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素色衣裳的女子騎著白馬緩緩走了出來,這次婉兒並沒有穿著熟悉的羅裙,可還是讓安之心動不已。
安之走上前去,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發中,嘴角上揚道。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今後婉兒姑娘若是用得上在下的地方,請盡管開口!
呵呵。
將軍言重了,將軍不也是幫了小女子呢!
婉兒優雅翻身下馬,身旁的羅刹人趕忙蹲下身子,扶著婉兒的手臂,讓婉兒踩著他的大腿下來。
安之笑了笑,知道她說的是她偷拿自己的令牌過密道的事,但沒有戳破。
看著婉兒一步步走向他,心跳也越來越快,未經世事的他,內心早已經被眼前的女子俘獲了!
我幫與不幫,怕是姑娘都有辦法出城吧!
那小女子的瑤琴,怕是將軍已經丟了吧?
婉兒並不接話,淡然問了一句。
此刻,安之心中一涼,瑤琴早就被他忘在了高姬城。
自己情急之下隻想著突圍,除了生與死,其他的早已經拋之腦後了!
安之身體一怔,才想起來瑤琴的事!
軍情緊急,他當時早已把生死置身度外,又怎麽會想起來一把瑤琴,盡管是眼前這位姑娘的!
安之頓感臉紅,感覺自己做錯了事,心中懊悔不已,他恨不得自己當初背著瑤琴死在城中,也不願意空著手帶著這軀殼來到婉兒面前!
就...是一個大寫的尷尬!
答應一個姑娘的小事,居然都沒做到,隻感覺到無地自容!
公子,瑤琴我已經令人幫你取來了!
左丘宇看著低著頭的安之,好笑的說道。
他日日看著安之都會望著瑤琴良久,再想起那日安之昏迷時這位女子,突然出現在夏公府說是要見安之就明白了一切。所以在突圍時他特意命人背著瑤琴,告訴他務必小心保護,死也不能扔掉。
這時一個背著瑤琴的士兵走向了安之,取下瑤琴半跪著遞上。
安之接過被黑布包裹好的瑤琴,心中暗喜,送到婉兒姑娘面前,像是邀功一樣。
呵呵。這次就不懲罰將軍了,下次可要自己保管好。
婉兒摸了摸安之的臉龐,嗔怒著輕聲道。婉兒似笑非笑,轉身踩著一直跪在原地的羅刹人翻身上馬。
此時,安之和北國的剩余將士也感覺到,眼前的羅刹小丫頭絕對不簡單,至少是他們的身份無法觸及到的,恐怕只有夏公能知曉他的身份!
北國雖然與羅刹國友好,但也絕對不允許軍事力量的滲透,這些人十有八九得到了夏公的認可!
就算沒有夏公的默許,眼前的羅刹士兵在緊急關頭救了他們,他們也不可能反過來拿他們問罪!
如若不然,不被他們滅口,便是燒了高香!
你們按照原先的命令行事,把這十幾匹馬交予他們即可!
婉兒對不過百人的羅刹人下令道,這時一人牽著馬匹來到安之面前,安之翻身上馬與婉兒並齊向前走去。
而左丘宇一行人接過羅刹人牽來的馬匹,望著被勾了魂似的的安之,隨著婉兒姑娘遠去,無奈的笑笑。
莫離和風字營的兄弟也都笑出了聲,他們也從未見過安之對人這麽癡迷過。祁烈一行人也不再理會安之,徑直向西歸城進軍。
小伍剛要叫安之,也被莫離攔了下來。
左丘宇看著隱於樹林兩側的羅刹人,也知道不管他們是何目的,
卻也能幫他們阻擋武侯的追兵一陣。 天同二十四年
年末
北國高姬城被武安侯攻陷,此時北國大半土地已落入帝國之手。
北國此時像是隨時被武安侯覆滅的一個地方,被征服的城池皆殘破不堪!
高姬城早已是一片屍骸,殘垣斷壁。當南城被攻破的時候,武安侯就已經下令屠城了!
他知道夏公已經深得北國人心,他必須要給這些人震懾,而屠城就是最好的選擇,也是對帝國士兵最好的犒賞。
屠城意味著數不盡的財寶和隨意玩弄的女人,還有他們期待已久的殺戮!
武安侯也不急於北上,計劃休整一月再行軍。在武安侯眼中,北國早已名存實亡,遲早夏公會成為他的刀下鬼!而安之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小角色,什麽也改變不了!
北國結局,在武安侯心裡,已經注定了!
高姬城內,沒有俘虜,只有被殺的羔羊!也有零星的敗兵突出了重圍,而武侯的人馬也沒有再去追擊,因為所有人都加入了搶錢搶女人的行列,生怕遲了搶不到肉吃!
高姬城這時又飄起了大雪,每一條街道都可以看到數不清的屍體和匯流成河的血雨,伏羲大地十大古城的高姬城,如今成了人間煉獄!
也許在歲月的長河中,一切都會被抹去。
婉兒姑娘這是要去哪?
將軍,這也要和你稟報嗎?
話說你不跟著你的人,跟著小女子做什麽?
婉兒眼眸清澈,似笑非笑的望著安之,二人的馬匹一黑一白,倒也相配。
安之傻笑一聲,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顯得這麽笨拙,他很想說什麽挽回顏面,可一時竟然想不起來!
看來將軍很喜歡為小女子做事嘛,將軍是想給小女子做隨從親衛嗎?
安之看了看婉兒似笑非笑的眼睛,久經刀光劍影的人居然會內斂地轉過頭。
只是想報答姑娘,僅此而已。
那將軍叫什麽名字呢?
我...以前叫清風,現在叫安之!
呵呵。
安之突然顯得像個小孩子一樣扭捏,婉兒沒忍住笑出聲來,忽然揮動馬鞭朝安之坐下的黑馬抽了下去,黑馬受驚狂奔起來,安之慌亂中差點跌了下去,卻也很快反應還來抓住了馬繩。
婉兒噗嗤笑出了聲,快馬加鞭追上了安之,很快超過了安之,回頭衝安之嫣然一笑。
安之將軍,你可要跟好我哦!
知道了,婉兒姑娘。安之默念道,卻沒有出聲,只是默默跟在婉兒身後。她似乎是他遙不可及的夢,她那麽美,能在北國安插人手的姑娘絕非等閑之輩,自己哪裡配的上!
可偏偏卻是心動了,自己怕沒有夏公的關系,她也不會和自己多說一句話吧!
他還是和在高姬城內想的一樣,被她利用,總比沒有任何作用要好吧。
或許,自己從始至終都只是別人的棋子,做誰的棋子又有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