氣的男孩,多漂亮的女孩,他們天生一對,正值青春!但可惜的是……他們就要死啦。”
原本有些昏暗的會議室中穹頂的燈光突然間照亮,剛好落在眼前葉勝和酒德亞紀身上,路鳴澤聲情並茂的朝著路明非講解著,就像是一出悲劇的舞台劇的旁白一般。
他指著眼前兩人在聚光燈下的身姿。
“看,仔細看著他們……他們很快就會從你的眼前消失,從這個世界消失,白鴿會為他們盤旋,喪鍾為他們敲響,人們會記錄他們的英姿並將其掛在英靈殿裡……但他們死了,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而哥哥你……則將使見證他們逝去的一員。”
“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啊?”
路明非一陣疑惑,“你如果不突然冒出來,我根本不會知道這件事兒。”
他百思不得其解這個莫名其妙的家夥突然間告訴他有兩個他認識的人要死了究竟是為什麽。
雖說這兩人是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學姐學長,但他現在甚至連這兩人究竟在哪裡在幹什麽都不知道,也更沒辦法去關心他們的生死。他知道這兩人根本不再自己面前,而是一旁的男孩讓自己看見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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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不知道這個男孩究竟是何方神聖,但對方似乎沒什麽必要拿這種事情和自己開玩笑,最重要的是……自從有了上次的經歷之後,他對這種邪乎的事情接受度高了許多。
“不……哥哥,看來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
路鳴澤有些遺憾的說著,“我親愛的哥哥啊,看來即便是曾經與死亡擦身而過,依舊無法改變你這副懦弱的模樣!還不明白麽?‘死亡’其實離你很近啊!從你決定踏上那趟列車開始,你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有些事情,並不是你不去理會就會與你無關……它們……會找上門來的。”
“它們?是誰?”路明非聽得莫名其妙。
“你即便知道了又如何?”
路鳴澤反問道。
“就像你知道眼前這兩個人要死了,你能救他們麽?不,你不能。”
“所以……你來這裡究竟想說什麽啊?”路明非一陣無語,“來嘲笑我是個什麽都做不到的廢柴麽?謝謝你啊。”
“不,我親愛的哥哥,我怎麽會嘲笑你呢?”路鳴澤站在路明非椅子後面,頭緩緩湊近端坐在椅子上的路明非的耳側,聲音如同惡魔的囈語一般,“我只是來提醒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麽繼續抱著這樣的心態是不行的,真的會‘死’的,哥哥。無論是你,還是你身邊的人。”
“死?”
路明非喃喃自語的重複著這個字眼。
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的狀態。
此刻的他像是端坐於王座之上的君王一般,眼裡不自覺的透著滲人的金色,這雙金色的眼眸無情的凝望著眼前一動不動的人。
一個是臉上始終掛著禮貌的微笑,看上去彬彬有禮的男生,葉勝,另一個是帶著甜美笑容身著學院套裙製服領口塞著玫瑰紅的蕾絲領巾的可人女孩,酒德亞紀。
路明非對這兩人的印象都還不錯,雖然在面試的時候這兩人問了他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但後來他知道不是他們問的問題莫名其妙,
而是這件事本身就莫名其妙,他和他們的當時聊天的時候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不過這兩個人無論他給出多麽離譜的回答,甚至最後破罐子破摔放棄離開的時候臉上都始終帶著柔和的笑容,他能感覺到從始至終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兩人絕對沒有看不起自己的意思。瞧見沒,這就是素養,雖然路明非承認自己很衰,但沒有人因為自己衰就會覺得被人看不起理所當然,他心中還是會抵觸的,只是一般情況下不會去計較,因為已經習慣了。
話又說回來,總之他就是對這兩人印象挺好,至少生不起厭惡的感覺。
可是……為什麽呢?
連路明非自己也不太清楚,為什麽他對於這兩人即將到來的‘死’會毫無波瀾。
等等……這兩個人……
要死了?
