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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最窮宰相,始皇求我貪汙》第106章 妹妹可是不愛我?
  “臣與秦相政見不合,乃是君子之爭,太子怎將臣想的那般狹隘?”

  淳於越搖頭嘿然道:“臣與通古政見更不合,但影響我倆之私誼嗎?”

  通古乃李斯字號。

  相比較而言,秦墨雖也與淳於越政見不合,卻奉行的是禮法並舉。

  終究與儒家學說有相通之處!

  而李斯,便完全是法家那一套了,主張禁私學,廢《詩》、《書》、六國史記及百家語。

  比秦墨可狠多了,甚至可以說是百家之死敵!

  但淳於越與李斯的私交,卻是有目共睹的,兩人堪稱肝膽相照的好基友。

  淳於越幾次觸怒嬴政,都是李斯帶頭求情。

  所以說淳於越這人,大抵便是萬裡挑一的真君子,否則也不可能讓李斯如此折節下交!

  扶蘇啞口無言,半晌才又道:“縱然君子之爭,恩師這也是為秦相之言張目啊。”

  淳於越:“……”

  淳於越頓時被噎的不輕,頗有些無語看了弟子一眼,這脾性倒是越來越像自己了。

  但,好討厭啊!

  原來自己以前也是這麽討厭的嗎?

  “時至今日,大秦處處求新求變,比之戰亂時節變法圖強更甚。”

  “以秦相來說,他當初力主推行郡縣,其志比陛下更堅,可現在又如何?”

  “尚未攻下塞外之地時,秦相便已諫言陛下,在塞外行推恩分封之製。”

  “以太子之見,秦相是在為儒學張目嗎?”

  淳於越先是鋪墊了一番,最後反問扶蘇道。

  扶蘇立即搖頭:“自然不是,秦相的推恩分封之策,推恩才是重點,並非真正的分封。”

  “父死諸子女分繼,便是女子也有分承之權,不出百年便分無可分,介時大秦再行設立郡縣,即可白得塞外熟地!”

  淳於越沉吟點頭:“所以啊,秦相需要時,便拿我儒學奉行的商周之製,改頭換面一番用之。”

  “我又何嘗不能拿秦相之言,在儒學固有基礎上求新求變,維持世之顯學的輝煌榮耀。”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求新求變才是儒學唯一的出路啊!”

  “太子難道沒察覺,便是通古的法家學說,如今在這大秦帝國,也已顯得陳舊不堪用矣?”

  “法家若不求新求變,早晚也必為陛下鄙棄!”

  淳於越這話算是一針見血,讓人無可辯駁。

  扶蘇揖手受教,道:“恩師所言極是,我聽聞韓非也在重新編纂早年著作,說不得便是法家走在了前頭,已經在求新求變。”

  淳於越愣了愣,愕然道:“當真?”

  扶蘇肯定點頭:“是秦相親口向父皇所說,父皇也甚為歡喜,言說等韓非重新編纂完成,要先睹為快。”

  淳於越的老臉頓時皺成菊花,有些神經質的揪著胡須喃喃道:“法家早已壓我儒家一頭,若求新求變仍走在前頭,我儒家還有活路嗎?要抓緊了啊,要抓緊了啊……”

  扶蘇見他如此模樣,不由好奇道:“恩師要抓緊作甚?”

  淳於越驀然回神,見弟子滿臉求知欲,倒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只是壓低聲音道:“越人尊奉陛下為太陽神帝,太子難道不覺很有趣嗎?”

  扶蘇疑惑道:“甚趣?”

  淳於越嘿然:“此舉正暗合周天子書大誥,商因失道而亡,周因明德,取得民心而得天命,天子受命於天,上天使天子降生於下界,旨在由天子去行使天命……”

  扶蘇似有所悟,但又不得其解。

  若秦墨在這裡,多半會聽得驚掉下巴,這老倌竟是提前把董仲舒那一套搞出來了。

  這可真是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咬人,人急了啥事都能乾出來!

  扶蘇終究還不是皇帝思維,不知道具有神學傾向的新儒學體系,對於封建帝王的統治而言,到底有多香。

  所以,聽到最後卻不置可否,並不覺有出彩之處,只是揖手道:“弟子靜等拜讀恩師之大作。”

  淳於越太了解這弟子了,一看他這模樣,便知他沒往心裡去,正想在解釋一番,扶蘇卻又道:“恩師,弟子此來是想求問,秦相今日之言,是否太過離經叛道?”

