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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高原,漫天繁星之下,秦軍臨時大營!
「諸君,今天吃火鍋涮羊肉,趁著此地水還能燒開,多吃點熱乎滋補的,否則真到了高處,想喝口熱水都難啊!」
暖和的雪窩子裡,秦墨一邊往火鍋湯底裡下入各種食材,一邊向滿臉失望的蒙恬、張良等人解釋道。
自從秦墨卸下指揮權,轉而擔任監軍之職,全軍將士算是享福了,每天換著花樣吃美食。
尤其軍中的羌人輔軍,直把秦墨敬為天神!
因為他們實在無法解釋,自家平日裡吃的食物,為何到了秦墨手中,便好吃到誘人犯罪。
嗯,是真的誘人犯罪,有羌人為了爭奪食物在軍中鬥毆,好懸沒被鞭笞打死!
如今兩萬余大軍,趕往日光之地,也就是後世的邏些一帶,尋找西域聯軍交戰,每天在冰天雪地中艱苦行軍,最幸福的時刻也就是早上和晚上,吃一頓秦墨率領夥頭軍烹製的食物。
包括蒙恬等一眾將領,也是如此,每天就盼著扎營時,秦墨又會烹製甚麽美食。
但今天晚上的火鍋,卻是有些低於預期了。
畢竟,燉煮類的食物,對於先秦祖輩來說乃是日常,活這麽大早就吃膩了,他們還是更喜歡吃那些花樣繁多的煎炒烹炸!
秦墨看出了諸人的失望,笑著向旁邊忙碌的呂小妹吩咐道:「把蘸料給諸君端上來。」
「好嘞~!」
呂小妹頭也不抬的答應一聲,手下麻利的調好一碗碗蘸料,讓跟屁蟲丹姝和子都,一一端給諸人。
嬴政單獨把她派來,隨丹姝和子都一起上高原,也是有原因的,倆娃子就喜歡跟她玩耍,也願意聽她的話。
「臣謝太孫……謝過公孫女……」
諸人惶恐接過倆娃子親手端上的蘸料碗。
秦墨也有一碗多醋多蒜多辣的,
從鍋裡撈出一塊吸飽湯汁的嫩菜心,在蘸料裡滾了滾,迫不及待填入口中:「嘶……呼……過癮~!」
後勤供應上之後,如今軍中是不缺蔬菜吃了,過冬必備的窖藏土豆、大白菜、蘿卜、蔥蒜等,甚至還有各種泡菜、酸菜、豆製品、粉條等,都在源源不斷的用雪橇車運來。
諸人見秦墨吃的恣意,便也試著伸筷子,從紅油湯鍋裡撈出愛吃的食材,放在蘸料碗裡滾了滾,塞進嘴裡咀嚼品嘗。
火鍋雖是燉煮吃法,但與真正的燉菜,還是有本質區別的。
吃的乃是一個熱燙,一個氛圍!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湯底加食材加蘸料,彼此間碰撞出奧妙無窮的混合口味!
「唔……呼……」
雪窩子裡,一時盡是滾燙食材入口的倒吸涼氣聲,方才的失望早已被諸人拋到腦後,皆是吃的不亦悅乎。
「羊肉片和犛牛肉片別煮太狠,煮老了便沒口感了,趕緊先撈了……」
秦墨見他們隻盯著蔬菜撈食,適時提醒道。
「嗚嗚嗚~!」
諸人含糊應聲,紛紛下筷子撈牛羊肉吃,一個個活像餓死鬼投胎。
蒙恬吃的額頭冒汗,索性扒了大氅,邊吃邊向秦墨道:「秦相,還有兩日路程……嘶,便到羌人口中的日光之地了……有秦相每日投喂美食,軍中士氣旺盛,將士們皆求戰心切……明日是否加快行軍速度?」
他雖為主將,但每做決策,還是想聽聽秦墨的意見,儼然是把秦墨當參謀用了。
畢竟,秦墨嘴上說自己只會打呆仗,可實際上卻是奇思妙想不斷,無跡可尋變化多端。
最簡單的例子,便是雪橇車和單兵滑雪板,這兩樣神器被秦墨鼓搗出來,雪域作戰便不再是難題。
老尉繚眼中雪域絕境,西域聯軍眼中的天然屏障,已然不值一提!