像是回過神一般,路明非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麽。
“他們……真要死了?”
“這還能有假麽?哥哥。”
路鳴澤笑著伸出手,指著葉勝和酒德亞紀的腳,“瞧。”
路明非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聚光燈下的兩道身形似乎正在從腳步開始朝著上方消散,在燈光的照耀下他們的身體如同被風化的凋像一般逐漸化作塵埃折射著澹澹的光芒。
“這就是他們所剩下的時間,當他們完全消失的時候,‘死亡’將會降臨。”路鳴澤解釋著,“對了,哥哥,你還不知道死亡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吧?那就回想一下那天晚上,你在雨夜中獨自奔跑時的感受,孤獨,寒冷,無助,世界正在離你遠去……”
“用不著嚇我,我知道啊!”路明非有些煩躁,“但是這件事跟我有什麽關系?現在要死的人……又不是我……”
剛說出這句話,路明非就愣住了。
他覺得自己似乎不該這樣說,畢竟現在要死的人是自己認識的人,雖然算不上朋友,但也不應該這樣冷漠吧?
可實際上呢?除了這樣,他還能怎麽樣?
人死不能複生,惋惜一下得了。
這就是他能做到的一切了。
很殘酷,但很真實。
他路明非就是這樣的人,無論是世界毀滅還是龍族入侵,好像都和他沒有多大的關系,到時候大家都上了戰場,會死好多人,他難道要挨個痛哭一遍表現得像是個聖人?
“當然不用當什麽聖人,可是哥哥……”
似乎是看透了路明非心中的想法,路鳴澤輕聲說道,“你為什麽……就從未想過,自己去當那個‘救世主’呢?”
“我?救世主?”
路明非指著自己,目光中有些詫異。
說實話,他也做過那樣狂拽酷炫的夢,在夢裡所有人都只能望著他偉岸的背影發出感慨。
但他也知道,那是在做夢。
“高中生……哦不,大學生拯救世界?你當這是島國動漫裡的俗套劇情麽?我拿什麽拯救世界?”
“所以我這不是來幫你了麽?”
路鳴澤呵呵笑著,“你現在可是‘s’級,要是什麽都做不到的話,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幫我?怎麽幫?雖然不知道你究竟是什麽鬼,但是……上次讓我看見那些人頭頂掛著的等級的人應該是你吧?”路明非有些驚喜的問著,眼前這個男孩連那種詭異的事情都能做到,說不定還真有什麽辦法讓他變得不那麽廢物?
不是他自誇,他現在面對這些事情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如果不是國內混不下去了被師姐撿來這什麽狗屁卡塞爾學院,他就一普普通通的大學生,根本不會接觸到什麽要死要活的事情。
現在這兩人甚至不在他面前,先不說他有沒有救他們的能力,就算有……也連伸出援手的機會都沒有。
“別著急哥哥,慢慢來嘛。”
路鳴澤意味深長的說著,“你也知道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現在即便有我的幫忙,你能做到的事情也很有限……總之,起碼我先讓你表現得不算太廢物吧?記得星際爭霸裡的秘籍麽?”
“當然記得……怎麽突然問這個?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麽?”
對方突然要給自己秘籍這讓路明非聯想到了那個雨夜,這個男孩出現,似乎就是預示著即將有什麽事情要發生,而在接下來要大聖的事情裡,那兩個人會死。
於是他不再猶豫,回想著自己腦海中的一條條秘籍:“p是無敵,showmethemoney是加一萬個礦和氣,是地圖全開。”
“別傻了,哥哥,一上來無敵是不可能的,礦和氣對你現在沒用,就吧!這對你接下來應該很有用,你馬上就會用到的。”路鳴澤神秘的笑著。
“,地圖全開?這能幹什麽?”路明非一臉懵逼。
但是路鳴澤沒用繼續解釋。
“好了,總之你先記住這個秘籍吧,什麽時候能用到我想你自己能夠判斷。那麽現在……回去吧!”