  這是把話題又拽了回去。

  淳於越先是點頭,繼而卻又搖頭,解釋道:“於為尊者而言,當然是離經叛道的。”

  “但於百姓而言,並無任何不妥,為尊者不修仁德,反行苛政,那便是百姓的敵人。”

  “畢竟,百姓繳納賦稅供養為尊者,是想讓為尊者訓練軍隊庇護他們,是想讓為尊者帶領他們安居樂業,而不是供養一幫苛暴者,反過頭壓迫他們。”

  “秦相那些話,其實暗合儒家之言,也直指統治之本質,不修仁德者,不配為尊者。”

  “換句話說,君之視民如土芥,則民視君如寇仇。”

  “但,民終究是弱勢,只有被壓迫,才會奮起反抗,為尊者若廣施仁德,便也不必覺得離經叛道。”

  “誰若覺離經叛道,那必然是不修仁德者,彼輩也活該被民反噬!”

  扶蘇聽得嘴角直抽抽。

  好嘛,我來找您解惑,您比秦相還離經叛道。

  扶蘇心裡這般想著,卻是揖手鄭重一拜道:“弟子受教了……恩師早些歇息吧,弟子告辭!”

  淳於越也不挽留,起身將扶蘇送出帳外,然後迅速回去伏案疾書,開始抓緊搞他那套具有神學傾向的新儒學。

  而扶蘇回到帳中也沒睡覺,同樣在伏案疾書,將今日秦墨之言寫成奏疏。

  天蒙蒙亮時,便將奏疏交給一隊甲士,讓之快馬加鞭呈送給嬴政!

  扶蘇送走甲士後,天色徹底大亮,然後他便發現,附近連綿的帳篷前,許多官員竟然也剛把家臣送走。

  那些被送走的三五成全家臣,也都是身背大捆竹簡,離去的方向也出奇一致。

  甚至,險些在路上形成擁擠……

  “太子殿下,早哈~!”

  諸文官訕訕向扶蘇揖手見禮。

  扶蘇與諸人心照不宣,揖手回禮道:“諸君勤勉。”

  這時,秦墨帳篷裡突然傳出煩躁的吐槽:“大早上不睡覺,都乾甚咧,想要朝九晚五福報,也得等九點啊,這特喵還不到辰時呢~!”

  諸人剛送走打小報告的,此時聽到秦墨聲音,那是莫名的有些心虛,不約而同的縮了縮脖子,悄麽蔫鑽回帳篷。

  秦墨還不知自己被一群叼毛反骨仔,集體打了小報告,迷迷糊糊間聽到外面安靜下來,便滿意的翻了個身,繼續睡回籠覺。

  “唔~!”

  似乎翻身壓著人了。

  懷裡的人兒身體一僵,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

  秦墨也終於察覺到不對勁。

  睜開眼睛瞧看,正對上一雙瞪圓的美眸。

  拉遠了再看,果然是一張成熟端莊的俏臉。

  正是呂雉無疑!

  “呃……”

  秦墨左右看了看,虞姬裹著翻羊毛睡袋,早混到帳篷角落裡去了。

  “你怎麽有香……”

  秦墨收回目光,想問問呂雉為什麽有香水,但話到嘴邊,卻又停下話頭。

  以虞姬愛虛榮的性子,有好東西怎麽可能不在呂雉面前顯擺?

  而以呂雉表面端莊無害,實則城府深沉的性子,從虞姬手裡討來一些香水自用,大抵也不是什麽難事!

  “你這是什麽表情?”

  秦墨正想收回鹹豬手松開呂雉,卻發現她滿臉的驚恐與戒備,頓覺遭受億萬點暴擊,幽幽道:“妹妹可是不愛我?”

  呂雉被問的一愣,半晌才遲疑著輕輕搖頭,俏臉上也泛起紅暈。

  秦墨轉憂為喜,回頭看了虞姬一眼,見她還在酣睡,便非常渣男的將呂雉往懷裡摟了摟。

  但呂雉被他一摟,卻又開始身體僵硬,俏臉上滿是抗拒:“君子……”

  她很想問一句,君子跟長公主是不是那啥亂的關系。

  可是,實在難以啟齒啊!

  秦墨那能想到她思想如此肮髒,還以為她是顧忌虞姬呢,渣言渣語脫口而出道:“不用怕小妞,你不覺背著她偷摸更吃雞嗎?嘿嘿!”

