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鴻聲看到「弗朗西斯·蝠山」這個名字的時候渾身打了一個冷戰。

  陸鴻聲的勢力已經很強大了，甚至可以說不懼現實世界一方的任何勢力。

  唯一讓陸鴻聲憷的就是這個弗朗西斯·蝠山。

  蝠山是全民修真的起始，同時也是疑似的位面「守護者」，他的存在，很可能奠定了現實世界政治格局的雛形，並將它維持到了現在。

  他的實力是如此之強，鏡花城海戰的時候，如果不是葉婉陰錯陽差地將薩克勒抓進紅蓮競技場的話，陸鴻聲都不敢想像薩克勒跑到鏡花城中心打開那枚戒指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

  面對這樣一個神一樣的人物，陸鴻聲是不可能不提防的。

  陸鴻聲甚至連信封都沒敢親自開，而是用了一個智慧機器人，在一間封閉的房子裡，在有監視的情況下打開了那封信。

  但是那封信上卻沒有什麼貓膩，看樣子，竟然還是蝠山的親筆信。

  這年代親筆寫信已經是非常罕見的一件事了。

  智慧機器人很正常地打開了信封，取出其中的信，並用機械眼將信上的內容通過網絡傳到了陸鴻聲的腕錶之上：

  「致張鴻音（陸鴻聲）傳奇：」

  「見信如晤。我曾以為張家在一百多年前已被我夷族，卻不曾漏下一位，如今這一位已經長大成人，成為我的掘墓者，命運流轉輪迴，令人感慨。」

  「張家之所以被夷族，是因為那代的張家家主，在元宇宙的智慧生命之中傳播正*教，給元宇宙的生物帶去人類的智慧，在一系列偏遠地域打造現實世界與相應元宇宙和諧共處的社區，甚至將元宇宙的生命帶到現實世界中來。而這一點，是我所絕對不允許的。為了不被張家逃脫，我在現實世界與元宇宙中同時製造了魔力天災，以絕後患。在此之後，我讓各地的行政公司嚴防死守，通過長時間的教育與輿論宣傳，終於基本杜絕了人類與元宇宙智慧生命合流的想法。」

  「沒想到這個想法，又在你和魏雪的手中死灰復燃。我曾經想過用同樣的方法葬送明蘭。但量子糾纏模塊的產生，又能讓人在很快的時間，不藉助空間法術就進行快速傳送。很巧合的，等我發現這項科技時，你又拿到了最多的量子糾纏模塊，在某個區域製造特大災難已經不再適用。你能救下魏雪，又搶先買了大批量子糾纏模塊，更是利用北美紙牌會的力量來幫你渡過難關，說明你在暗地裡盯了我很長時間。我輸得並不冤枉。張家有你這麼一位後人，也算是有後福了。」

  「你一定會好奇，為什麼我不允許人類跟元宇宙的智慧生命合流，甚至不允許過於先進的技術出現。來我這裡做做客吧，我會告訴你有很多話想跟跟你好好聊聊。我的空間坐標：，2411，，355。」

  「順便說一句，紙牌會的人我已經全部處理了。包括你的羅賓·安德伍德。你不用給他們收屍了。」

  「一直會等待你的：弗朗西斯·蝠山。」

  陸鴻聲嘆了一口氣。

  他知道，這是蝠山真正給他攤牌了。

  王見王，決一勝負。

  蝠山處理羅賓和她的紙牌會，或許是聽過了陸鴻聲銠色鈹而且護短的名聲，想用殺死羅賓來激怒陸鴻聲，引誘他去那個空間。

  不過蝠山真的誤解陸鴻聲了。他並不是對每一個女人都當成自己人並護短的。陸鴻聲的確讓羅賓產生過某種「錯覺」，但那純粹是因為陸鴻聲需要她和她的紙牌會罷了。

  他向羅賓保證一定讓她成為傳奇，那也是騙人的，陸鴻聲甚至都沒有精神寄生她。

  因為說實話，紙牌會裡所有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算得上社會的蛀蟲與高級渣滓。像羅賓這樣的，再漂亮也不可能被他所接受。最多最多，也只是利用完之後，饒她一命而已。

