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爐子好像直播中方修的那一尊!”
程妙妙的臉色從蒼白轉向紅潤,隻覺得他們棲身的神機爐,異常熟悉。
“會不會仙尊們煉製的器爐都是同一款啊!”
程戰低聲道,他抬頭看向縱身而起的方修。
後者身上也被血線連接,但與遠處天空中一百余名仙尊全力抗衡血線吸攝血氣的樣子不同,方修神色從容,彷佛連接在他身體上的血線,只是一根普通的紅色線頭。
“老哥,小方希看上去,好像比仙尊們還厲害的樣子!”
程妙妙也十分驚訝。
“方希也是一名轉世仙尊!”程戰頓了頓道:“他親口說的!”
“要破血陣,必須要盡快找出陣心,嫪兵一一旦吸取足夠的血肉精華,境界必將暴漲!”
方修在清河坊的屋頂飛奔,他躍上坊市最高的建築,向下觀望,想要分析血肉大陣紋絡的走勢。
但因為坊市內,屋舍密集,將絕大部分紋絡遮擋,想要在短時間內分析並模擬出陣圖,難度極大。
“獻出身軀,奉獻吾主!”
方修指尖如筆,在虛空中臨摹陣紋,高空中忽然落下三道血影。
三頭血傀嘶吼,濃鬱的血氣撲面而來,彷佛血海就在面前澎湃翻湧。
血傀大手一張,手掌正中的口器中噴出一蓬蓬血霧。
這些血霧飄而不散,觸碰在屋簷上,青瓦瞬間被腐蝕鏤空,但落在方修的衣袍上,卻連沾染都無法辦到。
一層薄薄的靈力覆蓋在粗布道袍上,百毒不侵、水火難襲。
“仙王耀世!”
方修隨手一拍,掌心處九仙玄陽燈印記忽隱忽現,拍擊在血傀胸口,直接打出了一個大洞,玄陽燈光沿著血傀傷口處蔓延,所過之處,寸寸湮滅,化為血霧。
方修連拍三掌,三頭血傀倒飛,消散半空。
“奇怪,這些轉世仙尊中竟然還有此等高手!”
嫪兵一驚奇的聲音,在整個清河坊市的上空飄蕩,層層疊疊,回音相互衝撞,無法辯解聲音發出之所。
“不過也好,血肉磨盤大陣中,生靈等級越高,進補的效果也就愈加明顯!”
嫪兵一哈哈大笑道,他聲音洪亮,氣勢磅礴,幾乎每一瞬間都在猛漲。
隨著地面上的移民血氣逐漸乾枯,雲空上的血渦中,一頭頭血傀不斷衝出,殺向百名仙尊以及方修。
由於血肉大陣威能不斷提升,血傀來越來多,仙尊們漸漸失去優勢。
施展術法間,身上的血氣因為靈力調轉用於戰鬥,抵禦血線吸力的能力越來越弱,不時有一縷縷零星的血氣被血線攝走。
“裝神弄鬼,微末伎倆!”
方修雙掌連動,拍散一頭頭血傀,更有磅礴靈力沿著雙足向地面滲透,卻是他運起地聽天視術,搜尋嫪兵一的位置。
隨著密如蛛網的靈網籠罩整個清河坊,各種聲音不斷被收納反饋。
“在那裡!”
不知過了多久,方修眸光一亮,他飛身撲出,向著清河坊一角極速掠去。
他身形如影,越來越快,周身光影波動,身軀忽然隱沒在虛空中,不見了蹤影。
“這小子有古怪,不但身影消失,連身上的氣機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清河坊一處陰暗的角落中,嫪兵一隱匿在一片虛土之下,他身上的每一處穴位,都生出一根或是數根不等的血線。
這些血線與整個大陣紋絡相連,源源不斷的將陣內生靈的血氣傳輸給他。
原本只有築基五層的修為,也開始以極快的速度增長。
但不知為何,就在他境界突破築基八層,
準備向著築基九層秒進時,體內忽然升起一股的巨大的阻力。不但無法向築基九層衝擊,甚至到了八層三分之一處後,就再也無法寸進了。
嫪兵一嘗試許久,也未能找到原因,只能暫時停止境界的提升,將血肉精華全部沉澱在全身的每一個細胞微粒中,一面強大肉身,一面儲存下來,等待日後修煉所用。
而就在他肉身強度不斷提升之際,一個斬殺了近二十頭血傀的奇異少年,忽然消失在了嫪兵一的感應中。
“除非他的境界高於我,否則不可能一點氣機都察覺不到!”
嫪兵一驚疑不定,剛想召集血傀,去少年消失之地仔細探查,忽然感到一抹危機將他鎖定。
“不好!”
嫪兵一顧不得其他,連忙縱身飛起,他自虛土中躍出,衝向一旁小巷,試圖向另外一處陣眼趕去,他胸前三寸的地方,一柄漆黑如墨的長劍自空氣中刺出。
嫪兵一奔跑太快,完全沒有察覺到身前的空氣中藏著劍器。
當他發現時,卻已經完全來不及了,黑隱劍就停在半空不動,嫪兵一自己就撞了上去。
將心臟插在了黑隱劍的劍身上。
“黑隱劍,你是方修!”
雖然心臟被長劍刺穿,但嫪兵一身為築基期八層修士,體魄更異於常人,這一劍並未威脅到他的生命。
但他眼中升起的驚駭,卻遠比受了致命一擊帶來的心理衝擊,更加嚴重。
“嫪兵一,在北甲湖的時候,我就很奇怪你為什麽很少修行,原來是另有提升境界的辦法!”
方修的身影自空氣中現身,他緩緩抽回右臂,黑隱劍在嫪兵一的胸口處一寸寸拔出。
“你易容了!”
嫪兵一看著眼前完全陌生的面孔,童孔劇烈收縮:“原來你早就知道了世界的真相,你出來多久了,是不是早就混跡在了移民之中!”
“有事才出來,沒事的時候,我其實一直都很宅的!”
方修笑了笑道:“說起來,還要多虧你的幫助,不然我也不能那麽快的發現!”
“我的幫助?”
嫪兵一捂著胸口不斷倒退,臉上浮現出疑惑不解的神色:“不可能的,我為了騙你,已經提前惡補了好多的歷史文化常識以及當年的流行梗流行詞!”
“只能說你弄巧成拙了,其實就算是一個時代的人,也不可能知道所有的熱梗和流行詞!”
方修笑了笑道:“更何況,你的說辭官方腔調太濃,缺乏生活氣息,有一種很不接地氣的感覺!”
他頓了頓道:“甚至,你都不知道宮廷玉液酒多少錢一杯,就和我裝起了同時代的穿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