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家鎮中學外,一家面館內。
一個女老師與雷鐵、山狼見面。
女老師芳名“孔淑菲”,短發,很精乾的模樣。
她是八路安插在萬家鎮中學的內線。
而這家面館,名為“一刀切面館”。老板老高,夥計小鍾,都是地下黨。
孔淑菲與雷鐵、山狼在老高專門安排的房間邊吃飯邊談論此次任務。
“孔老師,我以老師身份進入學校,然後伺機滅掉苟有才。”雷鐵開門見山。
“上級已經通知我了,讓我安排你的一應事宜。”孔淑菲很熱情,“學校正缺個音樂老師,你就教音樂吧!”
“音樂?”雷鐵吃麵條的嘴巴僵住了,詫異的表情,“不是說教國文嗎?”
“國文老師,校長昨日剛聘用了一個,”孔淑菲歉意的解釋,“校長答應讓你教音樂。”
“那——教體育行嗎?”雷鐵實在不想教音樂。
無論是穿越前的雷鐵,還是穿越後的雷鐵,都是五音不全。
然而,孔淑菲說,就剩下一個音樂老師的職位了。
無奈,雷鐵隻好答應,反正,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而山狼,則被安排在一刀切面館當夥計。
山狼是偷跑出來的,上級沒有安排。
老高是看在雷鐵的面子上,才接收了他。
次日,雷鐵沒課,便和山狼一起去逛街,踩點。
偽軍騎兵營在鎮內鎮外都有駐軍,但營部在鎮內。
營部是一個龐大的院子。
這院子,曾經是本地最大的地主老財萬震山的。
萬震山是一個壞的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的鱉孫。
八路來後,他擔心被收拾,便逃之夭夭了。
後來,苟有才佔據了萬家鎮,便把營部設在萬家老宅。
雖然萬震山帶著子孫返回萬家鎮,但卻討不回老宅了。
好在萬震山是家大業大,還需要苟有才保護,也就不予追究。
……
雷鐵他們打聽了一上午,搜集到的信息,基本都是類似於上述內容的公開信息。
這些信息,已經從孔淑菲和老高口中獲悉。
本想再繼續的,但萬家鎮,名義是個鎮子,其規模卻相當於一個小縣城。
下午,雷鐵還要上課,便在中午時分趕回學校。
孔淑菲已經為他留了飯。
二人現在名義上是指腹為婚卻未過門的夫妻。
就是這個原因,校長才給孔淑菲面子,讓雷鐵當了音樂老師。
雷鐵在孔淑菲宿舍內吃飯,順便再詢問萬家鎮的情況。
“雷老師,好幸福啊!”
一個人,推門進來。
來人,是本校的數學老師“萬宗文”。
此人,肥頭大耳,黝黑的面孔,如煤球。
萬宗文,自孔淑菲來到學校,就一直追求。
孔淑菲明確告知對方不合適後,他依然死纏爛打。
這不,聽說孔淑菲突然冒出一個指腹為婚的丈夫,昨夜喝的酩酊大醉。
中午,見雷鐵在孔淑菲宿舍內吃飯,便醋意大發,鬼使神差地來了。
孔淑菲:“萬老師,不敲門,很無禮。”
萬宗文:“小菲,我們這麽好,還用敲門嗎?”
孔淑菲:“萬老師,我們只是普通的同事,請自重。”
萬宗文:“好好好,孔老師,我自重,我自重。可是,這雷老師,也要自重啊。”
雷鐵瞥他一眼,
沒理睬,依然自顧自吃飯。 他來萬家鎮,身負重要使命,可不是來與這鱉孫爭風吃醋的。
然而,萬宗文卻不罷休。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兒。
“雷老師,我看你像八路。”萬宗文目光裡滿是恨意。
“萬老師,你才是八路。”孔淑菲呵斥,“你要血口噴人,就請你出去。”
萬宗文無動於衷。
他不走,無人敢趕他走,因為他是萬震山的本家侄子。
校長見了他,都得陪著笑。
之前,也出現過這種情況,每次都是孔淑菲拎起椅子砸他,他才會灰溜溜地離開。
孔淑菲又拎起了椅子。她擔心時間長了,會被萬宗文察覺出端倪。
而雷鐵,則阻止了孔淑菲。
他雖然不想招惹是非,但也不能讓萬宗文亂插一杠子,否則,影響任務。
雷鐵掏出證件遞給萬宗文。
萬宗文滿不在乎打開,立時驚得張大嘴巴。
這證件,是鬼子的特工證。
“知道這件事的,只有一個結果,死。”雷鐵淡淡而言。
萬宗文額頭上簌簌落下汗珠。
他擦一把臉,結結巴巴說:“我可是,可是萬鎮長的侄子,苟營長也得給面子,太君也得給面子。”
雷鐵把手中的筷子衝書桌上的筆筒隨手一擲。
筷子準確無誤落入筆筒內,而且是兩根同時。
雷鐵與書桌的距離,大約有三米。
這一招,看似就是玩,但把萬宗文嚇得不輕,現在是筷子,誰知道何時會變成匕首?
“看在你叔叔的面子上,這次饒你不死。但最好別把這件事泄露出去,否則——”雷鐵冷哼一聲。
“不敢不敢……”
萬宗文雙腿哆嗦,緩緩站起,陪著笑,挪出房間。
他一走,孔淑菲趕緊關門。
“你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雷鐵笑言,“打開門!”
孔淑菲瞪他一眼,打開了門。
但她卻坐在他身邊,悄聲問:“你怎麽會有鬼子的特工證?這個上級沒對我講啊!”
雷鐵輕聲解釋:“前段時間鬼子特工隊偷襲獨立團, 雖然獨立團損失慘重,但鬼子也不是神仙啊,在逃跑時,有個鱉孫丟了這證件。我偶然撿起來,換成我的照片。”
孔淑菲追問:“你為何沒告知上級?”
雷鐵輕笑:“屁大個事兒,沒必要。”
孔淑菲正要責怪他,幾個學生到門外,來看新老師。
“同學們,進來吧,我給你們介紹一下你們的音樂老師。”
孔淑菲停止談論正事,邀請學生入室。
學生,有男孩兒有女孩兒,湧入房內,嘰嘰喳喳詢問雷鐵下午教什麽歌曲。
他們之前的音樂老師,是一個女老師,每次上課,都會教他們唱歌。
然而,雷鐵不懂啊,隻好支支吾吾,絞盡腦汁地搪塞學生。
幸好,有孔淑菲不斷為他打圓場,才沒露出馬腳。
可醜媳婦總得見公婆,雷鐵必須去上課,音樂課。
上課前,孔淑菲拿出一本《音樂史論》,說:“講課總會吧?”
雷鐵問:“你怎才給我?我總得備備課吧?”
孔淑菲答:“想給你來著,可學生們都在這兒,沒機會!”
雷鐵皺著眉頭:“那怎辦?不能誤人子弟!”
孔淑菲笑言:“你教學就是在誤人子弟,好在你就誤幾天。”
叮鈴鈴……叮鈴鈴……
上課鍾聲響了。
雷鐵拿起書,如鴨子上架一般走向教室。
唉,我是來殺人的,怎變成育人的了?
他無奈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