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羲告別女首領之後,便直接離開了這個部落,不同於他來時的那樣,走的時候,卻是沒有驚擾這個部落的族人。
這個部落已經擁有守護他們的力量,風羲不想對他們過多的改變。
此時的他正站在距離部落那片叢林不遠處的一座小山上,駐足回望。
“你的選擇又會是什麽?”
風羲目光深邃,神色幽幽的看著那裡,仿佛穿過了層層林木,看到了那個滿臉猶豫的蒼老身影。
女首領,是他在這個部落找尋到的傳承巫途的人,也是最適合走在巫這條路途上的人,身懷異獸血脈的她,或許能夠於巫之路途開辟出新的一脈。
只是風羲卻不敢確定,對方是否會走上這條屬於巫的傳承之路。
那個來自於巢部落蒼老的女性,似乎早已經心存死志,當一個個族人在她面前走向死亡,或許那時的她便失去了生存下去的希望。
之所以一直活到現在,是她心中那道隱藏的對有巢部落的執念。
正是這道執念,讓她將關於巢部落的一切延續到這裡,一次次用她一直不願意面對的異獸力量,守護著這群人。
教會他們叢林如何在叢林生存,結巢而居,食草木實。
她將自己對於巢部落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了這裡。
然而風羲的出現,讓她再看到希望後又再次陷入絕望。
一條與融合異獸血脈截然不同,卻能掌握超越凡靈的力量,更是讓她徹底清醒出來。
他們一直追尋的路錯了!
融合異獸血脈這條路途,根本無法走通。
這道念頭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她放下了心中最後的執念。
她告訴風羲關於曾經巢部落發生的一切,何嘗不是在為他們所做的一切懺悔,作最後的告別。
那時候,風羲心中隱隱知道對方的想法,女首領或許打算在最後一次使用異獸血脈之後,結束這痛苦的一生。
他喚醒了女首領的執念,告訴她,與其就這樣離開,不如嘗試走上巫途,以巫的方式,將她的族人創造的道路延續下去。
“是選擇自己走上這條路,還是將巫傳承給他們!”風羲輕聲自語道。
……
日升月落。
風羲並未停下腳步,他繼續向著太陽升起的地方走去。
他一邊走著,一邊如同以前那樣,感悟著天地自然之中蘊藏的法則。
觀樹木枯榮,生靈繁衍爭渡。
歲月,重新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跡。
塵土和汙垢覆蓋在臉上,身上,風羲卻沒有運用巫的力量將其除去。
他的身上,漸漸開始出現一條條被林中的荊棘留下的血痕。
此刻的風羲仿佛從一個掌握著超越凡靈力量的巫,再次成為那個普普通通的人族。
另一邊,白澤一直默默跟在風羲身後,不發一言。
它目睹了風羲再次將一張異獸的真形,就留給他的族人。
當時的白澤就隱藏在風羲身旁,恢復了一部分本源的他,並沒有被女首領發現。
對於女首領和它族人的做法,或許是風羲創立巫途在前,白澤並沒有顯露出多少驚奇之色。
漫長的時光,它早已見多了大荒萬靈為了追尋強大的力量陷入歧路,一條注定是錯誤的路途,現在已經無法過多的吸引它的注視。
真正讓他在意的是巫!
風羲明明自己補全了路途,找到了融合天地之力的法門,
卻為何在最後又將其放棄。 還有那最後一刻,風羲身上所出現的,它曾經庇佑一地人族之時,所感知到力量!
那唯有神靈才能真正掌握的力量!
風羲的巫,仿佛籠罩著一層又一層迷霧,讓它根本看不透。
“伏羲,為什麽?”
直到一天,似乎是最終也沒有想通,它走到風羲面前,抬頭凝視著他,開口問道。
“為什麽你最後又放棄了天地的力量?”它的臉上滿是不解。
風羲開辟泥丸引天地之力入體,在嘗試借其蛻變生命的方法可行之後,竟又將所有的力量隱入泥丸之內。
落在白澤眼中,除了原本看不透巫力量的根源顯現在它面前, 變得更加真實之外,所有的一切又像是恢復到之前一樣。
他,似乎又選擇放棄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風羲搖了搖頭,回答道。
白澤挑了挑眉。
“白澤,你在我身邊待了這麽長時間,可你現在真正了解巫嗎?”風羲笑著看了它一眼。
“我不了解!”白澤擺著頭,它的目光浮現出一縷複雜,
“我本來以為,我已經知道巫是什麽,可到最後,我發現自己還是不懂!”
真正讓他不懂的,又何止是巫,還有眼前這個人族。
自他誕生以來,從未見過像風羲這樣的生靈。
開辟出一條讓神靈都會為之驚歎的修行路途,又自己親手斬斷了修行的生機。
明明補足了缺陷,甚至做到了連那位大神也沒有做到事,卻似乎又選擇放棄。
“既然不懂,為何不嘗試走一遍這條路?”風羲笑著說道。
白澤身體一顫,難以置信地看著風羲,
“你是想讓我也成為巫?”
風羲頷首。
“不可能!”白澤果斷地搖頭。
它可是一尊神靈,哪怕如今被斬去本源,打落尊位,不複神靈的榮光,可它卻自信,不久之後能夠重新登臨神位!
放著一條通天路途不走,去嘗試生命短暫的巫?
“別急著拒絕!”風羲深深看了白澤一眼,他笑了笑道,
“也許不久之後,你就會同意!”
說著,腳步一動轉身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