  嗯,某人的思想似乎更加肮髒。

  呂雉:“……”

  呂雉三觀徹底蹦碎,只能暗歎一聲:【上輩子造了什麽孽,遇上這般的奇葩!】

  ……

  ……

  兩日後,由寶珠寨改建而成的禦駕大營。

  嬴政和一眾武官坐在校場點將台上,一邊處理政務,一邊觀摩薑熊等人,訓練萬余楚南步卒,以及今日不當值的六千余禁軍。

  按照嬴政的指示,一萬六千余軍卒,此時全都在訓練步兵操典!

  有戰陣基礎的軍卒,再練後世的步兵操典,無疑事半功倍,短短十余日,陣列行進已是有模有樣。

  但該說不說的,大抵也就是大學生軍訓水平!

  想要達到後世那般,行走坐臥自有章法,將步兵操典貫徹到日常中,沒有個三五月是不可能的,甚至需要半年以上……

  畢竟,大秦軍卒普遍沒有讀書開智,遠遠比不上後世的高素質兵源,很多東西只能靠教官用體罰,一遍又一遍的罰出記性。

  “校尉王其,齊步走是先邁右腳麽?出列刺戟百次,給我長長記性!”

  薑熊的咆哮聲,突然響徹教場。

  看樣子讀過書的將官,也不見得就會表現良好,能免於受罰。

  王賁坐在點將台上,見王家小輩中最出眾的王其,被訓得跟孫子一樣,不由暗暗咧嘴。

  旁邊的武官們亦是慶幸不已,幸虧嬴政身邊的伴駕文官,被秦墨帶走大半,需要他們這些武官,臨時輔佐處理政務。

  否則場下訓練的,就不止是軍卒和低級將官了,他們這些高級將領,同樣也得下去丟人現眼。

  畢竟,為將者怎能不熟軍中陣列?!

  “禁軍皆銳士,底子厚進展神速,如今操練已然初見成效,日後勤加鞏固練習即可,明日不再參加集訓,開始規劃屯田吧。”

  “另外,太子與諸卿聯名上奏,要修一條鐵山至沿海的直道,也當派人勘察測定,完成屯田春耕之後,立即著手修建。”

  嬴政從校場上收回目光,向一眾伴駕武官囑咐道。

  眾武官揖手領命:“喏!”

  踏踏踏——

  這時,營門方向傳來馬蹄疾馳聲,諸人扭頭看去,卻是上百名背插令旗的騎士,入了大營向點將台而來。

  “陛下,太子殿下有奏疏呈上!”

  當先一隊鐵甲騎士,率先抵達點將台下,為首甲士高舉一捆竹簡道。

  隨後之騎士抵達,也如他一般摘下背後竹簡,高舉道:“禦史大夫馮劫,有奏疏呈送陛下。”

  “廷尉李斯,有奏疏呈送陛下。”

  “博士仆射周青臣,有奏疏呈送陛下。”

  “廷尉正監頓弱,有奏疏呈送……”

  三五成群的家臣,高舉竹簡報上自家家主之名,幾乎囊括所有被秦墨帶走的文官。

  恐只有寥寥幾人沒有上奏疏!

  也沒有秦墨的奏疏!

  趙高和幾名侍者下了點將台,一一收取竹簡,檢查後擺放於嬴政面前桌案,堆起半人高。

  嬴政為之呆滯,半晌突然罵道:“瓜慫,定是又做了甚麽莽撞事, 惹得太子與諸卿,皆上奏疏與朕。”

  伴駕武官們面面相覷,也在猜想秦墨又幹了啥事,惹得太子和一眾文官集體炸鍋。

  別又是失蹤了吧?

  “呼~!”

  嬴政長出一口氣,強壓心中想抽人的衝動,拿起扶蘇奏疏展開觀看。

  不過,等他一目十行看個大概,卻又是松一口氣,接著拿起馮劫奏疏觀看。

  他一連看了數捆奏疏後,神情越來越放松,最後更是啞然失笑。

  就這?

  也值當興師動眾?

  值當集體炸鍋上奏?

  只要不是那瓜慫要造反,區區幾句批判為尊者之言,怕個甚?

  豈不知,後世子孫若將皇權下放,則官吏必需有所製約,而百姓的集體督促,便是最有效的製約。

  秦墨那些批判之言,算是給百姓打了一劑強心針,屬實未雨綢繆了。

  也正對應此前那句,被嬴政借用的箴言:爾俸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王法難欺!

  “隻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大驚小怪,收去焚之。”

  嬴政留下其中一捆竹簡,其他的大手一揮,讓趙高拿走燒了。

  想了想又道:“諸卿有忠君之心,朕心甚慰,各賜百金,勉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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