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慢機,20發彈匣供彈,從外國購買標配一把2000發7.63mm手槍彈。槍重1.24千克,一般作戰習慣攜子彈200發,不算彈匣與子彈袋,200子彈1.6千克。
太子爺教我們玩快慢機,一把20發彈匣供彈“快慢機”上槍托,槍托也是槍盒,槍托裡藏一把10發彈匣供彈的快慢機,調單發,擊錘放下,推擊錘左側的保險機柄,使保險機柄上的“S”字母露出,保險狀態,這把槍關鍵時刻能救自己一命,也是備用槍,拔槍時,用拇指第一時間把擊錘和保險機柄扳開,保險機柄此時只能看到“F”,備用槍在右邊,隨手,這一玩法讓我們感覺陰險毒辣好可愛。
駁殼槍九龍帶,12個的皮製彈藥包裝彈匣3個,10發的彈匣一個都不再要,彈匣除非準備上戰場,不允許壓滿,壓彈一半,10發,說是避免彈簧失能,不太懂,小兵蛋子不需要懂,聽命令按長官說的做。
田芽子要全裝彈匣,被鄙視。太子爺解釋道:“重量,重量,還有很多裝備要攜帶的啊。玩兩把手槍,九龍帶都讓你們選12個彈藥包的,沒見把你們皮製槍盒套上的彈藥包都拆了嗎?”
“……”
“一般情況戰場上打不完幾個彈匣就死翹翹了,沒死就找機會自己裝子彈,有那必要嗎?呵呵……”
“你大爺啊……”
“呵呵……”
“……”
……
遇大車店住店,無店就借住農家,大洋行事萬事大吉,每天早早找好落腳點,拉我們去附近空地,太子爺瘋狂訓練我們,練持槍胳膊都練大一圈,對著他順手指的危險點、標靶、需火力壓製區域,瘋狂練習射擊,此以後一大段時間,我們說話不自覺很大聲,耳朵有點失聰。
練習無數次槍械拆卸組裝,該死的毛瑟手槍非常精密,精密就意味著複雜,拿個子彈殼拆裝,組件很多,不小心就會零件多出來,我枯燥的吐槽:“練這有啥用啊……腦袋都漿糊了……”
“是沒什麽用,練著玩唄……出故障了最好的辦法,就是換把新槍……”太子爺如是說。
裝上槍托的槍,太子爺讓我們重點練習3發短點射,最近滿腦子都是數20個數,太子爺要求我們要精準知道槍裡還有幾顆子彈,竹棍子虎虎生風,難道數數不出錯,槍法就精準?
訓練花樣百出,練習不間斷3發短點射,成壓製火力,不允許彈匣打空,在最多五顆子彈時換新彈匣,要一口氣打光所有彈匣,九龍帶12個彈藥包全部裝的滿裝彈匣,左手需要不停的換彈匣,還要輔助持槍射擊,結束抽備用槍警戒,槍打的燙手,一身濃到洗不掉的火藥味和一身被處罰的傷痕。田芽子被我們埋怨死,還九龍帶全裝彈匣省事,多事了吧。按太子爺的說法,別人都是帶3個彈匣,你們隨便,你們高興就好,怎麽習慣怎麽來。
……
養路班,顧名思義,就是養護道路的班組。當地政府交通部門發工資,發錢不多,算不錯的進項,職位需要爭搶。為降低生活成本考量,除班組長,人員是附近鄉民,休沐日可顧家。
這些人知道我們去投二十九軍,萬分不解,哪個軍隊不好去,去個“叫花子軍”。
1931年7月,“反戈將軍”石友三又叛蔣反張,二十九軍未理會其“西北同源”的鼓動,平亂後,取得張學良副總司令感激信任,作為報償,張學良從自己的地盤劃出元氏、內丘、讚皇、高邑四縣作為二十九軍防區。
二十九軍的移防,讓山西閻錫山大佬的松了口氣。家裡闖進來個一窮二白還特別能打的家夥,卡住晉東正太路咽喉地帶,打又難打,強打又得不償失,不打又如鯁在喉,愁白頭髮,現在是敲鑼打鼓送“瘟神”。
二十九軍,雖然不久前通過大佬蕭振瀛的“三寸”大才,喜得蔣介石每月為二十九軍撥特別經費30萬元,可前帳太多,東拆西補,只剩個好盼頭。張副總司令每月撥的5萬軍費,只能讓二十九軍勉強糊口存活。
移防時,把一小部分軍容還算整齊的部隊白日先頭行軍,其余大部隊晚上行軍,將軍們要臉面,破破爛爛“叫花子軍”太有損二十九軍威名。這處養路班做過臨時兵站,落腳修整點,難怪有這些說道。
“這部隊衣著破爛,軍紀挺好的,對我們也客氣,走時水缸都重新給你裝滿,好部隊啊。”養路班七嘴八舌說著那些舊事,吧唧著我們付錢買他們的幾隻燉雞。養路班只需要家裡帶糧,在這裡有種菜養家畜。
“這隊伍走一路,留下一路的傳說……”
“為啥呢?這隊伍,老百姓晚上見了,還不得說是陰兵過境啊,哈哈……”
“就我們回去了,聽說了這事,解釋也沒人理……”
本來就是,這麽難得的勁爆話題,鄉野間可以聊一年的,到你們這就是叫花子軍隊行軍這麽粗糙的話題,滾粗,不當人子。
一潑涼水抖頭而下,熱情四溢的從軍就這結果,這投的什麽軍哦?
太子爺隻給我們個“呵呵……”
……
沒有行軍地圖,要馬路河橋能走卡車,兜兜轉轉,一路心酸淚,修路修得手上老繭厚不少,到達二十九軍三十八師張自忠部所在內丘縣。離城外連綿的軍營還遠,就被哨卡盤查好幾次,守備森嚴。
這一日,找到城裡招兵辦事處,沒有引起轟動,偏僻小院子門可羅雀,樣子貨,不出例外,根本不招新兵,困頓不堪沒條件招兵買馬。這年月沒啥娛樂,習武風氣盛行,有點功夫身強體壯的良家子弟,識文斷字的畢業學生,部隊裡的家鄉來人,長官加塞,等等這些都是特例。
能在這些部門混日子都是人精,與太子爺在裡面交談片刻,就立馬把我們領去新兵營,來時靜悄悄,走時沒波瀾。
我們未知的是,我們還在路上,已經搖電話通報,後勤部欣喜若狂,一群人已打馬趕過去等候。不久,更是驚動大佬,還真好奇趕來。
新兵,只要不是戰場上急補的炮灰,不管你再怎麽牛叉,必須過新兵營,軍隊鐵律。
軍隊駐扎,必定在易守難攻交通要道選址,只要水源方便,就可以定址,其余的都不叫事,軍隊是幹嘛的?暴力機關,軍規鐵律約束下精力無處發泄的青壯,比之千篇一律的訓練,與工兵們一起安營扎寨就是調味品。
新兵營粗糙狂野,地方大,建的屋子不倒,一無是處,四周沒有木柵欄更沒有鐵絲網,木棍子拉根細細破布條走一大圈,圈定地盤齊活,不是還設了個出入口,有個士兵把門,說破天也不信這是新兵營。
想家了,想媽了,我想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