  所以對於蝠山清除紙牌會的人，陸鴻聲有的只是「外掛被封了」的惋惜，根本沒有報仇的想法，更不會蠢到去他指定的空間跟他決鬥。

  陸鴻聲不是一個莽撞的人。

  既然蝠山沒有直接找上門來跟陸鴻聲戰鬥，說明他並沒有找過來一擊必殺的把握。那自己就放心很多了。

  他想了想，通過精神分身跟阿什米塔溝通：「阿什米塔，給你一個任務，我給你一個空間坐標——你不用去派人試探，但我需要你想想，有沒有辦法鎖住這個空間，讓裡面的人永遠無法回到現實世界和元宇宙世界。我知道有難度，你就慢慢試。」

  接著陸鴻聲就把這封信放入了儲物戒指，不再理會。

  接下來的日子，還是該怎麼做繼續怎麼做。陸鴻聲相信，社會變革越大，弗朗西斯·蝠山的能量受限就越大。時間終究是在他這一邊。

  又過了兩年，魏雪、千代、阿什米塔、龍綾都相繼成為傳奇。

  這其中，龍綾的進化路線跟葉婉、風吟相同，陸鴻聲都沒有過多參與。進化之後龍綾也像葉婉和風吟一樣，擁有隨時擺脫陸鴻聲的能力——但同樣，因為有交珠的羈絆，龍綾也並沒有選擇離開陸鴻聲。

  而其他女孩：魏雪、千代和阿什米塔的晉升，陸鴻聲都是全程參與，並且將自己的精神寄生完全嵌入了她們的傳奇技中。

  理由嘛……其實就是陸鴻聲自私了。

  特別是魏雪和阿什米塔的能力對陸鴻聲來說非常重要，絕不能有失。而千代——她已長大，陸鴻聲也是絕對不會同意她走的。

  剩下唯一一位未成傳奇的波爾隆斯卡亞也已經是出神巔峰，晉升傳奇不過是時間問題。她的晉升，陸鴻聲也給她規劃好了，當然也不會給她任何離開自己的機會。

  除了女孩們一個個前程遠大外，明蘭的制度也擴散到了好幾個省份。陸鴻聲建立了類似於公有制企業的制度，大大地減少了企業聯合體對底層百姓的剝削，鼓勵人類與元宇宙智慧生命的共存與共同繁榮。

  他的一系列舉措大大地激活了百姓對於美好生活的嚮往與奮鬥的動力。陸鴻聲還逐步地放開一些魏雪研製的魔法植物提取液，讓百姓都能以相對低廉的價格進行修煉，一個真正的「全民修煉」的時代也正在到來。

