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在偌大的眾神殿尋找到出入開關所在，他一個人不是不能做到，就是怕高速移動的話，動靜太大。

白石能夠瞞過十刃，瞞過市丸銀，卻無法保證，自己能不能瞞過藍染。

即便身處在大靈書圖書館，使勁讓靈覺向外蔓延，捕捉到超過數萬破面的靈壓反應。

他始終無法捕捉到，位於宮殿的那個男人。

到底是實際距離太遠?還是已經超越自己一個次元?

這些都是謎題。

他沒有破解之前，不敢輕舉妄動，想要采取穩妥的方法，從內部人員突破，獲取出入眾神殿控制室所在的詳細位置。

按浦原喜助所說，控制室的開關權力一直在十刃之間變動，那麽艾米露絕對是能知曉那個地方所在。

她是赫麗貝爾的從屬官，還不是那種單純的上下級關系，更像是一對感情很深的姐妹。

而且拉進和艾米露的關系不太難，她的脾氣暴躁，意味著沒什麽心機，只要找對門路，世上沒有拍不好的馬屁。

砰。

敵方水晶爆炸，白石主動起身道:“誒，要是能和艾米露大人一起玩，那該多好。”

“你別想了，圖書館對電腦的配額是有限。”

艾米露對眼前的新員工欣賞歸欣賞，還沒有到想要為他破例的程度。

“我去給您泡杯茶。”

白石笑了笑，等這位連跪的時候，就會想到他的好，想要讓大神帶飛。

到時候，他就能利用這款遊戲，拉進彼此的關系。

“嗯，”艾米露點頭，坐在他離去的位置，椅子還有余溫。

她看著234的戰績，馬馬虎虎，比她稍微強那麽一點點。

艾米露沒有立刻開一局，選擇查看自己的戰績，發現三個綠色對決在上面，把把人頭都超過十個，真是天賦選手。

她心裡有點酸意，退出戰績頁面，又開始下一局。

論人頭的話，她打起順風局，也是勇冠三軍，就是逆風局有點扛不住。

艾米露不想比不過自己的員工，她選擇用自己最強的死神角色出戰，山本元柳齋。

“艾米露大人，茶放這裡了，我先去工作。”

白石沒有旁觀指點。

沒人喜歡在打遊戲的時候，被旁邊的人指指點點，尤其是艾米露的暴脾氣，指點只會招來反效果。

他選擇躲遠點，到閱讀的區域，悄悄打量前台。

艾米露的聲音因距離關系，無法傳過來，只能看見她在那裡張嘴，又開始用語音輸入，和隊友們親切交流。

才多久啊。

白石心裡滴咕，轉身進入書架區，漫步在高高的書架之間，幽冷的空氣泛著書香。

連腳步聲都不免放緩，似是怕驚擾到時光。

他看著這些藏書，分為不同的區域，哲學、生物、歷史、輕小說等等。

對於哲學之類的高級娛樂，他的觀賞程度僅限於那些聽起來非常有逼格的話語。

通篇的話，他實在是看不下去，無法享受到哲學家的那種高級樂趣，只能享受低俗點的小說。

白石拿起一本輕小說看，發現世界不同，輕小說的爽點還是大同小異，那就是逆襲。

男主外表是普普通通的破面，真正實力強大到連死神都無人能敵，一直想過安寧的生活。

無奈邪惡的死神進攻虛圈，在危難之際，男主挺身而出，擊潰襲來的死神，又闖入屍魂界，和邪惡的死神戰鬥，策反死神的美女。

白石看的津津有味，忘記時間，直到察覺有靈壓接近，手合上書，放回書架，邁步走向大門那裡。

剛出書架區，圖書館的正門被人推開。

一位男性破面踏入圖書館。

他身穿純白的服飾，領口鑲有黑邊，留有黑色短碎發，雙眼之下有淺綠色的淚痕，頭頂的左半邊戴著盔狀虛骨面具。

烏爾奇奧拉。

白石一眼認出對方是誰，上前問道:“你好。”

“你是圖書館的新員工?”

烏爾奇奧拉問一句。

白石點頭道:“嗯。”

“幫我拿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

烏爾奇奧拉說完，雙手插在口袋，優雅地走向閱讀區。

按照大靈書圖書館的規矩是隻給讀者提供書籍位置，拿書是讓讀者去拿，還書才是員工幫忙。

這是避免有人圖方便，隨便將書放在不同的書架上面。

然而，烏爾奇奧拉是十刃之一，地位和普通客人不同，他自然是有那個權力，讓人幫忙去拿書。

這個權力不是他有意炫耀，只是拿書這種沒有意義的行為，做與不做都沒有意義。

而思考那種沒有意義的問題本身就沒有意義，那他就沒有必要去做，一句話讓別人幫忙拿就行了。

白石走到前台，問道:“艾米露大人，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的書在哪裡啊?”

