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聞聽段滄浪這話,頓時有些啞然失笑。
這老頭有些意思。長得五大三粗的,心思還挺多,經他這麽一說,好似自己是在替蕭道廣解釋一般,不存在出賣了。
肅州!
顧澤記憶中有,與吳州接壤。只是這蕭家,腦海中沒印象,說明實力也就一般。
最多有三品元神境高手,也就撐死了。
遂淡聲道:“那蕭道廣,究竟仗了誰的勢,具體是怎麽一回事?”
這人哪,有些事,一旦邁出了第一步,後面也就順理成章了。
只見段滄浪微一思忖,沉吟道:“一百五十多年前,肅州蕭家有一子弟名叫蕭凡,因犯家規,被逐出家門,而後他在宜陽城扎根發展,就有了蕭家這一支!
前段時日,肅州蕭家一位四品元丹境長老,在大限來臨時,對家主提出一個要求,接宜陽城蕭家優秀後輩弟子,回本家修煉!
家主也知道,蕭凡本就是這位長老的親兒子,如今已然身亡,骨血就是宜陽蕭家。
他念在長老勞苦功高,又是臨終所求,對這個要求,也就同意了。
而後家主三孫兒蕭雲祁,便自告奮勇來了宜陽城,家主為了保護自己孫兒安全,特意委派一位五品高……人物隨行保護。”
段滄浪說到這,表情很是不自然,只是看著顧澤。
但人人均知,那個高……後面帶的字眼,本應跟個“手”字的,他沒好意思出口。
至於這個人物是誰,更是顯而易見。
顧澤見段滄浪只是看著自己,話也不說了,竟在關鍵時候卡殼,不由眉頭微蹙,揚聲道:“接著說啊!”
段滄浪仍是沉默不語,只是轉眼看了看四周。
顧澤已明其意,目光掃過,遊弋全場。
場上一片死寂,無人敢與之對視。
趙家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女婿可了不得了。
顧澤遂對趙奕璿一擺手道:“讓那些無關人等都下去,你和詩瑤留下!”
他已然清楚,這老頭是個場面人,有些事,人太多,就不好說了。
等趙家諸人及護衛一退卻,段滄浪看了看趙詩瑤與趙奕璿,眼中狐疑之色甚重。
他見兩女都是國色天香,又都是趙家人,這不明顯是姐妹共侍一夫的節奏嗎?
以他豐富的人生經驗,隻覺顧澤血氣方剛,和自家少主子其實一個吊樣,都喜好美色,無所顧忌。
只是這小子年紀輕輕,武功、享受兩不誤,這就有些讓人有些羨慕了。
他年輕時,可沒這麽放蕩過!
正當他盯著兩女,思潮起伏之時,就覺好似被什麽猛獸盯上了似得。
轉眼一看顧澤正炯視自己,眼神中很是意味深長,遂長歎了一口氣道:“老夫今日來趙家,實是受人所請!
原因也就是蕭家那小子……叫什麽來著,反正就是蕭道廣的兒子,被趙家小子揍了,他這回來一念叨……
唉,無奈之下,老夫也就來了!”
顧澤已經斷定,這指使之人,就是那肅州蕭家的蕭雲祁了。
遂直接問道:“那這蕭雲祁,為何要為蕭家出頭?”
段滄浪聞言,先是看了看趙家兩女,很是謂然道:“嗨,他還不是有著天下男人的通病!”
他見顧澤嘴角一抽,也不敢再賣關子,接著道:“蕭家老大蕭道輝,生了個漂亮女兒,人比花嬌。
以老夫來看,縱然與這兩女娃相比,也是不遑多讓。
這就讓其很是迷戀了。今日聽說蕭家人,在外折了面子,也就讓老夫挑了趙家……”
說著連連搖頭,甚是唏噓。
顧澤瞬間就明白了,瑪德!
這是遇上精蟲上腦的二代了。
他對這類人了解頗深,沒經歷社會毒打,基本都是高高在上的心態。
尤其是在美女面前,展示自己實力時,絕對不允許失敗。
今日縱然打發了段滄浪,這二代也不會放過自己,他總有辦法,為自己製造源源不斷的敵人。
顧澤現在深刻體會到了,什麽叫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想過安穩日子,有時候真的也屬奢望了。
既如此……
顧澤雙眉一軒,冷目如電,落在段滄浪身上,幽幽道:“肅州蕭家想必實力不俗吧?
莫非就來了一位五品高手,保護蕭家少主人?”
段滄浪心中腹誹不已:“這是幾個意思?看不起老夫?
五品真罡境,那也是世上少有人物了,出來保護一個孫子,這牌面已經夠大了!
還要怎地?
來個四品元丹境還是三品元神境?
這小子武功雖高,可忒沒見識!”
他心裡碎碎念不停,嘴上確實不敢說出一星半點,沒見那蕭道廣還躺在地上,一時不死,嘴巴還是一張張的。
這小子若給老夫也來這麽一下,我內功深厚,估計十天半個月也死不了。
那還不得痛苦死!
不過自己也不能讓他太過小看了。
有鑒於此,段滄浪很是昂然道:“那蕭雲祁能得五品高手保護。
也是因為那位五品人物,在三十年前為其爺爺相救,他為了報恩,才以奴仆自居。
否則一個區區小輩,焉能得此待遇?
