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切妥當,我會去找你的,那時候你可要娶我!
夏公府上
安之在回北國的這些時日,一直在想婉兒和她最後的那句話。
我會娶你的!
安之心中喃喃道,只是我現在真的放不下太多事,安之心中沉痛不已,他很想殺到暗羽教,卻也只是想想罷了,安之感覺到真真切切的無力感。
有些人隻手便可翻雲覆雨,而自己只能掙扎著活著,甚至連自己心愛的人都有著她企及不到的實力!
賢侄,莫離和小伍的事我都知道了!賢侄不要過於悲痛,帝國早已不得人心,帝國傾覆也是早晚的事。
謝夏公!末將剛得到消息,羅刹國已經秘密屯兵於邊境,應該會在下個月進軍。我們是不是也該早做打算?
賢侄放心,這幾個月我早已安排妥當,左丘宇也在加緊操練甲士,你也回風字營吧。
風字營現在也擴充到五百人,從今天起就叫風神軍吧,希望風神軍能像風一樣迅猛,在敵軍中像神一般英勇,你可要操練好啊!
等到開春之時,去會會我們的老朋友!
待安之回到風神軍後,正看見苟紋在訓練加入風神軍沒多久的士兵,看著手持長柄刀的士兵,想起在高姬城和莫離他們一起訓練的時候,又想起莫離、小伍和他手持陌刀突圍的時候,又想起在暗羽教的時光。
原本以為,在暗羽教的日子是他人生最為慘淡的日子,沒想到今天他會去懷念。
我於深淵中爬出,拿著在深淵中學習到的法則和技能生活,卻發現自己無法擁有正常人擁有的一切。
想到這裡,安之苦笑一聲,在暗羽教他學會了冷漠無情,他唯一的話語便是手中的劍。當他離開暗羽教時,卻學著知恩圖報,學著敬畏生命,學著裝著仇恨生活,學著如何愛一個人。
可我並非聖人,我究竟是安之還是清風,我真的承受不了這一切了,不如當初死在高姬城!
安之回到營帳,不停的飲酒,忽而苦笑,忽而狂笑,忽而抽泣。
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三人在一起時的畫面。
風哥,你說我們會在暗羽教呆一輩子嗎?
小伍找到在房頂上吹著骨蕭的清風,滿面憂愁的看著清風,他來到暗羽教這麽久了,也厭倦了每日只能與黑夜同行的生活。
清風停下來笑著看著小伍,摸了摸他的頭。
對於清風來說,他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他喜歡與月同行的生活,也許每天只有黑夜為伴正是他想要的吧。
那就再過幾年,我帶你去找教主好了。到時候給你求情,讓你離開暗羽教重新開始你的生活!
那風哥你呢?
我嘛?我就喜歡殺戮帶來的快感,這輩子怕是離不開了!
風哥,風哥!
刹那間,安之像是聽到小伍的聲音一樣,把他從回憶裡拉了回來。
小伍!小伍,你去哪裡了?我好想你啊!
安之睜開眼看著眼前的小伍,丟下手中的酒碗,向小伍跑去。當他伸手去擁抱小伍時,卻撲了個空狠狠摔在地上。
啊啊啊!
安之趴在地上怒吼著,聲音逐漸變得哽咽,變成了啜泣。安之突然起身拿起帳內的長槍,走了出來。
他已經再也無法忍受了,內心的那些人,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安之!
他騎馬飛快的出了城,在通往高姬城的官道上策馬飛奔。
突然出現一隊人馬攔住了他的去路,
安之認出這些人的裝扮,緩緩勒住馬繩停下。 只見婉兒緩緩走了出來,冷哼了一聲。
將軍是急著要去送死嗎?
我這樣和死了有什麽區別!
安之歇斯底裡的吼著,揮舞起馬鞭就要衝過去。
他從未經受著現在的痛苦,他壓抑的喘不過去,每一刻,每一次呼吸對他來說都是煎熬。安之覺得自己什麽也做不了,誰的仇他都報不了,他不知道自己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攔住他!
婉兒一聲令下,一人甩出絆馬索,用力一拉,絆翻安之胯下的戰馬,安之也重重摔了下來。
霎時間,安之摔下馬後,惱羞成怒抽出背後的長槍向那人刺去。
就在那人愣神的時候,身旁的羅刹人趕忙推開愣在原地的人,抽刀擋住這一槍,而周圍的羅刹人一擁而上,將安之團團圍困住。
此時安之怒目圓瞪,慢慢望向每一個人,長槍猛地用力一掃,幾個羅刹人連連後退,只見安之長槍一指,停在一人脖頸上。
怎麽不動手?動手啊!
婉兒冷眼看著安之,抽劍向安之胸口刺來,安之側身躲開,又見婉兒劍鋒一轉,劃向安之持槍的手腕。安之迫於無奈丟掉長槍,連連後退,不敢置信的看著婉兒。卻見婉兒眼神沒有任何變化,徑直向安之刺來,而安之躲過婉兒的劍,反手抓住婉兒的手腕。
夠了!
婉兒沒有理會,一腳踹開安之,手中的劍又向安之砍來。安之忍無可忍,直接抽出佩刀,一刀砍斷婉兒的劍,將刀架在婉兒脖子上!而周圍的羅刹人瞬間心頭一震,暗叫不好。
刹那間,所有人一擁而上,幾人齊齊將刀架在安之脖子上。
退下!
婉兒冷眼厲聲喝道,那幾個羅刹人遲疑了下,只是猶豫地看著婉兒,卻沒有聽從。
婉兒再次厲聲讓他們退下,他們才緩緩收刀,眼睛都死死盯著安之,保持著戰鬥狀態。
你既然有拔劍的勇氣,也應該有重新開始的勇氣,不是嗎?
今後的路我陪你走,別再讓我失望了!
還有子規長老和他的人已經被我們找到了,已經被羅刹軍誅殺了。
莫離的屍首也找到了,人臉已經面目全非無法識別,只是在他身上找到他的北國佩刀,和在暗羽教的風字堂的令牌,我已經命人安葬好他了。
婉兒看著安之,頓了頓,繼續說道。
只是...小伍還沒有找到,可能小伍還活著,我已經命人一有消息,就向我匯報。
小伍!莫離!
安之此時更加心痛,雖然他早就知道莫離和小伍基本上是十死無生,可當他得知莫離已經戰死的消息,還是心裡痛苦萬分。他又想起那個沉著冷靜的莫離,在暗羽教時,每一次任務莫離都十分周密策劃,正因為莫離,許多任務都有驚無險。
那個只需要自己一個眼神,就能明白他想法的莫離,就這樣消失了!
莫離在風字堂時,對安之之也極為尊敬,兩個人每次執行完任務,都會去城中酒館偷幾壇酒,找個沒人的地方把酒言歡。
他也得知莫離自幼無依無靠,靠在長安城偷盜乞討為生,受盡侮辱。
至於來到暗羽教,也是子規長老拉他過來的,問他想不想以後都能吃個飽飯。回憶一幕幕浮現,這一切就像是個騙局!
莫離,莫...離!
可怎麽就離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