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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門板快要合上的時候，一隻寬厚的手掌猛然從陰影裡伸出來，攔住了老板的動作。

　“哎呀媽呀！嚇老子一跳！”

　那老板猛地叫了一聲，隨後眼一花，兩個人影已經閃進了他的店鋪中。

　“你們！幹嘛的！”

　老板腿有點兒發軟，手中一松，門板子就脫了手，可是卻沒發出一絲聲音。

　離淵就好像提前預料到老板會嚇到松手一般，極其自然地接過門板，順手就給按了回去。

　見來人身手這麽好，老板臉嚇的都白了，哆哆嗦嗦道:

　“你們……我這小店沒啥油水，錢都在後堂，我給你們取去，求求你們別害我性命！”

　他話音剛落，離淵就問道:“剛才來的那人，找你幹什麽?”

　“啊?誰?”

　“剛從你這兒出去你就忘了?最好老實說出來，否則……”

　否則什麽，離淵並沒有說，但那老板看著離淵那碗大的拳頭，腿肚子一哆嗦，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裡忙不迭的說:

　“哦，我說，我說，別動手！他就是讓我改個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花芊芊不由得重複了一句，眼裡滿是疑惑。

　宮先生表演時所需要的那些臉譜都是戲中“淨”角和“醜”角的臉譜，有著誇張的顏色，怎會用到易容所需要的人皮面具?

　“說得仔細點！”

　一聽這兩個氣勢洶洶的人裡竟然有個女的，店老板懸著的心稍微安了些許，點點頭繼續說:

　“小的我會一些個易容機括的小手藝，是，是祖傳的，這人前日就來找我改一張人皮面具，今兒是來取貨的。”

　老板的回答讓花芊芊和離淵都有些意外，兩人對視了一眼，

花芊芊才看向老板問道:“那人皮面具是誰的樣貌，長什麽樣子?”

　店老板一臉為難:“兩位大俠，我就是給他改了改尺寸，沒有拓印，也沒描模子，您二位讓我怎給您形容呢?”

　哐當一聲，離淵突然間將腰間的佩刀重重摔在木桌子上。

　那店老板渾身一顫，嘴都嚇得咧巴了起來。

　“五兩銀子，天亮之前你將那面皮畫出來，不然，就等著吃刀，你自己看著辦吧。”

　離淵看都沒看店老板，後者能放下一顆雞蛋的嘴巴張了又合，好一會兒後終於說到:

　“好好好！我這就畫，我這就畫！”

　天空泛起魚肚白的時候，花芊芊和離淵重新回到了天火閣。

　“主子，有收獲嗎?”

　阿默很是擔心離淵二人，上前問道。

　離淵把懷中的一張豬皮卷放在桌子上:“那個宮先生就是趁夜出去取這個的。”

　秋桃和阿默把豬皮卷拿在手裡，發現上面仔仔細細地畫著眼睛鼻子，包括面部的弧線，額頭髮際線，鬢角。

　甚至是頭髮的位置都用筆草草標注，形成了臉部的輪廓。

　“這是……人皮面具?這人是誰?”

　秋桃翻來覆去看了兩遍，很是不解，宮先生大半夜跑到外面就為了這麽一張面具?

　“秋桃，你先把這面具的眼睛和鼻子位置這樣這樣剪開，一定要小心，咱們僅有這一張，別破壞了。”

　花芊芊半宿沒睡，已經有些恍惚，揉著眉心吩咐著。

　秋桃趕忙小心翼翼地把豬皮卷護在胸前，然後快步回屋去取剪刀一類的工具去了。

　花芊芊坐下後喝了口茶，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明夜宮先生就要去極樂之宴表演，他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去取這張人皮面具?！”

　“他的絕技是變臉，我猜測明夜他大概要當眾變出這張面孔，就是不知道，這個人是誰，用意為何。”

　離淵一邊說，一邊蹙眉分析，總覺得這個宮先生身上有個大秘密，也許與姬星火的計劃有關。

　花芊芊歎了口氣，“可惜咱們對西榕不太了解，這個時候也沒辦法拿著這面具到處打聽，要是能搞清這人皮面具是誰人的樣貌，也許這件事的答案就浮出水面了！”

　兩人說話的時候，秋桃走了回來，她看了一眼床榻上睡得不是很安穩的卓犽，對花芊芊道:

　“要不明日問問殿下，也許她會認得！”

　花芊芊看向卓犽，又想起了宮先生的那雙眼睛，覺得這件事也許真的跟小犽有關，便輕輕點了點頭。

　秋桃見花芊芊眼裡都有了紅血絲，心疼地道:“小姐，您快快和少爺去眯一會兒吧，這些日子你就沒怎麽休息好，人都瘦了，再這樣下去您的身子都垮了。”

　“我沒事，撐得住！”

　花芊芊淡淡笑了笑，因不想讓秋桃和阿淵擔心，還是乖乖站起了身，“那我去休息一會兒，等小犽醒了記得叫我！”

　……

　卓犽迷迷糊糊間從床上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揉著酸疼的脖子，一時之間腦子竟然有些空白，想不起睡前發生了什麽。

　她坐起身來，余光瞥見不遠處的銅鏡旁，靜靜坐著一個人，淡紅色的長袍剛好垂在地面，手中的木梳正認真地梳理著亂蓬蓬的頭髮。

　卓犽猛然一驚，困意頓時消散大半，下一刻，一聲尖銳的驚叫傳了出來。

　阿默第一時間推開房門，手按在刀柄環首四顧。

　花芊芊和離淵隻休息了半個時辰就起身了， 聽到聲音後很快就衝了過來。

　一進屋子，花芊芊也被嚇了一跳，因為秋桃正戴著昨天他們拿回來的那張豬皮面具，還不知道從哪搞來了一頭不像是頭髮的毛發粘在面具上，那樣子確實是有些嚇人。

　秋桃連忙解釋道:“我晨起與店裡伺候馬的夥計討了一些馬鬃，縫在面具上，想著這樣這面具就更完整些，便於讓殿下辨認……”

　秋桃見自己將主子們嚇著了，急忙將面具摘了下來。

　卓犽終於緩過神來，松了口氣，起身走到秋桃面前不解地道:“這個，是誰的面具?”

　花芊芊見小犽已經冷靜下來，就簡單把昨日跟蹤宮先生的發現說了一遍。

　“你說他的眼睛與我的眼睛很像?”

　卓犽臉上的疑惑更甚，接過秋桃手裡的面具看了看，但平面的面具根本無法讓人辨認出這面具上的人是誰，卓犽便坐到了銅鏡前，將面具小心翼翼貼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