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們三人也對安公子敬仰萬分,正如外界所說,安培然天賦異稟,異於常人,乃世間難遇的劍術和治國奇才!
其實,安府的人都知道,安公子剛收的門客蔡北,每天清晨都能看到他在院子裡練劍,晚上就去兵器坊,鍛造兵器,直至深夜。
到了第二天,天剛亮,又去院子裡練劍。
即使所有人都看出蔡北的辛苦,可安培然似乎沒看見,依舊對蔡北苛刻萬分,求全責備。
蔡北心中也很是絕望,自己明明很努力了,可每次過不了幾招,就敗下陣來!
自己真的盡力了,可為什麽就是這麽不爭氣!
我不過是用了回風落雁劍法,你就已經不行了。
算了,再教你一招吧!
安培然看著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的蔡北,輕笑道。
回風落雁劍法這套劍法,不過是姿式美妙,看起來華麗而已,實戰並不是最強的,可見安培然已經放水了。
只見安培然緩緩抽出磐龍劍,輕聲說道。
天下任何劍法,不論如何繁複多變,終究有使完之時,倘若仍不能克敵製勝,那麽先前使過的劍招自不免再使一次。
不過一般名家高手,所精的劍法總有十路八路,每路數十招,招招有變,極少有使到千余招後仍未分勝敗的。
說著,安培然一劍刺出,招式極快,快到旁人看不清的地步。明明離著劍尖還有兩步之遙的桂花樹,卻見一處枝頭直接被安培然的劍風砍斷!
緊接著,安培然手中的飛快舞起,有如行雲流水,其動作銜接緊密,勁斷意不斷,勢斷意相連,如春蠶吐絲連綿不斷。劍術中柔中藏剛,內有虛實、動靜、開合、屈伸等諸多矛盾,有時慢到蔡北都認為自己能輕易躲開,但劍鋒突然一轉,劍招更加凶狠,快到周圍風聲作響,四周都能感受到劍風的吹動。
安培然的劍法氣勢連貫,演練起來變化多端。待他七十二招舞完,院內早已落滿了桂花樹葉,給院子鋪上了厚厚一層樹葉。
此劍名為落花劍法,是我自創的招式。
落花劍法不是很吃力道,而在於靈活和速度!
無論何種武功,萬變不離其宗。都離不開通俗的三個字,穩準狠!
劍術不如人,和哪種劍法無關。當你手中的劍足夠快時,破綻便不再成為破綻。敵人所能勝你的辦法,就是了解你的劍法,或者看穿你的劍法,找出你劍法中的破綻,才能擊敗你!
安培然一個回轉瀟灑收劍,只見他耗費如此大的體力,臉不紅氣不喘,可見他內功深厚的可怖。
只見他坐在院中的大理石墩上,身旁的侍從倒上了茶水,安培然喝了一口,頓了頓,繼續說道。
不過實戰中,大多時候都是二十招定勝負。高手之間對決,不過百招!所以也不必擔心對方能看穿你的劍法,如果他真能看穿,那你輸得也不冤!
至於頂尖劍客的對決,目前也只有我師父解青,我能勉強和他對上兩百招,不過基本上那時候已經落了下風!
此時此刻,蔡北還沒從安培然剛才的落花劍法中走出來,因為剛才他好像只看清楚幾個招式,其他的招式似乎記得,又似乎不記得。
聽到安培然提到解青,也回過神來,疑惑並謹慎地問道。
那公子...是劍法被看穿,還是速度...不夠....快!
一片落葉落在安培然茶碗裡,安培然苦笑一聲,緩緩開口。
都不是!
那是什麽!
滑稽的一幕出現了,蔡北三人突然異口同聲的問道,三人對視了下,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著剛才安公子說的兩種會敗北的情況,此時他卻說自己打不過不是因為這兩種原因,屬實是吊足了三人的胃口。
是怯!
剛才我也說過,高手並不會拘泥於一種劍法,就像我經過推演,自創出落花劍法一樣,所以與劍法無關。我師父解青作為天下第一劍客,和他交手心理上就已經輸了。盡管他一直說,我的劍術其實與他無二,但我無法戰勝自己的內心。
當打到一百招時,我們雙方的劍招都變化莫測,但我內心已經怕了。
我怕輸,想贏!
哪怕是第一劍客,輸給我師父並不丟人,但我還是怕!
頂尖劍客的對決,不過是心理上的博弈。
終究是師父,還未出手便已經輸了三分!
落花劍法也是我這幾年自創的劍法招式,也是希望有一日能再次與師父切磋一次。
那時候,蔡北才意識到,劍道的最高境界,並不是劍法多玄妙,也不是劍有多快,而是心境!
之後的幾十年裡,他自然也沒有領悟到劍道的精髓,他也自知安培然是他一生中都無法戰勝的對手, 世間沒有第二個安培然,他蔡北自然也不會是。
突然,蔡北長歎一口,看了看還呆呆站在原地望著遠方的樂斯,也知道他也和自己一樣,感慨著過去。
樂斯最大的遺憾,可能便是沒有見到安培然最後一面,更沒有在無袖國面臨分崩離析的時候,站出身挽救敗局。
走吧,夏公。
聽到蔡北略顯沉重的聲音,樂斯苦笑一聲,兩個人也轉身向城內走去。
蔡北則是和樂斯不同,他始終不相信安培然真的死了,作為長安第一劍客的安培然,怎麽可能被人那麽輕易的殺了。
哪怕是重傷而逃,然後病死異地,他都是能相信的,但當場被鎮殺,他自然不信的!
況且,安培然他還有一張底牌,不可能就這麽死了。
所以這些年,蔡北四處遊歷,也是為了找尋安培然的下落,他隱隱約約覺得,當年的事,蹊蹺之事過多。
北國邊陲小城
天一城
安之一行人來到天一城後,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四人隨便找了家客棧,和十二個親衛住下。
此刻,安之也是長舒一口氣,一路上小伍喋喋不休的問著婉兒和安之他們的故事,讓他聽得頭痛。
小伍像小孩子一樣吵著二人,婉兒倒是像哄孩子一般講述著她和安之的故事。
小伍像是聽著自己的故事一樣,一會神情凝重,一會悲傷,一會歡喜。
風哥,婉兒姐姐對你太好了!
怪不得風哥你那麽護著她,要是有女人對我這麽好,別人說她一句我都要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