  這是一個步入黎明的美好時代。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轉變。

  若說遺憾，或許是成為傳奇之後，基因變化過於激烈，陸鴻聲再也沒有讓其他女孩懷過寶寶。張星沉就成為他唯一的女兒。

  不過陸鴻聲也並不後悔。畢竟自己壽命已經算得上無窮盡，傳宗接代也已經不再有意義。

  九個精神寄生的空位，8個位置已經定下。剩下一個陸鴻聲考慮過姚金娘，俞美虹，石田萌美，甚至阮小萌，甚至還就納阮小萌一事取得了葉婉的同意——但最後都沒有實行。

  他不缺女人。留下一個空位用來寄生敵人或壞人，轉移壽元，挺好挺方便的。

  這兩年裡，蝠山又給陸鴻聲寫過兩封信。但陸鴻聲都選擇了無視。

  終於，蝠山給陸鴻聲寫的信裡面，不再是誠摯地訪問邀請，而是「三天後，寧海省全省將發生8級地震。欲知詳情，請來我的空間一敘。」

  「這老東西是越來越絕望了。」陸鴻聲哼了一聲。

  想了想，陸鴻聲放下蝠山的手寫信，通過腕錶吩咐吳文嬰：「你去通知電話通知全省，就說寧海全省進行一項為期兩天的防震抗災演習。」

  吳文嬰聽得一頭霧水：「這是什麼情況？防震抗災演習也不能說演習就演……」

  「蝠山警告我說，三天後他要讓全省8級地震。」

  吳文嬰立即接道：「明白，全省馬上動員！」

  「很好。你再派人發布一條新聞，就說我和我的全家，從明天開始將進行一場為期一周的環球旅行，這段時間將不執行公務。」陸鴻聲滿意地說。

  吳文嬰在腕錶那頭頓了一下。但她很聰明，立即就明白了陸鴻聲的意思：「你是想讓蝠山知道，就算他把寧海省掀翻了，也傷不到你，是嗎？」

  陸鴻聲怒夸吳文嬰：「果然跟聰明人說話就是那麼簡單——要不然你來當我的第九房小妾？」

  吳文嬰：「呸！」

  陸鴻聲跟吳文嬰的這種對話進行過很多次。吳文嬰曾經一度也以為陸鴻聲真想要她——但是後來發現陸鴻聲完全只是嘴上占便宜，心裡根本就沒想過要自己……

  吳文嬰幹活非常利索。很快，全省防震抗災演習，跟張鴻音攜妻環遊世界的新聞便傳遍了天下。

  三日後，寧海省什麼事也沒發生。

  一周後，寧海省還是什麼事也沒發生。

  ……

  在知道陸鴻聲是打定主意不跟他見面後，蝠山試著用他剩下的力量去跟陸鴻聲文斗。

  但蝠山擁有的企業雖然勢力依舊龐大，但完全固化的貴族階層，百年沒有過創新的老朽技術，不靠任何變通就日進斗金的壟斷營業模式，在陸鴻聲看來，完全就是冢中枯骨一樣的玩意兒，根本無法跟他帶領的的全新，富有生命力與創造力的公司和平民階層競爭。

  出身低下的火種的平民冒險者們，在得到了陸鴻聲提供的施展才能的機會後，他們能力的成長就像坐著火箭一樣突飛勐進。

  此時陸鴻聲已經不需要自己出手了。

  他培養起來的這些新人，就已經完全暴殺老牌壟斷企業的老古董們。陸鴻聲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保護他們的安全就行。

  很快，代表著原來統治階級的強大公司：寶金銀行、天神武裝、玄水傭兵團、三角洲安保集團、燈塔市政集團……紛紛丟盔棄甲，其經營範圍被一步步的蠶食。

  這樣又過了兩年，波爾隆斯卡亞也到了晉升傳奇的時候了。

  陸鴻聲將波爾隆斯卡亞叫到身邊，將葉婉、風吟、龍綾的晉階之路，與徐艷、魏雪、千代、阿什米塔的晉階之路都告訴她，然後親切地對她說：「我像相信葉婉、風吟一樣相信你。所以，你的前途，我想交給來選擇。」

  波爾隆斯卡亞眼睛一亮：「我想像葉婉姐那樣自由晉階。」

  陸鴻聲點點頭：「嗯……不行，你再選一條路。」

  波爾隆斯卡亞：「……那我要和徐艷姐一樣，永遠做你最忠實的女人。」

  陸鴻聲聽完後大為感動：「沒想到你居然自願和我永遠綁定，真是讓我太感動了，不枉我疼你一場！既然這是你的志願，好，我就成全你！」

  波爾隆斯卡亞：「……」

  就在陸鴻聲準備動用精神分身，接管波爾隆斯卡亞的身體進行晉階的時候，他和波爾隆斯卡亞突然同時生出一股警惕，兩人身上的魔法盾同時升起。

  一把短劍刺向陸鴻聲的胸口，不過並沒有刺入，而是在爆起一道金光後，被魔法盾彈開。

  一個身穿白色凋花高開叉長裙，黑絲高根，身材高桃，容顏絕美的褐發白人女子被魔法盾震得向後空翻了一周，落在了陸鴻聲與波爾隆斯卡亞的身前。

  陸鴻聲定睛看了這位「刺客」一眼：的確是一位大美人。

  不過憑著出神初階的身手，居然試圖刺殺兩位傳奇，估計腦子不太好使。

  看到波爾隆斯卡要抽出她的騎士長劍，那位褐發美人連忙叫了一聲：「停！我是來送信的。」

  「你是送信還是行刺？誰信你！」波爾隆斯卡亞臉色一沉。

  「我就是動手試試——沒有人會認為我一個小小的出神者，能刺殺得了大名鼎鼎的鴻音傳奇吧？」褐發女人撩開裙擺，將自己手中的短劍插進她大腿絲襪上的劍套中，站起身來，甩了甩輕柔的長髮，用非常好聽的中原話笑著說。

