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時間零。”
面對著父親灼熱的目光,嶽向桐眼神有些躲閃地回答著問題。
她記得自己好像答應過那家夥要保密來著,回想起那堪稱‘毀天滅地’的一拳,直到現在她都感覺背脊發涼。
這是恐嚇,是威脅!嗚嗚嗚!欺負人!嶽向桐心裡苦,但是她說不出。
不過……那個人應該不是什麽壞人吧?
壞人的話,肯定不會這樣大費周章來救我,也就沒有‘保守秘密’這種麻煩的事情了。對!就像武俠小說裡寫的那種,會為了救人而自找麻煩的家夥,怎麽想都不像是壞人。
不是壞人,又是救命恩人,所以……稍微幫他保守秘密應該是對的吧?
嗯,我可真是個天才!
嶽向桐感覺自己的邏輯完全沒有問題,所以說話都顯得有底氣了些,“那天晚上襲擊我的人是個混血種,聽口音應該是個外國人,而且掌握著‘時間零’這樣難纏的言靈。我被他莫名其妙捅了一劍,然後就……就視線越來越模糊了!然後……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麽?”
她將視線轉向一旁的嶽耀文,試圖轉移話題。
嶽耀文無辜地攤了攤手,表示你是當事人都不知道我怎麽知道?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嶽驍眼神微凝。
他的女兒不擅長撒謊,身為父親他當然一眼就能看出這丫頭隱瞞了什麽。
不過他大概能猜到自己的女兒隱藏的事情肯定跟那個叫做孫皓然的小子有關系。
畢竟當時這小子的行跡相當於已經攤牌了,他幾乎可以肯定當時在場的人當中一定有這小子,說不定那一片狼藉就是這小子搞出來的!
可是他尋思這小子挑選裝備的時候並沒有拿高爆手雷或是火箭筒之類的東西,當時的現場也沒有檢測到爆炸痕跡。
總之,除了細節之外,他幾乎可以肯定這件事情跟孫皓然脫不開關系。
只是這小子和自家丫頭之間好像達成了某種協議,不肯將那晚具體發生了什麽告訴他們。
嘛~無所謂了,這件事就先放著。
從當晚的痕跡嶽驍隻總結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不管孫皓然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至少目前為止並沒有威脅到公司的傾向,甚至做的事情都是向著公司的。
那小子費那麽大力氣去救人,甚至直接攤牌,不就是為了向他證明這一點嗎?
好吧,他承認自己有徇私舞弊的成分在裡面,畢竟這小子救的是他的女兒,這個恩情得先記著。
總之,我們還是先來搞定那個擁有‘時間零’言靈的外國人,其余的事情之後再說。嶽驍感覺自己依舊如此英明神武。這叫什麽?這叫一致對外!有問題嗎?沒有問題!
······
深夜,城市角落某處,長滿了青苔的井蓋下方傳來厲鬼一般聲嘶力竭的聲音。
這是一條無人的廢棄下水道,結構很古老,中間是水渠,兩側擇優可供行走的窄道。
頂上的牆壁上垂滿了某種不知名的水生植物,墨綠色,發絲般纖細不小心碰到的話會以為是水鬼的頭髮掃過臉龐,冰冷刺骨。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啊!!!!!”
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回蕩在下水道中,聽上去十分滲人。
水流嘩嘩的沿著水渠朝著深處不斷流淌,一道人影坐在水漫不上來的窄道上靠著牆壁,下半身完全浸泡在水中,但他顧不上冰冷的寒意,
只能不斷呻吟著。 已經發黑的鮮血染紅了他所在的窄道潮濕的地面。
他呆在這裡已經整整一天一夜了。
身為外來者的他,受傷根本無處可去,只能靠著血統帶來的恢復力硬撐著。
但此刻他受的傷並不是靠著龍血的恢復力就能夠完全恢復的,龍血最多只是能夠讓他逐漸止血,保證不死罷了。
他捂著空蕩蕩的手臂處,一雙刺目的黃金瞳在漆黑的環境中燃燒著,眼神裡滿是憤怒、不甘和怨毒。
“那個怪物,究竟是什麽情況?”
男人像是瘋子一樣在漆黑的下水道中自言自語。
“可惡,明明只是去檢驗一下‘實驗成果’順便清理一下‘垃圾’,為什麽會突然出現這樣的怪物?那也是哪都通的人嗎?難不成是臨時工?”
他瘋狂地發問著,明明下水道中只有他一個人,不會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不,不可能!即使是臨時工也太離譜了吧?那力量簡直……簡直就像……”
聲音戛然而止,男人的目光中突然間閃過一絲驚恐。
那樣恐怖的力量,簡直就像一隻人形巨龍!
對的, 再聯想到那個家夥眼中的金色,他幾乎已經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三代種?次代種?還是……”
男人不敢再繼續猜下去。
雖然他自詡為高貴的存在,瞧不起普通人類,但實際上他自己也沒有見過真正的純血龍族,應該說這個世上見過活著的龍族的人原本就寥寥無幾,這力量究竟對應著哪個級別他當然無從得知。
但是有一點他很清楚,那個怪物絕對不是人類!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得出結論後,他更加癲狂了。
“為什麽?既然你不是人類,為什麽要站在人類的那一邊!?”
他完全搞不明白那個怪物究竟是怎麽想的。
如果那個怪物真的是純血龍族,那麽比起那些跟‘龍血’沾不上半點關系的人類,自己很顯然要親近得多吧?
“為什麽要與我為敵?難道是……難道是……”
說著,他顫抖的手從髒兮兮的衣服中掏出一枚藥劑,“難道是因為我還不夠‘純粹’嗎?”
這是屬於他的最後一支藥劑了,只要注入它,他就會完成真正的蛻變,他將踏上‘封神之路’!蛻變成傳說中真正的‘至尊’!不,甚至能夠超越至尊!
那時候,他就將是第一個以混血種之軀登上君主之位的人——‘混血君主’!
但……這只是理論上而言。
在他們的實驗中,組織裡從來就沒有人能挺過這最後一支藥劑完成蛻變。
男人的手微微顫抖,終究還是暫時放棄了這樣瘋狂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