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山電子廠。
“廠長,廠長,有島那邊的人過來找你!你快去看看啊!”一名保衛科的保安慌慌張張地說道。
島那邊雖然距離這邊的距離不算遠,可是仲山電子廠以往從來都沒有接待過。
“別著急,等我乾完手頭活的。”趙詠評扯著膠布為最後一箱下產線的遊戲機封好箱,直起腰才說道,“走,過去看看。”
旁邊的保安大叔喋喋不休,“島那邊的人怎麽來咱們廠子了呢?咱們可剛恢復開工,不要出什麽事啊……”
臨走到廠門衛處的時候,他甚至還勸道,“小趙廠長,要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能忍就忍一下,咱們廠子可不能再停工了啊!上上下下幾千張嘴需要吃飯呢!”
趙詠評直視保安大叔的眼睛,之前覺得壓力很大的他,突然笑了一下,“你放心,我無論如何都會讓你們能開工。”
他知道廠子裡的這些人是什麽想法。
自己剛來的時候,年紀輕輕,正符合了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說法。
副廠長、車間主任以及各種後勤和職能部門的領導等了多少年想要坐一坐廠長的寶座,可是卻被外來的小年輕搶了去。
再加上工人們已經很久沒有發出來工資了,稍微被煽動一下,自己身上的仇恨值算是拉滿了。
一開始自己來的時候,無論是那幾個副廠長還是普通的工人,甚至就連工人家剛會說話的小孩子,都一口一個“小趙”。
無論他做什麽,這些人都是陰陽怪氣不算配合。
直到他接到老徐的電話,孤身一人前往新誠電子廠,拿到了遊戲機的芯片,回來好說歹說說服了幾個工人開工,製作好的遊戲機一下子都賣出去了,他們的態度才緩和了一點。
到了他第二次前往新誠電子廠,拿回了第二批芯片的時候,他的稱呼才從“小趙”變為了“小趙廠長”。
工人們也時常圍著他,問他什麽時候能搞到更多的芯片,做更多的遊戲機。
他說什麽,工人也基本上聽了。
威望是多少有了一些。
不過,這麽一點微薄的威望,碰到島那邊的來客的時候,就變得更淡薄了一點。
島那邊的人,在他們這些工人和保安們看來,那就像是外星來客。
不是說他們長得奇形怪狀,五個腦袋十八個腿,而是島那邊的富裕程度,超乎他們的想象。
在這個一切朝錢看的新時代,誰的錢越多,仿佛就是誰越正確。
趙詠評的威望也是建立在遊戲機生產出來馬上就變成了錢,而不是像是廠子之前生產的日常用電子元件,哪怕不堆在倉庫裡放著,賣出去也幾乎是成本價。
可是,趙詠評帶領下賺來的三瓜倆棗的錢,和島那邊的富裕程度相比,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過來傳話的保安大叔,雖然羨慕島那邊的富裕,但是卻不嫉妒,他更希望的是能夠保持現在這種有錢拿的狀態。
他們生怕島那邊的人刁難一下,他們如今剛剛變好一點的日子,突然之間就沒了。
趙詠評自信很多,他等島那邊的人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一開始的時候,他拜托老徐幫他和島那邊的兩家芯片公司談一下芯片組的采購事宜,那邊不光種種刁難,甚至還有一些侮辱性的話語。
趙詠評拿到了郝莽的芯片後,真的和郝莽告訴他的一樣,給島那邊的廠商分別寫了信,告訴他們自己拿到了更加優秀的芯片。
島那邊的人最開始收到信也沒有當做一回事。
他們不相信陸地這邊有如此先進的芯片製造水平。
要知道,就算是他們的芯片製造和生產,使用的機器也都是來自於米國、曰本、德國等一系列發達國家。
這些發達國家的這些設備,是不對陸地那邊銷售的。
也就是說,陸地那邊哪怕偶爾出現一兩個天才,他們也很難扭轉整體的局面。
區區一個貧窮落後的國家,除了人多一點,怎麽可能憑借一己之力戰勝那麽多世界上的大國呢?
就算是極北之地的北極熊,沒有辦法從這些國家獲得相應的機器,他們的芯片製造技術也很糟糕。
他們還把趙詠評那封信當做笑話傳閱取笑。
可是,他們笑了沒多久,情況就不對了。
陸地那邊突然冒出來一批不知道用什麽芯片生產出來的遊戲機。
一開始他們還以為只是曇花一現,卻不想數量越來越多,甚至很快就達到了每天出貨一萬台的恐怖境地。
華聯和晶技兩家公司,每天生產出來的遊戲機芯片總和也就這個數目。
他們一開始懷疑是曰本的芯片製造廠商出手了。
畢竟,曰本因為有尼糠有嘉能,有一系列光學大廠,他們在曰本政府的整合下,重金投入芯片製造領域,如今就連米國最先進的工廠,使用的都是尼糠的光刻機,嘉能的輔助機器,就連一個小小的塗光刻膠的機器,都是東京電子的最好用。
島那邊的廠子一直擔心曰本的廠商入場遊戲機芯片的製造。
不過,因為曰本有壬天堂這個擁有原版遊戲機所有權的廠商,以及它們擁有號稱東半球最強法務部的緣故。
曰本的廠商不太敢於碰這塊市場。
雖然他們可以像是島那邊的廠商一樣,說他們生產的只是芯片,用戶把芯片買過去製造什麽,他們管不到。
可是,島那邊可以如此說,是因為有島那邊的當局的庇護。
在島那邊打官司,球證、裁判都是他們的人,他們怎麽會輸。
可是在曰本那邊,和壬天堂如今每年高到天際的納稅,以及大阪股市市值第一的地位,法官們只會偏袒壬天堂,而不是去管那些芯片製造廠商。
島那邊的人問了一圈曰本那邊,沒有拿到任何確切的消息。
於是,他們又把目光投向了米國,如果是米國生產的,那他們無話可說,畢竟就算是當局也不可能得罪米國人。
可是,也不是米國人。
他們這才把目光投回了趙詠評的那封信,懷疑信裡說得不是笑話,是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