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陰冷潮濕的地牢中,暗中的身影蜷縮成一團,忽然那雙明亮的眸子,睜了開來。
遊目四顧,將周圍一番打量後,隨後又用手捏了捏自己身體,泛白的唇角這才微微一揚,失笑道:“哥們,你還是太年輕啊!
這世上從來都是浮躁的,哪有什麽至死不渝的愛情!
也怪你不了解,什麽叫漂亮的女人,最會騙人了。
我顧澤雖然有幸重活一世,可遇上你這境遇,也不知該喜該悲啊!”
他臉上湧現出一抹自嘲之意,雙臂一撐,從地上坐起來,靠在牆上,盡量讓自己能舒服一點。
他融合記憶、確定是否真實後,是由衷替原身悲哀,也替自己以後擔憂。
不錯,顧澤是來自地球的穿越者,與原身同名同姓,適才蘇醒時,便融合了記憶。
這個世界被人稱之為聖極大陸,原身家族原是北寒域五大霸主之一,可五年前家族遭遇大敵後,分崩離析。
他與父母一路逃了出來,生活了三年,沒想到追殺者找了過來,其父母為了引開追兵,雙方失散。
可他的父母明確告訴他,寧可隱姓埋名做一個普通人,也不要去找任何相熟之人。
原身剛開始,的確也聽話,縱然武功全失,也堅持一個人在深山老林,艱苦度日。
可堅持了兩年,終究沒忍住,孤身一人來到宜陽城,找到了自己朝思暮想、青梅竹馬的心上人。
這下倒好,小青梅來了一撥扎心操作,他便換來了,在地牢一命嗚呼的下場。
想及此處,顧澤隻覺地牢裡黑幽幽的,也就罷了,可那股泥土氣息,夾雜著地底深處特有的腐臭,著實就有些難受,感覺鼻孔像是塞了兩坨土塊。
這種環境下,自己才來一會,都如此煎熬,更不用說原身被關在這裡半個月飽受折磨了,不死都沒道理。
顧澤知道小青梅家,要的是什麽?
可依自身這情況,若是真的告訴對方想要的,那就是死期到了。
原身那麽單純,都明白這個道理,更別說如今的顧澤了。想到這些,不由有些煩悶,可驀然間就聽腦海中傳來一聲。
【滴,超神垂釣系統,加載成功。附贈三次垂釣機會】
顧澤一臉震驚,繼而無比喜悅,這種事他沒經歷過,可聽說的也太多了啊!
不由感歎道:“果然,穿越者的外掛或許會遲到,但從來不會缺席!”
這時他的腦海中,也多了系統介紹。
垂釣,顧名思義,他可以通過系統,垂釣一切隨機物品,包括功法還有各種天才地寶以及一切。
系統格言:“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本系統釣不到的!”
顧澤聽了這種牛逼格言,內心之欣喜無需贅言。
只是這垂釣就需要魚餌,相當於垂釣次數。每天獎勵一份魚餌,而想要額外獲得魚餌,就要靠本世界的天才地寶,以及功法秘術來兌換。
當然,但凡是被系統認為是有價值的,都可以換做魚餌,當然還有完成系統所發布任務,也可獲得垂釣機會。
等完全了解系統原理後,顧澤也有點麻抓了,因為這系統,好似純粹玩的就是運氣流。
或許自己歐皇附體,一次垂釣,就能成仙做祖;當然衰神降臨,一次出現個爛皮鞋,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當次悲催處境,也沒那麽多時間去想再多了,立即心念一動。
“垂釣!”
【滴!恭喜宿主,
獲得小龍女肚兜一枚】 “你嘛!”
顧澤看到系統空間出現了一件白色肚兜,立即抓狂了!
就這?
有沒有搞錯?
你他媽還超神垂釣系統?
當此地步,超神?
就給老子一個這?
他深切領會到了,什麽叫: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它釣不到的!
顧澤心裡腹誹不已,氣的想要大罵出聲,可他還是強行忍住了。
給自己打氣,還有兩次機會,不能灰心,下一個全國首富就是我!再來!
“垂釣!”
