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可笑至極!看看這些道樞宣傳的國之棟梁啊,整日吹噓著自己是中流砥柱,社會離不開你們掌靈官。但真到了危難關頭,除了看到你們高高抬起的鼻孔和逐漸走遠的背影,什麽都不剩,什麽都不剩!”
我饒有興致的朝著聲音的主人望去,他的聲音飽含情感,又極富渲染力,語言的力量被這少年發揮的淋漓盡致啊,倒是有幾分我的風采。
少年看起來不過雙十年華,長相極為俊美,甚至有些女相,劍眉星目、唇紅齒白。特別是他那雙散發著點點星光的明亮雙眸,好像有股少年意氣在不斷翻滾。
他急忙走到老婦人身旁,將其扶起,之後惡狠狠的環視了一眼周圍這些道貌岸然的掌靈官們,包括我。
不過,沒有人降怒於這個少年,都不過是冷眼旁觀著,好似罵的不是他們一般。
眾人不鹹不淡的態度反而更加激怒了這個俊美少年,正當他準備張嘴破口大罵的時候,卻被一個巨漢攔下了。
看清巨漢的模樣,我倒是一驚,居然是在繭門口遇到的兩個守衛之一,也就是那個我不知姓名的年輕夔牛衛。
原先不過是看戲態度的我,不禁對少年的身份產生了好奇,難道和繭有關系,莫不是八大靈閥的人,不過八大靈閥什麽時候出了一個這般憤世嫉俗的新生代,有點意思!
那個年輕夔牛衛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也朝我的方向看了過來,我們眼神交匯的時候,雖然他極力掩飾,很快低頭向我表示恭敬。
但是,我還是捕捉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慌張,讓我頗為在意。
在巨漢在俊美少年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後,俊美少年意猶未盡般表現出了惋惜的神情,最後,轉頭微笑著對身旁的老婦人說:
“女士,來,我們帶你進去,不用理會這些自命不凡的‘高階物種’。”
這少年將“高階物種”這四個字念得相當陰陽怪氣,顯然是在氣我們。
老婦人自然是感恩戴德,連連鞠躬,不停的感謝著少年,搞得少年都有些不好意思。
在那個年輕夔牛衛出示了通行證後,巨漢和俊美少年分別通過了身份核對,進入了站內。讓我意外的是,那個老婦人也毫無阻礙的通過了核對。
不過轉念一想,這女人敢這麽玩,絕對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畢竟是我的同期,確實不至於被區區的交通卡口給難倒。
在三人消失在眾人視野後,外面的緊張局勢得到了緩解,也陸續出示證明進入了候車室內。
我和小喵在隊伍的末尾,在我出示了包裹在黑色皮革內,有著紅色雕花的執照後,在工作人員詫異的目光中,不慌不忙的進入了候車室。
天台市的這個交通樞紐,距離搭建起來也有些年頭了,裡面一排排的紅色座椅上都有些褪色。
直達昏日地帶的靈軌的候車室,是獨立於其他候車室之外的,相對而言體量比較小,當乘客較多是會顯得格外窄小而擁擠。
這次的乘客,就現在已經進入候車室的乘客來看,也就五六節車廂那樣,人不算太多,十數個人。
除了俊美少年、巨漢以及老婦人的搭配較為特別,有兩個中年男人看起來是獨自前往,另有兩個旁邊跟著助理模樣的人,剩下的則是兩三個看起來像是一家子的組合,也不知道是去旅遊還是搬家。
此刻的老婦人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悲痛,坐在俊美少年身旁嘰嘰喳喳的問東問西,顯然對其頗有好感,
少年也是不吝嗇回答。 倒是那巨漢,顯得有些惴惴不安,老是往我著瞄,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走到了我面前,微微蹲下身體,將我們的視線在同一水平線上,接著,畢恭畢敬的抱拳對我說:
“九爺,我是繭門口的守衛嚴艱超,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
我幽幽回答道:“有點印象。”
嚴艱超指了指不遠處的俊美少年,低聲道歉:“還希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剛剛我弟弟說的話,還請您放在心上,他口無遮攔,都是我沒有教好。”
弟弟麽?看起來不像哦。恐怕,他們兩個人的關系沒有那麽簡單。
我陰險的眯起了眼,嘴巴上則是極盡溫和:“我倒是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我也不喜歡道貌岸然的掌靈官哦,去為他點讚。”
嚴艱超顯得有些局促,甚至有些被我異常的態度嚇到,一時間啞口無言。
我也沒再說什麽,擺擺手讓他回去吧。
這時候,不遠處傳來了俊美少年憤憤不平的喊叫聲:
“哥!你在幹嘛呢?!”
顯然少年對於嚴艱超對我點頭哈腰的行為極其不滿。
對此,嚴艱超只能無奈朝我拱拱手,小跑回到了少年身旁。
少年埋怨的聲音十分響亮,回蕩在不大的候車室內:“為什麽!為什麽,哥哥你要去和那家夥道歉,他不過是個仰仗天賦為非作歹、漠視弱者的狂徒,你為什麽要朝他屈服!”
我就在不遠處, 這麽說我似乎有些不好哦,小兄弟,雖然我沒有生氣,但是這樣的惡名還請多給我來一點。
當我看向那兄弟二人的時候,另外的一個,極具侵略性的視線盯上了我。
是那個老婦人,她有意無意的盯著我,還挑釁一般的挑了挑眉,雖說掛著張蒼老的面容,這一眼,卻是有種說不出的嫵媚風情。
最終,嚴艱超在少年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少年就像是一下被潑了一身涼水,一下沒了說話的興趣,陷入了沉默之中,倒是清淨。
沒有得到我什麽特別反應的老婦人,也顯得興趣欠欠,轉過頭去,但也沒繼續和少年攀談。
此時,我也忽然注意到,在我身旁的小喵,也好久沒說話了,完全不像平時那隻健談的小麻雀,低頭似乎在沉思著什麽。
在快要發車前的五分鍾,飛螈號最後的乘客也到了,他們是三號車廂的所有人,人員搭配也是頗為奇特。
兩個身著西裝的高個小夥,拱衛著一個身著絲綢唐裝、肥頭大耳的中年胖子,像是兩個盡職盡責的保鏢。
這胖子頗有意思,倒是沒有朱眠胖的那麽驚人,卻也是氣喘籲籲,不停拿著一塊手帕擦著自己臉上的汗漬。
而中年胖子走路時,只有一條腿彎曲,另外一條腿顯得格外僵硬,應當是義肢。
奇怪的是,兩個西裝男身上靈性反應很微弱,反倒是中年胖子身上的倒是不弱,兩者的強弱關系完全和看到的截然相反。
當那三人走近,我看到那中年胖子的面容,我心裡一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