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霍母忽然想起了什麽,道:“我那天是想給沉星求一道平安符來著,現在倒是好,大家都有,偏他沒有,改明兒也去給他求一道。”
霍沉星:“……”
大可不必。
“不用,”阮冉先一步拒絕了霍母的提議。
霍沉星驚詫地看向她。
“我家裡還有,可以送他,”阮冉說。
霍沉星:“……”
“那感情好!”霍母的眼睛亮了起來:“剛好我也懶得去爬山!呐,嘗嘗這個桂花糕,我平時最喜歡吃了。”
阮冉接了過來,小小地咬了一口。
桂花糕軟糯香甜,入口即化,阮冉忍不住點頭:“很好吃,謝謝阿姨。”
霍沉星不自在地坐直身子。
“阿阮。”
阮冉抬起頭。
“叫哥哥。”
阮冉呆了呆:“昂?”
霍沉星:“……”
他實在是接受不了阮冉叫自己叔叔,然後管老媽叫阿姨的模樣,這輩分豈不是完全亂了套?若是等爸回家,阮冉一聲叔叔喊出來,他都不知道她是在叫自己還是在叫爸!
所以,必須製止!
霍沉星揉了揉太陽穴,略顯疲憊地開口:“叫我哥哥吧。”
阮冉眨巴兩下眼睛:“可是大家都以為你是我叔叔,現在再叫哥哥,豈不是很奇怪?”
奇怪倒也罷了,她更怕生事端。
“無事。”
霍沉星道:“在外叫叔叔,在家叫哥哥,可行?”
阮冉:“……”
唔,好亂的輩分。
“哦,”她乖巧地應了一聲。
“也好也好,”霍母說:“霍沉星這個年紀,你叫他哥哥或者叔叔都行,對了,冉冉今年幾歲了?”
“十八。”
阮冉說。
“十八?原來都十八歲了呢,等等!十八歲?!”霍母猛地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輕呼出聲:“冉冉十八歲了?!”
提起這個,霍沉星臉上的笑意散了許多。
“她受了很多苦,所以營養不良,”霍沉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不過她最近有在長高,想來好好調養,也是可以恢復正常的。”
霍母一聽這話,心疼得像什麽似的:“好好的小姑娘,怎麽弄成這樣?你父母——”
她話沒說完,就連忙住了口。
歸根結底,她和冉冉也才認識一天不到,雖然她很喜歡她,但也不能對人家父母指手畫腳。
“我媽去的早,”阮冉倒沒有避諱,直接說道。
霍母聽了這話,更是心疼,但又不忍心往小姑娘的心口上扎,就連忙將各種小零食都拿了出來,恨不得時刻投喂她。
等到了傍晚,霍沉星的父親才堪堪到家。
見到霍父之前,阮冉就猜到霍沉星的長相可能更像他父親,當下一看,果然如此,霍父雖然五十多歲了,卻依舊保養得極好,濃眉深眼,氣質逼人,看上去很不好惹。
霍沉星的眼睛和霍父極像,都透著一股子的淡漠,但不同的是霍父的氣質更逼人了些,看上去就像是掌權者,而霍沉星則略顯淡漠,像是萬事萬物都不被他放在心上一般。
霍父回來後,並沒有和阮冉說幾句話,隻略一點頭,就同霍沉星往樓上走,似乎是有話要和他說。
霍母擔憂地看了一眼,卻也不知該怎麽勸,輕輕地拍了拍阮冉的手:“他就是這個性子,平時話也少,你別擔心。
” 話雖這麽說,但霍母看向樓上的眼神卻略顯擔憂。
阮冉隱隱猜到了什麽,便尋了借口,說:“阿姨,我想去方便一下。”
“去吧去吧,”霍母連連點頭。
等阮冉走出老遠,她才忍不住站起身,朝樓上走。
另一邊,阮冉雖然不想去上廁所,但她卻知道自己只是個外人,不能眼看著霍家有了糾紛,還傻傻地待在那兒,那樣豈不是沒有眼力見兒嗎?
所以,她故意尋了借口,躲進了廁所。
大概過了十分鍾,阮冉才慢吞吞地往外走。
剛走兩步,她就聽到了霍母的哭聲。
“你個老混蛋!說話歸說話,你打孩子幹什麽!”
霍母看著霍沉星額頭上的傷口,心疼得眼淚大顆大顆地掉,忍不住推搡這霍父:“嗚嗚,你個老混蛋!仗著自己老,就欺負我兒子!我可憐的兒。”
霍父身形一僵,眼底閃過懊惱。
他也沒想到會這麽巧,摔碎了的水杯碎片,居然從地上彈起來,劃傷了霍沉星的額頭。
但他卻嘴硬,絲毫不願意服軟,冷著聲音,道:“沒想通你回來幹什麽!還不趕緊滾!”
“霍驍!”
霍母氣得聲音都變了:“你才滾!憑什麽讓我兒走!沉星,你別聽他的,快回屋!”
霍沉星卻像是聽到霍母的話一樣,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讓他滾!”
霍父怒氣衝衝地吼道:“有本事再也別回來!”
“沉星!”
一家人亂成一團, 阮冉傻傻地站在原地,一時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直到霍沉星停住腳步,看向了她,阮冉才回過神來,快步跑了過來。
霍沉星沒說話,牽起阮冉的手,大步走出別墅。
身後傳來霍母的哭訴聲和斷斷續續的爭吵。
霍沉星的步子大,阮冉的腿又短,想要跟上他,她只能小跑,跑著時,她還時不時地偷看霍沉星一眼,見他依舊面色沉沉,阮冉欲言又止。
唔。
氣運之子的家庭也不是她想象的那樣和和美美嘛。
半晌,阮冉才糾結地開口:“……哥哥?”
霍沉星的身形一僵,似乎想到了什麽,腳步慢了下來,卻依舊沒有說話。
“唔。”
阮冉又是一陣遲疑,然後問:“你的頭疼不疼?”
雖然她不覺得這種小傷能怎麽樣,但畢竟霍沉星是氣運之子,說不定他是瓷做的,一摔就疼呢?不然他怎麽氣成這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霍沉星才低聲回復:“不疼。”
他頓了頓,說:“嚇到你了吧?”
阮冉搖搖頭。
沒被嚇到。
哪怕霍父一刀砍了你的腦袋,她也不會被嚇到。
霍沉星沒再說什麽,隻輕輕地握著手裡的小手,眸色淡淡。
他握著的手,小小的、軟軟的,好像一團小棉花,明明是再平平無奇的模樣,卻讓他漸漸地恢復了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