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織田信長早早醒來,和今天的心情激動無關,單純是被炎氣燒醒。
藥水的效果正在不斷減弱,流刃若火的炎氣再次佔據上風,宛如有一大群螞蟻在身上盡情啃咬。
幸運的是,這一切都要在今天結束。
雪蓮花到手的話,就能和其他藥材混合,磨成藥膏塗在燒傷的身體,他就能告別折磨自己長達三百年的炎氣。
織田信長從水缸站起來,嘩啦的水聲驚醒旁邊沉睡的歸蝶,“信長大人。”
她的聲音糯軟,表情更是溫順至極,連勸說都不會用語言,只會用那一雙迷人的眼眸表達出內心想法。
“替我綁上繃帶。”
織田信長沒有被勸住,語氣掩飾不住興奮,“今天是出征的大日子,怎麽能讓部下看到總大將窩在水缸裡的畫面,我要親自去迎接他們!”
“嗨。”歸蝶眉目低垂,用毛巾輕輕擦拭他身上的水珠,再纏上一大圈繃帶,穿上亮紫色的和服。
他伸手拿起斬魄刀,插在腰間,踏著木屐邁出茅草屋外。
此刻天色剛亮,東方泛起魚肚白,其余方向還是灰青色。
山頂空氣清新,織田信長深深吸口氣,眼眸投向西方,能看見那裡有一座規模不小的城鎮。
那就是西十五區的中心,以區名琉月命名的琉月城。
整個區域的稅收都會聚集在城內,由後面趕來的收稅隊伍核實帳本,無誤的話,就會前往下一個區域。
“雪蓮花。”織田信長眼眸滿是渴望,告訴自己再忍忍,馬上就要過去了。
他移開視線,轉身走到一塊長滿青苔的石頭上盤坐。
歸蝶沒有服侍在旁邊,擼起袖子,去廚房準備七人份的早餐。
織田信長盯著狹窄的山道,晨霧朦朧,他心裡猜測是誰先到?
一定是那家夥吧,他心裡想著。
霧氣出現波瀾,兩道人影從裡面踏出。
最先的男人扎著銀色單馬尾,顧盼之間,神采飛揚,背著一個藍色大包袱,兩個卷起的草席橫在肩膀。
後面跟著一位面無表情的漂亮女人。
“哈哈,”織田信長發出豪邁笑聲,站起身道:“你沒事真是太好了,聽說你獨戰四名隊長的光榮事跡,我還擔心你今天不能來。”
白石吐槽道:“你落伍了,最新的謠言已經發展到我獨戰四名隊長,並擊殺三名隊長。”
當時四個番隊齊出的場面有多麽震撼,事後給人的感覺就有多麽狼狽。
居住在西一區的居民們通過自己的打聽,得到事情真相,自然不會滿足於簡單傳播這個真相。
你一言我一語,事情在人們的口中變得精彩起來。
織田信長笑了笑,望向他身後的涅音夢,“被你魅力折服,寧願拋棄副隊長職位,也要和你浪跡天涯的故事,總不會是假的吧?”
“都是一群閑得無聊的家夥瞎編,我還沒有帥到能讓女人倒貼的地步。”
白石踏上山頂,沒有繼續圍繞謠言的話題,單刀直入道:“我們什麽時候動手?”
織田信長回答道:“收稅部隊的核算需要很長時間,你不用急,先將行李放屋裡面,等我的部下到齊,立刻動手。”
白石點頭,大步走向茅草屋,將背後的包袱和草席隨意丟在桌上。
相較於他的粗心大意,涅音夢顯得很小心。
她背得小包袱裡面,裝的都是寶貝,平底鍋,
鹽油菜刀等等,不能隨便亂扔。 “歸蝶姐以前是開茶鋪,廚藝是非常棒,你可以去和她學一學。”
這次的行動,白石是不會讓涅音夢參與,也不想讓她待在原地發呆。
“好,”涅音夢一口答應下來,小跑向廚房。
白石返回到織田信長旁邊,問道:“山下來的是客人還是敵人?”
織田信長道:“客人。”
不多時,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出現在山道,大口飲烈酒,腰間配有一長一短兩把刀,衣發在風中飄揚,以極其灑脫的姿態朝著山頂邁進。
織田信長側頭道:“你應該聽過宮本武藏的名字吧。”
“他就是宮本武藏?”
白石面上浮現出一抹驚訝。
這個名字同樣是經常出現在日漫裡面,其登場地位往往是和劍道大師四個字掛鉤。
織田信長重重點頭道:“不錯,他創造的二天一流可謂是天下無雙。”
“哈哈,天下無雙,何足掛齒。”
宮本武藏大笑,高高拋飛手中的酒葫蘆,“信長公,別來無恙啊。”
織田信長一把接住酒葫蘆,咕嚕嚕仰頭喝幾口,絲毫不顧烈酒勾動炎氣, 放聲道:“開戰之前果然是少不了美酒慶功,你要不要喝?”
“我不喝酒。”白石搖頭,他沒興趣和兩個大男人間接接吻。
織田信長將酒葫蘆拋回給宮本武藏,順便介紹道:“他就是最近聲名大噪的疾風劍豪,白石。”
“喔。”宮本武藏目光有幾分探尋,如此近的距離,他完全感知不到對方靈壓。
那一把裝飾華麗的刀出鞘,會是怎麽樣的畫面?
轟。
蒼白的骷髏頭映入眼簾,述說著一個死字。
宮本武藏瞳孔放大,他,不對,是他!
宮本武藏立刻反應過來,這股強烈、肆無忌憚的殺氣不是從白石身上散發,眼眸望向琉月城,“信長公,你們察覺到沒有?”
“嗯。”織田信長冷冷說出一個字,托藥水沒完全失效的福,他的實力還能維持在一半以上。
琉月城那邊攪得靈子一團亂的凶暴靈壓,自然是瞞不過他的感知。
白石認得這股靈壓屬於誰,滿臉驚愕之色道:“喂,不至於吧,月底收個稅居然派更木劍八上場?”
織田信長繃帶之下的臉都黑了,明白這是誰的功勞。
藍染。
一定是那家夥通知護庭十三隊,然後才會有十一番隊隊長親自押送收稅的安排。
“呵呵。”織田信長喉嚨發出冷笑,眼眸並無退縮之意,沉聲道:“武藏,你有信心嗎?”
“有。”宮本武藏回了一句,他很久沒有體驗到這種還沒有交手,身體血液已經開始沸騰的昂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