「呼……士氣可鼓不可泄,加快行軍尋求西域聯軍交戰,自無不可之處……」
秦墨邊吃邊點頭,讚同了蒙恬的提議,但旋即又話頭一轉道:「但,有一點還需提醒大將軍。」
「赤岩關之戰,我秦軍雖依仗火器之利輕松奪關,但也因此暴露了火器的威力。」
「彼時之守軍,在關城被破之後,逃走了大半,想必已將我軍火器戰法,傳遍高原上的西域聯軍。」
「火器威力雖大,卻也不是萬能……」
「而西域聯軍中也並非沒有能人,恐怕已琢磨出應對之法,大將軍臨陣對敵時當多加上心!」
蒙恬邊聽邊點頭,將秦墨的提醒記在心中。
領兵作戰最忌自滿自驕,若小覷天下英雄,吃敗仗是早晚的事兒。
比如,前番奪取赤岩關時,那位守將托裡提,他可是聽軍中諸將說起過。
若非秦墨領兵作戰向來謹慎,多半便要中了那托裡提的誘敵之計,在關城下碰個頭破血流,吃個不大不小的虧……
蒙恬吃著火鍋陷入沉吟,琢磨即將到來的戰事。
秦墨也不打擾他,向忙碌備菜的呂小妹道:「小妹,別忙活了,趕緊坐下一塊吃。」
呂小妹把最後一塊凍犛牛肉用小鍘刀切好,拿起自己的皮裘大氅披在身上,領著丹姝和子都向外走道:「你們一群臭男人涮了筷子的鍋底,全是各自的唾沫口水,我們才不吃~!」
秦墨:「……」
諸人:「……」
火鍋瞬間不香了!
……
……
次日,大軍開拔,繼續向日光之地前進。
所謂的日光之地,其實就是日照充足的意思,哪怕到了後世,邏些也有一個別稱,叫做日光城。
據說,一年之中的日照時間,達三千小時以上,夏無酷暑冬無嚴寒,乃是高原上難得的寶地!
日光之地以前生活著羌人最大的部族,白羊部。
並修建有一座背靠雪山的石頭城,算是已經脫離遊牧的范疇,甚至已經從半農半牧,向農業化發展。
因為定居,因為農業發達,白羊部也最傾向於歸附大秦。
畢竟,擺脫遊牧的定居部族,對於大秦來說就是最好的活靶子,若不老老實實的歸順,便極有可能被當成娃樣子拎出來,用以殺雞駭猴……
但天有不測風雲,白羊部沒有被大秦拎出來當娃樣子,卻被突然發難的西域聯軍打了個措手不及,被按在地上摩擦爆錘。
如今,石頭城早被西域聯軍佔據!
白羊部的人丁,除去被屠戮者,也盡皆被打上烙印成了奴隸!
「報!急報~!」
「秦軍來了!大秦的殺神宰相,率軍殺來了~!!!」
數名帶路黨羌人哨騎,如同發了瘋般,一邊拚命打馬疾馳,一邊惶急大吼著,衝進石頭城中。
正在完善加固石頭城防禦的白羊部奴隸們,聽到了那些帶路黨哨騎的惶急大喊,死灰般了無生趣的眼眸中,頓時迸發出光彩。
秦墨將大月氏滅族的凶名,在高原上固然能止小兒夜啼,能把帶路黨羌人嚇得失了方寸。
但對於此時的白羊部奴隸來說,秦墨卻無疑是天降的大救星!
站在不同的立場,那所謂凶名,只會讓他們心中燃起希望!
嘟嘟嘟——
帶路黨哨騎進入石頭城沒多久,急促的牛角號聲突然響起,回蕩在藍天白雲之間,肅殺彌漫。
「放下鍬鏟
……立刻回你們的牢房……動作快些……」
負責監工的帶路黨羌人和西域士卒,開始驅趕白羊部的奴隸們,停止防禦工事作業,盡皆押入石頭城中。
他們驅趕的很急,但白羊部的奴隸們饑寒交加,便是青壯年也大多是只剩一口氣吊著,動作又如何能快的起來?