  「你中原話說得挺好啊。你是誰的信使？」陸鴻聲好奇地問。

  「叫我阿拉貝拉就行。我是蝠山大人的信使，也是他的女人。這幾十年，都是我在他的身邊服侍他。」褐發女人好整以暇地說。

  「你是蝠山的女人？」陸鴻聲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或許是陸鴻聲的表情太過直白，波爾隆斯卡亞忍不住別過頭去咳了一聲。

  阿拉貝拉微微一笑，仿佛好像預知了陸鴻聲的反應一般：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我做過你的很多功課。但首先，我想先把我家主人的信交給你。」

  說完，阿拉貝拉將手伸向胸口，然後變魔術一般，從裡面取出了一封書信。

  書信上的字體，陸鴻聲很熟了，一看就是蝠山寫的。

  「他到底想要什麼？我不會收他的信的。誰知道這信里藏有什麼鬼！」陸鴻聲一臉警惕地回絕。

  可是阿拉貝拉不等他拒絕，自己一手撕開了信封，取出其中的信箋。

  陸鴻聲嚇了一跳。

  但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信箋上也沒有任何魔法的氣息，似乎真就是一張非常普通的信紙。

  「放心吧。蝠山大人的確想過把你騙到他那裡去暗算你。但是你比他想像的更加慎重和精明。一年前他就已經放棄這個想法了。所以這是一封真正的信箋——他口述，我用中原語翻譯並親手寫的。」

  阿拉貝拉將紙張張開給陸鴻聲看。

  只見紙張上寫著一行行娟秀的中文，非常漂亮但過於糾結於字體形體美感，的確不是蝠山的字跡。

  陸鴻聲隔著三米遠，看向阿拉貝拉展開的信紙。

  只見信紙上寫道：

  「致張傳奇：」

  「你贏了。從你的舉動來看，你應該已經猜到了我的傳奇技是通過維持社會形態來擁有力量。我一向認為擁有規則技的傳奇，一旦其規則被人猜出，他就離滅亡不遠了。你猜透了我的傳奇技——我輸得並不冤。」

  「1992年，美蘇爭霸以蘇的解體與美的全面勝出。那時的我從心底認為資本就是人類未來的最終社會形態，於是在激動的心情中，我寫了一本書，叫作《歷史的終結》。但是我當時並不知道，這個世界因為我的下筆而發生了變化。」

  「對你來說可能非常難以理解——但是這篇《歷史的終結》產生了一個非常玄妙的力量，讓我們的地球進入了另一個時間線。作為這篇文章的作者，我第一個感應到了元宇宙的存在，並投資組建了梅塔公司，幫助當時的老總發現了元宇宙，並成為第一位人類出神者。」

  「我在成為出神者後得到的天人感應是：讓歷史永遠終結。只要保持歷史的終結，我就將擁有整個世界的力量。我並不喜歡這個力量，但我作為這條時間線的創造者，我只能選擇維持它的存在。」

  「張家的先人們在偏遠地方與元宇宙智慧生命合作的事跡，很可能破壞已經封死的社會形態，讓歷史重新滾動。所以我必須除掉他。魏雪也是一樣。」

  「不要怪我，我沒有選擇。」

  「但這樣的日子終於結束了。你戰勝了我，歷史的進程已經重新啟動。我也終於解脫了。謝謝你。」

  「我的力量隨著你改變世界的程度而削弱。寫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沒有親筆寫信的力氣，只能讓阿拉貝拉幫忙代筆。」

  「我告訴阿拉貝拉，等我死後就將我的顱骨打開。從我的腦漿之中可以找到一顆骨質球，它就是我控制世界線的力量之源。我讓她帶給你——因為你贏了，這個力量從此就應該屬於你。」