說著,路鳴澤猛地旋轉著路明非坐著的辦公椅。
“哇啊啊啊——”
在一陣驚呼聲中,路明非感覺天旋地轉,屁股下面的椅子不斷旋轉著似乎還在朝著某處移動,總之離那個詭異的男孩越來越遠。
“加油啊哥哥……雖說我會幫你……但也希望你能盡快意識到……其實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決心’啊……”
路鳴澤望著遠去的路明非,喃喃自語。
不,仔細看的話似乎並不是路明非在遠去,而是他在倒退。
路明非的椅子只是在原地旋轉著,因為站在路明非一旁不遠處的葉勝和酒德亞紀的身影一直保持在原地沒動過,距離並沒有被拉開,離開這裡的人只有路鳴澤而已。
········
“哇!”
“噗。”
驚呼聲之後是一陣沒忍住的笑聲。
“路明非,你在幹嘛!?”
一旁端著茶壺隨時準備為楚子航等人續杯的蘇茜來到路明非所在的位置,一邊壓低了聲音惡狠狠的問著,一邊伸手按住了這貨莫名其妙開始旋轉的椅子。
她懷疑這貨是不是因為他們討論的事情太過無聊,所以睡懵過去了,甚至還做了個噩夢驚慌到轉起了椅子?
總之不論是怎麽樣,現在這樣的場合路明非的行為都讓他們卡塞爾學院這邊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瞧,對面的張楚嵐已經忍不住笑出了聲。
“行啦,瞧瞧你們的s級已經無聊到這種程度了。我看我們的廢話也該到此為止了吧?”
孫浩然搖了搖頭無奈的笑著。
“抱歉,失禮了。”
楚子航略顯歉意的代替路明非為他的失禮道歉,這樣嚴肅的場合確實不應該有這樣出格的舉動,路明非從來到學院之後的表現確實可圈可點但他覺得自己的導師施耐德教授還是太過心急了,畢竟路明非來學院之前接受的只是國內的義務教育,對這樣初來乍到的新人來說執行執行部安排的任務還是有些為時過早了。
“不必道歉,我倒是覺得這樣挺好的, 氣氛一下子就輕松起來了,不是麽?”孫浩然調侃的笑著,“也許你們的s級只是想緩和一下氣氛所以不惜犧牲自己的形象呢?”
“額,呵呵……謬讚,謬讚了!”
路明非聞言,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腦袋。心裡卻是在抱怨著該死的路鳴澤坑死他了,於是下意識的想要轉過頭去看看那家夥還在不在這裡。
可是一轉頭,他愣住了。
剛才的感覺並不是錯覺,路鳴澤的確是在給他秘籍之後就離他越來越遠了,但葉勝和酒德亞紀沒有!
這兩個家夥現在就像是幽靈一般直愣愣的站在他的背後!就在蘇茜的身邊!
只是看樣子蘇茜還有其他人似乎都看不見這兩道正在逐漸消散的凋像一般的身形。
路明非微皺著眉頭看向兩人腳下的位置,已經消失到腳踝了,剛才他在和路鳴澤聊天的時候過去了多久?
他又看了看圍坐在圓桌上的眾人。
似乎在自己‘睡覺’的時候,談話也基本上結束了。
“師姐,我剛才……睡了多久?”
“你還好意思問?”
蘇茜沒好氣的撇了他一眼,不過還是說出了時間,“不到五分鍾。”
“五分鍾……”
路明非有些緊張的重複著。
五分鍾已經到腳踝了,那整個人消失或許也挺不過一個小時。
可是現在似乎還什麽事情都沒發生,所有人都不知道葉勝和酒德亞紀就要死了!
他該怎麽做?
現在他連這兩個究竟是什麽情況都不清楚,直接提起他們甚至還說他們可能要寄了不是故意找茬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