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敬軒神氣活現地站在大家的面前,跟大家打了一聲招呼,結果,遭遇冷場。
每個人都沒有給出反應,仿佛,他是一個空氣,抑或是一個不受歡迎的人。
反正,空氣是凝滯的,氣氛是尷尬的。
但是朱敬軒似乎並不這麽認為,就像這一切都是他事前預料到的一樣,因為早有心理準備,所以這個局面一點也不影響他的臨陣發揮。
只有熱熱站在他的身後,在替他感到一陣陣的害臊。
熱熱心道,【踏馬的,幸虧勞資只是個托,這家夥要真是我的男朋友,第一次上門就這麽不受待見,可真是丟人丟到家了呢!】
朱敬軒轉過身,衝著熱熱揮揮手,示意她站到他的身邊。
熱熱怯怯地向前邁了兩步,每一步都堪比千斤重。
不等熱熱腳步站穩,朱敬軒就一把摟住熱熱的肩頭,很親昵的樣子。
熱熱想掙脫一下,奈何被朱敬軒的手掌緊緊按住。
【太過分了!】
“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朱敬軒,是白玫的店長,同時,也是熱熱的新任男友。”
朱敬軒的話說到這裡,立刻被阿梅打斷,作為女人,她已經敏銳地感知到了面前的這個家夥,似乎是在有意地挑起矛盾,她道:“我是熱熱的媽,這是我的家,你不請自來有何貴乾?乾脆一點,有事說事,沒事給我滾蛋,把熱熱留下。”
阿梅竟然爆了粗口!
引得白玫和周雅紛紛為之側目。
連熱熱都愈加瑟瑟發抖起來,記憶中,就算是阿梅和熱熱的爸爸鬧離婚吵架,也從來沒有爆過粗口。
一個精致得體的女人是受到了怎樣的刺激,方可無所顧忌地在眾人面前一改常態地爆出粗口?
頓時,阿梅成了全場的焦點。
顯然,朱敬軒的推演手段即便再牛逼,也無法預料到阿梅能夠在這個時候給他一個難看。
這真是一個致命的變量。
朱敬軒有些慌張,從他的面部表情就能夠讀出來,一陣紅一陣白的感覺,有些羞愧。
畢竟,阿梅的身份在這裡呢,這就是血緣壓製的威力。
“梅姐,哦,不對,梅姨,”慌亂之中,朱敬軒說錯了話,連忙糾正,又道:“我這次過來的目的很簡單,就是來宣告我的真實身份的,沒有別的意思。”
“你的身份?”阿梅一頭霧水,“你的身份難道需要熱熱來重新定義?”
“不,不是這個意思,不要激動,聽我說。”朱敬軒極盡能事地試圖掌握話語的主導權,不愧是見過世面的大少,能屈能伸。
“行吧,你說,抓緊時間。”阿梅還在為這突然冒出來的“準女婿”頭疼呢!
本來好好的聚會,全讓這個家夥給攪合了,還那麽浮誇,鋪張浪費!
真想做她阿梅的女婿,就應該符合上海人的審美習慣,把這個錢省下來用在刀刃上!
太浪費了,那麽長的長,租一天要多少錢?
剛開始表白都用這麽長的車,那麽等結婚的時候用什麽?直升飛機?
現在的年輕人,衝動起來,一點都不給自己留退路的嗎?
阿梅的心情真是茶壺裡煮餃子,有苦倒不出。
這些孩子,真是太缺少調教了!一個熱熱已經夠令她苦惱,怎麽又冒出來一個不靠譜的?
“好咧!”朱敬軒態度誠懇地弓腰哈背一下表示領命,趕緊又道:“我之前隱瞞了我的真實身份,我表示道歉,大家都以為我是白玫的店長,其實,我不僅僅是她的店長,我還是她集團大老板的唯一兒子,也是滬煌的接班人,我……”
不等朱敬軒說完,阿梅就緩緩地暈倒,眼看就要撐不住桌子倒在地上。
白玫和周雅連忙伸手去攙扶,現場一陣混亂。
阿梅並沒有失去意識,她只是吃驚過度,還有什麽好說的?
眼前的這個準女婿,是滬上排名最起碼前二十的大戶人家的獨子少爺,這種震驚,對當事人來說,不亞於親眼目睹了天外來客。
明明不是一個世界的好嗎?
能不震驚到昏厥才怪。
別說當事人阿梅了,就連周雅在攙扶阿梅的時候也忍不住重新打量了一眼朱敬軒。
周雅內心的震動也可想而知。
白玫依然不聲不響,沒有絲毫的態度給到眾人,她只顧著身邊阿梅的安危。
只有熱熱清楚,白玫之所以淡定如此,是因為已經提前知道了朱敬軒的真實身份。
她一定在內心重新梳理這件突如其來的變故。
白玫不是有一句名言嘛,熱熱是知道的,【越渴望越冷靜】。
白玫越是冷靜的時候,就是她越理智的時候。
這個時候,只有阿梅有發言權,確實。
既是準丈母娘,又是她的地盤。
阿梅緩了緩,對朱敬軒說:“你是怎麽看上我們家熱熱的?你圖她啥?”
一直躲在牆角當看客的林妙都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被阿梅在精神大起大落的刺激下依然能夠保持一名當母親的本色的行為表示折服。
朱敬軒略一沉吟,在思考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自然地看向林妙。
【沒錯,這人就是那個情敵,果然頗為與眾不同,不是一般人。】
“是這樣的,這事說來話長,我現在只能表態一點,我對熱熱是認真的,我要通過熱熱來證明,我並不是某人認為的那樣,這世界上不是每一個愛玩的二代都是海王,不是每一個海王都不值得珍惜,所有對我沒有信心的人,都會為此深感後悔,並願意洗刷掉舊有的認知,比如某人,如果真是一個颯爽如風的人,那麽就應該不再被動,不再懷疑,而是像她乾工作一樣,去爭去搶去主動!是的,那人就是白玫,我希望通過這事,能夠刺激到她,讓她知道,什麽才是對她來說最重要的,她應該重新認識和界定她的世界。”
好家夥!
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白玫,果然,這事並不簡單,都是因白玫而起。
被人當眾點名,這事是躲不過去了,白玫必須要發言。
只見白玫緩緩地站起身,對著朱敬軒,直喇喇地盯著他,眼神如刀。
時間都停止了一般。
要不是露台上抻出的兩面隊旗被忽然而來的一陣風吹動,發出迎風烈烈聲音,真的令人都會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