【嘀!恭喜宿主,獲得武技大摔碑手(圓滿)武學心得】
語音落下,顧澤就覺腦海中,被烙印上了這門掌法的理論知識。
如大摔碑手這類武學,實屬爛大街,在聖極大陸,武者基本都會。
原身出身武道世家,又豈能不懂?
只是他在幾年前,在逃亡時受到掌力余波的震蕩衝擊,體內經脈斷裂散亂了。
如今壓根使不出絲毫內力,縱然多強大的武學技法,對他來說,也根本沒用啊!
好在已經有了第一次肚兜的經歷,這次心態還能穩住。
正當他默念“博一博,單車變摩托!奇跡永遠都在最後一下!”
欲要進行第三次垂釣時,就聽“哐當”一聲響,從地牢外傳了過來。
顧澤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這是鐵門聲響,也明白折磨自己的人又來了,隨即也站起身來。
很快,牢房中亮起光亮。
顧澤面前,立著一個高挑纖細的倩影。
她約莫雙十年華,五官精致無暇,皮膚粉膩如雪,冰肌玉骨。一襲白色流仙裙,更襯的她好似仙女下凡。
當真是白玉鑲珠,不足比其容色、玫瑰初露,不能方其清麗。
饒是顧澤一生見慣美女,也不得不歎一聲,此女實是他生平未見的絕色。難怪原身為她丟了性命!
紅顏禍水,誠不我欺啊!
此女正是原身那隻“小青梅”,如今的“扎心妻”趙詩瑤了。
嗯,原身與其已經成婚半個月了。
不過也只是名義上的妻子罷了。
這原身在經歷“人生四大喜”之一的洞房花燭夜時,什麽都沒來得及做。
地位便直線下降,從洞房轉場到牢房了。
這時的趙詩瑤雙眸一掃顧澤,秋波如水,婉轉之間盡顯容光,不過臉皮卻是冷的瘮人。當即冷聲道:“顧澤,梭羅指滋味如何?今天是否還想再試一次?”
【滴,觸出任務:活著走出地牢!
獎勵:三次垂釣機會】
顧澤聽到系統聲音後,先是一怔,繼是一喜,他剛用了贈送的兩次機會,沒有獲得好獎勵,就剩一次機會了,正犯愁呢。
這獎勵機會就來了!
再者趙家“梭羅指”是一門陰寒指法,點中人身,顧澤一回想起原身記憶,那滋味真不好受。
遂看著趙詩瑤,輕笑一聲,很是隨意道:“呵呵,娘子想要用為夫來試試,梭羅指功力如何罷了。
實則痛在我身,疼在你心,這個我還是知道地!”
趙詩瑤眼底閃過一絲寒光,冷然道:“顧澤,你也不要在這討便宜了!
你若交出太玄寶鑒,之前所說承諾,仍然不變。
需知有些事扛是扛不住的!
這世上就沒有撬不開的嘴!”
顧澤聞言仰天哈哈一笑,搖頭道:“詩瑤,說實話,以前我是夠傻!
相信愛情!相信一切!
家裡出了大變故,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你!”
說到這,頓了頓,又猛的用手一指趙詩瑤,厲聲道:“可我一瞬之間,從你趙詩瑤的丈夫成為階下囚,莫非我還不長記性?
我是得有多蠢,不知道我交出太玄寶鑒之日,就是我命喪黃泉之時?”
趙詩瑤聞言先是一怔,又長歎一聲後,微微露出一絲不忍,可也是轉瞬即逝,繼而臉色突變,柳眉一豎,杏眼含煞,毅然決然道:“顧澤,此一時彼一時的道理,你不懂,難道你長輩也沒教過你嗎?
我們生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道,豈能事事盡如人意?
你也好,我也罷,誰能事事順心!
你顧家曾幾何時,那是何等威風?
可灰飛煙滅也是轉瞬之間,這叫世事無常!
今日我說這些,也是看在我們的交情上,希望你莫要辜負,我對你的一份心!”
顧澤明白趙詩瑤說的很有道理,可有些事,說來容易做來難。
而且,世上所有人都是雙標狗!
就要看事情落在誰頭上!
今天就讓你知道,何謂作繭自縛!