啪——
有不耐煩的帶路黨羌人,揮出鞭子將一名顫巍巍的白羊部奴隸抽翻在地,罵道:「慢吞吞的做甚麽……你真當自己是一隻羊麽,給我爬快些……」
那白羊部奴隸本就體力不支,挨了勢大力沉的一鞭子後,更是爬不起來了。
周圍的同族,紛紛上前攙扶他,場面有些混亂,堵住了進城道路。
嗆啷——
帶路黨羌人見此更怒,直接拔出腰間的青銅短劍,上前便要宰殺堵路的幾人:「該死的家夥,活著也是浪費青稞……」
嘭——
不等青銅劍揮下,一塊不知從哪裡飛來的石頭,砸在了那帶路黨羌人的皮帽子上。
石頭將皮帽子砸落,也砸破了他的額頭,有鮮血汩汩流下。
「誰?誰扔的石頭?!」
帶路黨羌人又驚又怒,一手捂著額頭上流血的傷口,一手揮舞青銅劍向周圍的白羊部奴隸怒吼。
但周圍的奴隸們,卻只是漠然看著他,一雙雙看似呆滯的眼眸中,竟似有煞氣湧動。
帶路黨羌人察覺到了,口中的憤怒叫囂,不由越來越弱。
他方才喝罵那走不動路的白羊部奴隸時,說甚麽他真當自己是一隻羊……
但其實恰恰相反的是,白羊部的族眾,可不是甚麽溫順的白羊,而是高原上最凶猛的狼!
否則,他們如何能佔據邏些這塊高原上的寶地?
究其原因,無非因為白羊部足夠凶悍,別的羌人部族鬥不過他們!
哪怕是西域聯軍,若非是突然發難,又有帶路黨羌人裡應外合,也多半無法打敗有石頭城為依靠的白羊部。
如今,秦軍在那位凶神的率領下殺來,白羊部看到了希望。
而西域聯軍,則是好日子到頭了!
帶路黨羌人在想仗著西域聯軍的勢,在白羊部族眾面前狐假虎威,便要掂量掂量了!
「哼,看甚麽看,快快入城,莫要堵塞道路……」
那帶路黨羌人終究是失了心氣,再不敢喊打喊殺,只是捂著額頭傷口,底氣不足的催促白羊部奴隸們前進。
……
人的名,樹的影,秦墨率軍還未至,石頭城已是上下惶恐。
至少帶路黨羌人,是惶恐的!
而西域聯軍,自然也是惶恐,畢竟秦墨滅匈奴亡月氏的凶名,不止是羌人知曉,相鄰的西域諸國也同樣知曉。
當年秦墨滅亡匈奴與月氏時,有不少僥幸逃過一劫的草原小部族,以及匈奴與月氏殘余部眾,是逃去了西域諸國躲避。
所以秦墨的凶名,在西域甚至比在高原更甚!
而且,西域聯軍實在想不明白,秦軍是如何穿越冰天雪地的絕境,如同神兵天降般,殺到這日光之地。
想不明白,便更加恐懼!
……
石頭城內,往日的白羊部族長宅邸。
唰——
一名金發碧眼,明顯是希臘人的將軍,甩手抖落秦式戰劍上的血珠,冷冷道:「抬下去示眾,再敢亂呼亂嚎,亂我軍心者,立斬不赦~!」
有親衛上前,將幾名已經斷氣的羌人哨騎屍首抬走,另有親衛取來泥土,將滿地血跡掩蓋,撒下大量的香水。
希臘將軍收劍入鞘
,深吸一口空氣中的香水味,目露迷醉之色道:「傳令,集結大軍,我要在秦軍進入日光之地前,主動出擊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我倒要會會那位殺了我表兄亞奇爾的大秦宰相!」
嘩——
下首一眾西域將軍,聞言無不嘩然。
一名身處末位的西域將軍,更是直接跳了起來,急聲道:「奧都斯古將軍,不可莽撞行事……秦軍火器犀利,有城牆依托,尚且難以抵禦,若野戰恐更是無敵,去了便是送死……」
希臘將軍臉上迷醉消失,冷冷看向那出言勸阻之人,道:「卑賤之人,敗軍之將,這裡有你說話的份麽?」
那西域將軍被訓的一愣, 臉色霎時漲紅,卻又無話可說。
他確實出身卑賤,他也確實是敗軍之將……托裡提!
赤岩關失守後,他率領三千余麾下,狼狽逃出赤岩關,穿過茫茫冰天雪地,到達這日光之地時,三千余麾下已凍死的不剩兩千。
若非他了解秦軍的情況,以及火器的威力,奧都斯古早將他斬殺!
如今,雖還有一條命在,可他手中僅剩的兵力,已經被奧都斯古吞並,儼然是個光杆司令了,毫無話語權可言!
但……托裡提不再說話,其他西域將領卻咧嘴了。
因為,他們也沒有主動出擊,與秦軍野地浪戰,並且取勝的信心。
於是,紛紛順著托裡提話頭,勸阻道:「尊敬的奧都斯古將軍,還請您不要讓私仇蒙蔽雙眼,托裡提雖然是敗軍之將,但他也最了解秦軍戰力,還是不要冒然出擊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