畢竟放眼天下,五品武人也非地上雜草,一抓一大把!”
顧澤對他的言外之意,很是清楚明白。只是他兩天時間遇上四個這五品人物,對這個層次的人,著實不怎麽看在眼裡。
言語中自然而然,帶了些許驕狂。
只見他點頭笑道:“好,你這麽說,我就明白了……”
言猶未落,丹田中真力上湧,腳下一動,如鬼似魅般,已然欺進段滄浪之身,右手直揮而下,五指連動,瞬息間已點中他胸腹間七處要穴,隨即扣住其手腕。
段滄浪哪能料到,竟會有此一變。
再加上兩人相距也不過六七尺距離,顧澤這手“移形換影”之術,也太過神妙,根本未及抵抗,已然受製。
頓時大吃一驚,心念如電:“老兒今日要歸天!希望他不要折磨我!”
顧澤微微一笑道:“老頭,得罪了!
你就在這裡,好好呆幾天吧!”
說著轉身對趙奕璿道:“派人將這老頭帶下去!十二個時辰之內,他武功再強十倍也動彈不得!
你派些得力人手看著,給他上精鋼鐐銬,沒有我的話,任何人不許見他!”
話音一落,右手內力外吐,將其推了出去,趙奕璿順勢一把拎住對方,朝著顧澤微一頷首,飄身而去。
段滄浪如今說不了話,可心中也明白了,這是要出大事了!
趙詩瑤也想到了,顧澤是要做什麽,遂近前兩步,輕聲道:“你是要去蕭家?”
她容色本就晶瑩如玉,在陽光映照之下,更是嬌豔不可方物。
顧澤見她這等姿容,不禁暗歎一聲:“不知有多少英雄了得的男人,為女人送了性命!
可女人長成她們這樣,的確就是禍水啊!
也不能怪男人定力低啊!
蕭雲祁,其實我真挺理解你的!”
他這番感慨還未完,看著自己名義上的妻子,心想:“今天先辦正事,等晚上回來,要好好培養一番,我這好老婆,也不能暴殄天物啊!”
趙詩瑤見顧澤雙目緊盯自己,眼神中好似在冒光,頓時生出一種不妙的感覺。不由粉拳緊握,退後兩步。
她這一退,可讓顧澤心中滿是蘊意。
其臉上卻是微微一笑道:“原來到了如今,你內心還是不當自己,是我老婆啊?”
趙詩瑤聞言,眼神很是躲閃,沉默不語。
顧澤面上如罩嚴霜,冷哼一聲道:“我隻問你,肯不肯做我老婆?
若不願意,我也給你一個機會,現在就可以走!我絕不阻攔!”
趙詩瑤目光一凝,心裡七上八下,隻覺顧澤神經病又犯了。
這話從何說起啊?
怎的又想起這一出了?
眼見顧澤面色陰沉,顯然再等自己回答。
只是略微遲疑了一下,輕聲道:“你我之間既有夫妻之名,更有夫妻之實!
你說這話,就是在侮辱人!
你莫非真拿我,當水性揚花的風塵女子了?
若真如此,你要麽殺我,要麽休我,何必要作踐我!”
最後一句話,很是疾言厲色,臉上也有了幾分嗔怒之色。
顧澤聞言,心道:“風塵女子?
人為了海鮮事業增磚添瓦,不知多幸苦呢!你還看不起人家!”
不過為了自己以後性福生活,自不會那樣說,臉上神色一緩,朗聲笑道:“哈哈,夫人既有此想,我心甚慰!
可你以後不要躲我!
我也不會吃人哪!”
說著已然近前兩步,伸出雙臂,擁她入懷,好在這次趙詩瑤沒有反抗。
顧澤心下一笑, 輕聲道:“你沒聽過愛之深,責之切嗎!
我對你之心,那是可昭日月!
從我小時候,看到你的第一次,就暗暗發誓,定要娶你為妻。
家中後來生了變故,你也是我活下來的最大支柱。
從而就一直很怕失去你,經過洞房花燭夜之事,心裡都有患得患失之感,行事才有些孟浪,你千萬莫要同我一般見識,與我生氣了!”
趙詩瑤感受著他身體傳來的溫度,再聽了這番話,面上一熱,心跳的仿佛也更快了。
她豈能不知,顧澤對自己心意如何。
只是在她內心,當然希望自己丈夫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了。
可以前的顧澤,說他是個廢人,那自己如何能接受?
可現在……
正當她浮想聯翩之時,就覺顧澤松開自己,說道:“你去為我準備一身黑衣,和一頂鬥笠。”
趙詩瑤現在體會到了,自家這丈夫,心思詭譎,做事真夠天馬行空。
這轉折也太令人猝不及防了。
不過也猜不出來對方心思,按他說的做,就好了。
想著輕輕點了點頭道:“好!”
轉身離去時。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今天我就替你報了殺弟之仇!”
趙詩瑤聞聽這話,心中一震,轉身回頭,欲待要問。
就見顧澤一臉笑意,擺手道:“你不要再問,先去準備東西吧!”
“放心,我會將凶手,帶到你面前。
讓你親手殺了他,為你兄弟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