遂雙眼肆意的將趙詩瑤從頭看到腳,又從下看到上,當即雙手一抱膀,右手摸著下巴,繞著她走了好幾圈,嘖嘖讚歎,才輕笑幾聲,點頭道:“趙詩瑤你不愧是趙家明珠啊,真是字字珠璣,為夫受教了!
好!
事到如今,我在這苟延殘喘,確實沒意思!
我也可以告訴你,太玄寶鑒的下落!
但我有一個條件!”
趙詩瑤聞言,不說心花怒放吧,可心裡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可臉上卻是不動神色,臻首輕點,肅然道:“好,說來聽聽!”
顧澤看著趙詩瑤,微一頷首,臉上一股幽忿之色躍然而出,謂然歎道:“唉,我喜歡你十年了,在八歲那年第一次看見你,就心裡暗暗發誓,要娶你做妻子!
天可憐見,我家再是生了變故,可我們終究拜了堂,結成夫妻了,那有些事就不能不做了!
我也就不挑地了,就在這,我們做一回真正的夫妻吧!
明天一早,我告訴你,你想知道的。
之後,縱然你給我一個痛快,也算你我夫妻一場的告別了!”
顧澤這番話說的盡顯深情,將自己感動的不行,都有一種潸然淚下的感覺。
可趙詩瑤聽的臉色倏變,好似罩了一片烏雲,駭人煞氣充溢周身,美眸中盡是殺機,冷笑道:“呵呵,顧澤,你真是失心瘋了!
典型的癡心妄想!”
“哈哈哈!”
顧澤見趙詩瑤銀牙緊咬,脖子上青頸突起,心中甚是暢快,也是一陣狂笑,等笑聲一止,當即面色一沉,戟指怒斥道:“趙詩瑤,我顧澤從前對你如何?
我爹對你趙家又如何?
你爺爺趙紅霖這老匹夫,當年若非我爹出手相救,他早已死了十幾年了!
若沒他庇護,你趙家還能在宜陽城立足?
行!我爹高風亮節,施恩不望報!
可我顧家遭逢大變,我懷著一片赤忱之心,前來找你。
你若真的不想理我,心裡有了別人,那也行!
畢竟在我顧澤眼裡,人往高處走,也屬人之常情。
可你卻對我虛以委蛇,虛情假意哄騙於我,就是想要得到太玄寶鑒!
更為可憎者,在我人生最為重要的時刻,洞房之夜,反將我囚進地牢。
這半個月來,讓我受盡折磨。
你長得如花似玉, 可端地一副蛇蠍心腸,更是無情無義之輩,竟還有臉在我面前說我癡心妄想?
“究竟是誰在癡心妄想?!!!”
“顧澤,你真是找死……”
“趙詩瑤,你也休要在這鼓唇弄舌!
梭羅指也好,抽髓掌也罷,你盡可施展!
我顧澤堂堂七尺男兒,死都不怕,還怕這個!
實話告訴你,你趙家若想得到太玄寶鑒,稱霸宜陽城,乃至整個吳州!
你就必須讓我睡個舒服明白!
非如此,斷無二法!
有種你就一掌打死我!
想讓我向你搖尾乞憐,以求活命?
呵呵,那是做夢!”
趙詩瑤見顧澤義憤填膺,字裡行間都在怒斥自己以家族所為,內心實則沒有並多大怒意。
因為她是一個人!
有些事雖然做了,可是非觀念畢竟還是有的。
這段時間以來,她心裡的愧疚感和一些別的痛苦,也讓她倍感煎熬。
整個身體裡,似乎燃燒著一團難以澆滅的大火,時刻炙烤著自己那良知未泯的靈魂,讓她坐臥不安,心神不定。
如今被對方痛罵一通,好似心裡也松快些了。
經過半個月的地牢相處,她也看出來了,這顧澤武功雖失,可那身硬骨頭,著實要得,或許這是顧家與生俱來的。
他說自己不怕酷刑,應該不是騙人的。
正當趙詩瑤思忖自己下步該如何時,一道蒼勁有力的聲音,輕描淡寫般傳入她的耳中:“答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