艾米露連跪了，這一把又陷入守家狀態，暴躁道:“囉嗦，讓那家夥自己去拿，我們可沒有義務幫人拿書啊！”

“哦。”

白石點頭，喊道:“喂，你想要看什麽書自己去拿，我們不幫忙拿。”

“咳咳。”

艾米露被空氣嗆到了，視線從電腦屏幕移開，瞪向前台之外的男人，這麽勇嗎?

一般聽她這麽說的話，應該是自己悄悄去找，而不是當面拒絕。

再怎麽說，那可是十刃之一啊！

烏爾奇奧拉停下前進的腳步。

圖書館的氣氛愈發寂靜。

艾米露顧不得玩遊戲，跳出前台，擠出笑容道:“呃，烏爾奇奧拉，你不要介意，他就是新來的人，不懂事。”

烏爾奇奧拉側頭，沒有生氣，很平靜地問道:“我的書還能拿過來嗎?”

“當然能。”

艾米露一口答應，看著他繼續往前走，便回頭，輕輕朝前踹一腳道:“你傻啊，他是十刃之一，第五刃烏爾奇奧拉，難道你不認識他嗎?”

白石滿臉正色道:“我只是按艾米露大人的吩咐做事，他是不是十刃，和我無關。”

“你這個笨蛋。”

艾米露嘴上這樣罵著，表情是相當高興，道:“哲學區第三排，編號九十，你去那裡拿書給烏爾奇奧拉。”

“嗯。”

白石點頭，抬腳往那裡走。

艾米露躍回前台，繼續開始拚殺。

烏爾奇奧拉走到落地窗邊的凳子，靜靜坐下來，眼眸看著窗外景色。

在外人眼中，這位似乎在思考什麽。

實際上，烏爾奇奧拉單純是在發呆而已。

藍染大人賦予的有意義工作結束，剩下的時間都是無意義。

在這段時間裡，他喜歡用看人類的書籍打發時間，那些無意義的呻吟，搭配無意義的時間，算是一種合理的配合。

烏爾奇奧拉聽到腳步聲，視線從窗外回過神，出聲問道:“為什麽你剛才拒絕替我拿書的要求?”

白石將書放在他面前的桌上，回答道:“我只是遵守圖書館的規則，聽艾米露大人的命令。”

“忠誠嗎?”

烏爾奇奧拉慘白的臉龐沒有半點人味，問道:“如果我說要捏碎你的手腳，再敲碎你的頭顱，挖出心，你是否還能保持現在這樣的回答?”

“不會。”

白石果斷地回一句。

艾米露又不在身邊，沒必要表什麽忠心。

烏爾奇奧拉被這個想法弄得微微一愣，道:“人類還真是難懂，我還以為你會說誓死都不會背叛艾米露。”

白石如實道:“你要是不對我采取任何暴力的行動，我還是能喊喊口號。”

“是嘛，你的這份畏懼，都是源自於心的緣故，所謂的心，還真是一個麻煩的東西。”

烏爾奇奧拉喃喃，他在人類的文學上，多次看見心這個詞。

對於其是否存在，抱有很大的疑惑，他的雙眼能映照出一切，沒有什麽事物是他無法捕捉。

可他就是無法看見心。

無法映照的東西，就表示它並不存在。

他這個觀念又被一本書推翻，世界之大，絕對的觀念本就是意味著不絕對。

真要是絕對的話，就沒有必要強調是絕對。

為此，他曾和露比、蘿嘉討論過有關於心的話題。

露比總是一臉嘲諷，說是沒必要去理解人類的心。

蘿嘉和他一樣，內心都是虛無，沒有對生的渴望，也沒有對死的畏懼，無法理解心的意義，又在嘗試去理解。

“你說，我該怎麽樣才能嘗試了解到心呢?”

烏爾奇奧拉向眼前的男人發出疑問，“挖開你的胸膛，拿出你的心就能明白嗎?”

“別說這種恐怖的話。”

白石吐槽一句，隨口道:“去談個戀愛吧，只要愛上某個人，你就會明白心的感覺。”

烏爾奇奧拉若有所思，盯著眼前的男人。

白石急忙擺手道:“我說得戀愛是女人，不是和男人！

”

“哦。”烏爾奇奧拉移開對他的視線，轉向前台的艾米露，只要如書中一樣，向她告白就能明白嗎?

試一試吧。

烏爾奇奧拉起身，走向前台那裡。

白石眼眸流露出一絲思考，在阻攔和不阻攔之間，尋找最符合自己利益的方案。

砰，圖書館的大門忽然被粗暴推開。

艾米露抬頭想要訓斥，來人搶先一步喊道:“烏爾奇奧拉大人，藍染大人讓您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