  「將它吃下，你將擁有我的全部力量。你可以隨意呼風喚雨，改變山川地貌；你可以掌握人心，讓世界對你臣服；你甚至可以永生不死，讓時間成為你手中的玩物。不用懷疑，這就是勝利者應該有的待遇。你有權力得到它。」

  「贏者通吃。阿拉貝拉以後就屬於你了。希望你能善待她，算是我殺死羅賓給你的賠禮。」

  「弗朗西斯·蝠山，絕筆。」

  「蝠山死了？！」陸鴻聲瞪大眼睛，「我不信！」

  「你能控制我，何不控制我，親自看我的記憶？這樣的話，你就應該相信了。」阿拉貝拉似乎早就猜到陸鴻聲會這麼說。

  「……那顆骨質球呢？」陸鴻聲問。

  阿拉貝拉伸出一翻，三根纖纖細指托著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灰白色的球狀物。

  這顆球狀物表面有許多疏鬆的孔洞，看上去的確跟骨質很像。

  「吃了它，你就能擁有世界——為什麼你不吃掉它？」

  「我不能。你控制我，你就知道了。」阿拉貝拉仿佛早就知道他會這麼問。

  陸鴻聲皺了皺眉：「你怎麼知道我能控制你？」

  「蝠山大人猜的。」阿拉貝拉說。

  陸鴻聲的出神技和傳奇技對外界來說一直是個謎，外界猜測最多的是他能讓自己的女人快速成長，但具體原理卻無人知曉。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別人猜他的出神技是控制別人——雖然不完全正確，但真的已經很近了。

  看來蝠山沒有少研究自己啊！

  陸鴻聲拍了拍手，整個房間開始快速旋轉起來。

  陸鴻聲此時正在施展空間法術，將這個房間的空間從主世界中剝離開來，成為一個獨立的世界。

  在此過程中，阿拉貝拉全程旁觀，完全沒有干擾的意思。

  將空間完全剝離之後，陸鴻聲拍了拍手：「行了。我現在告訴你我的傳奇技是什麼，聽完後，你選擇【同意】就行了。」

  接著，陸鴻聲說出了他的傳奇技。

  聽到陸鴻聲傳奇技的時候，阿拉貝拉波瀾不驚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的驚訝。看來陸鴻聲的模式跟蝠山猜想的還是有一點點不同。

  不過阿拉貝拉沒有遲疑：「我同意。」

  阿拉貝拉說。

  陸鴻聲立即分出一道精神分身，鑽進阿拉貝拉的體內，很快就完成了寄生。

  阿拉貝拉的記憶便如同一頁頁的漫畫書，擺在陸鴻聲的面前任他翻閱。

  他開始知道阿拉貝拉說她不行的意思。

  阿拉貝拉的職業是魔武士，但她的出神技非常特殊，稱之為「奴役」。

  不過這個「奴役」，並不是「奴役別人」，而是「被人奴役」。阿拉貝拉的出神技，僅在被人用各種手段強制且永久性控制後才生效。

  「奴役」的四個效果：

  【失志不渝】：阿拉貝拉會獻祭自己的所有力量，包括自己的記憶，行為控制權甚至生命……全都給主人，成為主人完完全全的工具和玩偶。阿拉貝拉永遠無法違背主人的任何命令，哪怕是被要求付出生命。

  【力量轉讓】主人可以選擇性將自己的一部分屬性與出神\/傳奇技複製給她——最多複製自身屬性的1\/2。

  【法力媒介】主人可以藉助阿拉貝拉的身體施展法術。但藉助身體施法需要阿拉貝拉與主人在同一個空間。

  【翹首盼君】如果阿拉貝拉沒有被控制，在此技能的反噬下，阿拉貝拉僅保留自身的基礎屬性（體力、精神、力量、體質、敏捷、智力、感知），無法使用任何法術。

  也就是說，當她被蝠山控制的時候，只要蝠山願意將自己的力量複製給她，她就是全世界僅次於蝠山的人。但是當蝠山死去，她失去主人後，她的力量僅剩下自己基礎屬性。骨質球的力量給她，她也無法使用。

