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很是精怪,看出了林妙的窘迫,於是跳出來幫他開脫。
畢竟,在座的四美,論和林妙結識的前後,是她熱熱呀。
看在白玫的份上,也看在阿梅和周雅都有心撮合他們的份上,即便熱熱對林妙不甚了解,也豁出去了。
“我們林導很有才的,很有獨到的想法,對視頻有著很深的研究,”熱熱唱戲文似地說,“反正,我見過的導演不下……”
說著熱熱還真的伸出手指數了數,又道:“不下十五個!”
“這麽牛啊!”白玫隨口應了一聲。
“那你真的可以當一個小數據庫了。”周雅也跟了一句。
只有阿梅,笑罵:“別亂說話,你又不是文藝圈的,班門弄斧!”
林妙感覺此刻的話題熱度朝向了自己,就跟鮮花叢中的那片孤零零的綠葉,一陣風吹來,瑟瑟發抖。
不敢吱聲,只能傻笑。
但凡他要是一個真正知名的導演,就不會這麽被動了。
林妙方才知道,導演功課入門第一學問是裝逼的真諦。
不裝逼,天打雷劈。
“轟!”一道假想的閃電劃過大餐桌的上方,嚇得林妙縮了縮脖子。
其實只是電壓不穩,閃了一下而已。
慌得一批,強裝鎮靜。
現在想裝逼也來不及了,就衝著自己免費在為她們拍攝這一點,還裝個毛線啊!
林妙悶頭吃蛋糕,有苦說不出。
文藝男和裝逼男的區別,就是前者的注意力本能地放在興趣點上,而裝逼男的注意力是有目的性的朝著利益最大化而去。
所以,這就是為什麽文藝男青年越來越不受待見的原因,因為以利益為向導,有樣學樣,符合大多數人的價值觀。
文藝?
活該落魄,活該窮酸。
所以,文藝成了這些貶義詞的代名詞了。
但為什麽說女性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生物?因為,即便文藝沒落,但文藝氣質永遠年輕。
至少,在她們眼裡,是這樣的。
這也是為什麽很多渣男會假扮文藝的緣由,因為可以利於他們泡姑娘,實現利益最大化。
所以,文藝男和渣男確實不好區分,還是有一定原因的。
這也就是白玫為什麽對林妙產生提防的原因。
俗話說的好,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這才是見了第幾面哪跟哪呢!
面對阿梅的“叱責”,熱熱才不在乎,用很平靜地語氣衝其他人說:“你們看到了沒?我媽就是這麽打壓我的,這麽多年了,習慣了。”
“我……”阿梅直接被噎住,半晌才說出後半句,“勒個去!”
“你們母女倆是在秀恩愛嗎?我好羨慕你們的關系呀,我從小可不是這麽和我媽媽說話呢。”白玫試圖打圓場,一邊很入情地在自我代入引發更大的共鳴,一邊在試圖轉移話題。
畢竟看得出來,林妙那邊和熱熱以及阿梅這邊都快扛不住了。
這麽美好的時刻,可不能火星直冒,萬一燒起來,好事變壞事,雞飛蛋打。
林妙一聽,果然像見了救星,趕緊問:“那你和你媽媽從小都怎麽說話?”
白玫一愣,這人這麽猴急的嗎?
周雅很是淡定,像這種聚會場面,話題出現紊亂並不少見,這個時候是需要高情商的人兒出面從中斡旋一下了,她責無旁貸。
“哎,你們發現了沒有,凡是提到關於白玫的話題,
林導總是表現很積極,但說到他,他就躲起來了,這樣可不成,姐妹們,對不對?” 聽了周雅這麽一說,自然,四美頓時統一了立場,一致將話題的熱度隻指林妙的頭上。
“我來主持一下,先讓熱熱說說她眼中的林導,再讓白玫說說她小時候都是跟她媽媽怎麽說話的,這樣才能加深雙方的了解,也使我們今晚的六一聚會就是好上加好,雙喜臨門。”周雅半真半假地說。
用玩笑的方式調整了一下話題的順序讓氣氛更融洽,且緩和了一下潛在的母女劍撥弩張的氣氛,又將聚會的主題給升華,可謂是一箭三雕。
“我有意見!”白玫很認真地舉手,跟小學生要發言似的。
“駁回!”其余三美異口同聲地說。
“接下來的發言,就由熱熱開始,來,熱熱,說說,你眼中的林導是啥樣的?”周雅從半開玩笑到超級認真僅僅只需要幾秒鍾的過渡,頗見她控場的功力十分了得,讓人不得不服。
熱熱自然很高興地回答這個問題,這讓聚會越來越像是一場真正的Party, 跟玩遊戲的感覺越接近,大家就越快樂。
“很帥,很文藝,很稀有,很憂鬱,很有才華,很……生不逢時。”熱熱掰著指頭在有一說一,樣子超級可愛超級認真。
尤其是最後這句,將前面的彩虹屁一下子給坐實,升華了。
“為啥是生不逢時?”阿梅很投入地問,表情是少有的向女兒請教的姿態。
熱熱看了阿梅一眼,很滿意地說:“林導要是生在往前二十年,生在香港,趕上港片興盛的時代,絕對可以做王家衛第二,不,說不定就沒有王家衛什麽事了呢。”
“臥槽!”林妙禁不住低呼一聲,後悔這天沒有戴帽子,否則可以用帽簷遮擋一下臉面,估計給臊紅了。
他也就是那天在路上和製片方閑聊的時候,說了句最喜歡文藝片,特別欣賞王家衛,就被當時同車的熱熱給記住用在了這裡。
唉,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因為她們往往都是記性很好,令男人常常自歎不如。
“哇!”阿梅帶頭鼓掌起來,感染力超強那種,令周雅和熱熱也跟著鼓掌。
林妙這個時候不得不站起來欠身致謝,用很認真的態度回答:“謝謝柳熱熱的鼓勵,我再接再厲,爭取用成績證明你剛才的話是對的。”
說完,林妙坐回座位,掌聲愈加熱烈起來,忽而,他就瞬間明白了,原來裝逼其實不難,但凡有個人捧,就很好能夠實現。
原來文藝男青年與渣男裝逼犯之間,只是差了一個捧哏。
或者說,缺一個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