  擁有這樣的出神技，難怪阿拉貝拉會心急火燎地求自己寄生她……

  ——這世界上居然會有人開發出這樣奇葩的出神技，陸鴻聲簡直是無語了。但是想想她的主人是「永生不死」的蝠山，一切又像是那麼的合理。

  陸鴻聲細細地查了阿拉貝拉的記憶，的確如她所說，蝠山死了。

  而死亡的起因，卻在幾年前的鏡花城之戰上。

  那時，為了保證北美艦隊的絕對勝利，蝠山將自己攻擊媒介——戒指送給了薩克勒，並叮囑他——只有在關鍵時刻才能使用。

  但問題是，薩克勒被葉婉拉進了獨立空間，無法感知薩克勒狀態的蝠山選擇相信薩克勒的判斷，悍然出手——整個範圍大招用在了葉婉一人身上。

  本來只要殺死了葉婉，一切好說。但問題是葉婉沒殺死。

  蝠山感覺到了有人在抵抗時間流逝。如陸鴻聲所猜的那樣，他選擇了賭一把。賭沒人能夠逃過時間的制裁。

  最後他失敗了。

  失敗的代價，除了薩克勒成為骨灰外，蝠山本人也受到極大的反噬。而這個反噬，讓他在未來數年內都無法施展能遠程直接「詛死」陸鴻聲的能力。

  蝠山最早和後面的幾封信，的確就是想引誘陸鴻聲去他的獨立空間進行擊殺。

  很可惜，陸鴻聲沒上套。

  隨著陸鴻聲日拱一卒的行為，蝠山的力量越來越弱，等到一年前的時候，蝠山實際上已經不具備擊殺陸鴻聲的力量了。

  這幾年中，阿拉貝拉從蝠山那裡複製到的力量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急劇減少——這就是蝠山自己力量急劇下降最明顯的證據。

  蝠山，已經被歷史遠遠地甩到了身後。

  而兩百多歲的他，在失去超越傳奇的力量後，也終於迎來了壽命的終結。

  陸鴻聲反覆檢查了阿拉貝拉的記憶，並讓錫銅複查，確認她的記憶不存在被人篡改的可能。阿拉貝拉沒有說謊：這封信，就是蝠山的遺書。

  陸鴻聲通過苟，終於熬死了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敵人。

  陸鴻聲有些想笑，又有些悵然。

  他本以為最後一仗，他應該是帶著一家老小，再叫上炬子，董建國等傳奇，甚至再拉上星洲群島的傳奇級大章魚，所有人一起齊聚對方藏身的空間，來進行一場曠世大戰。

  結果……對方就這樣死掉了。

  不僅僅死了，還掉下骨質球和阿拉貝拉這兩個大寶貝。

  骨質球先不去說它。

  先就說阿拉貝拉這臉蛋和身材——

  不對，就說阿拉貝拉這個離譜的出神技，簡直就是為自己量身打造。

  陸鴻聲原本就頭疼自己傳奇技的寄生位不夠。在阿拉貝拉成為自己的精神宿主後，繼承傳奇技的阿拉貝拉也可以寄生最少四個人——相當於幫陸鴻聲擴展了他的傳奇位。

  陸鴻聲原本還糾結最後一個寄生位到底給姚金娘，俞美虹，還是阮小萌，你看……

  小孩子才做選擇，我可以都要了！

  至於蝠山的骨質球……

  阿拉貝拉小心翼翼地將骨質球送到陸鴻聲的身前，眼中滿是熱切：「主人啊，您快服用它吧！服用了它，這個世界就是您的了！」

  陸鴻聲用手指捻起這顆骨質球，笑著問阿拉貝拉：「你聽過屠龍的勇者，最後也變成惡龍的故事麼？」

  阿拉貝拉點頭：「是的，您馬上就可以成為新的惡龍——」

  陸鴻聲輕輕一捏，骨質球在他強大的指力下碾得粉碎！

  阿拉貝拉和一直在旁觀的波爾隆斯卡亞齊齊發出一聲驚呼！

  「主人你——」阿拉貝拉尖叫一聲，拼命地伸出手去接陸鴻聲指尖滑落的骨粉。

  陸鴻聲揚聲長笑：

  「我已經擁有了全世界，何必再要這種東西？」

  -

  （全書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