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氣衝霄。絣
托尼握緊雙拳,喉結滾動了一下,憑直覺,他有種預感,現在雙方交手——自己會輸。
「走啦,還站著做什麽?」
發現托尼沒有跟進來,佔米轉身催促了一句。
「就來。」托尼聞言回神,低頭避開王建軍望來的視線,心情忐忑走入別墅。
站在書房窗邊的丁雲峰,見證王建軍修煉神打入門,滿意轉身坐下。
這個時候,佔米帶著托尼敲門進來。
看到丁雲峰坐在沙發剪指甲,托尼搓著掌心,表情尷尬叫了一聲峰哥。絣
「坐吧,今日你又來搵我咩事啊?還一來就跟我的人動手。」丁雲峰衝托尼揮了揮手,指指旁邊的單人沙發。
托尼挨了半個屁股,直言大哥阿渣在安南就快堅持不下去了,如果方便,請丁生再支持一點點……
「唉,托尼。
你說,這叫我怎麽說才好呢?
當初,你們回安南的時候,阿渣他是怎麽承諾我的?」丁雲峰放下指甲刀,掏出煙盒抖出一支點上。
托尼面色有些難堪,低聲回道:「丁生,這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我們也沒想到,安南那邊的局勢,居然變得現在這麽複雜……」
「可也不能三天兩頭來找我要支持吧?」丁雲峰哈了一聲,用香煙點了點托尼:「從開始到現在,你們三人給我創造過什麽價值?絣
你可知道,就連負責大爽口燒烤店的飛機,人家每年年終開會,他都能交幾百萬數上來。
而你們三個呢?
這些年,反從我這裡討走不少鈔票和軍火。」
「峰哥,我發誓,只要您再幫我大哥過了這一關。
後面無論你要什麽,只要在我大哥轄區裡面的,我都能幫您搞來!」聽出丁雲峰話裡有點準備放棄他們三個的意思,托尼急忙豎起三根手指。
丁雲峰打開報紙:「後面?
我看,你們應該沒後面咯。絣
今日的報紙講了,鑒於安南戰亂蔓延過邊境,桂滇兩部,正式挺入安南境內……」
「不……不可能……
我們安南內部,現在已經打成一鍋粥了,誰有余力招惹對岸……」托尼連連搖頭,可當他看到丁雲峰推過來的《羊城報》,他的話戛然而止了。
報紙上面的頭條十分搶眼,長槍大炮坦克車,有圖有真相,做不得假的。
手指顫抖拿起報紙,托尼看了幾眼,額頭滾下黃豆大小的汗珠。
「並非我不想支持你們三個,而是局勢糜爛,真的愛莫能助。」丁雲峰拍了拍托尼的肩膀,表情很沉重,眼裡笑意也很明顯。
見到丁雲峰真要不管,托尼急忙丟下報紙,跪下抱住他的右腿:「峰哥,看在我們三兄弟曾經幫興華公司鋪過路的份上。絣
借我一支血牙小隊,只要救出我大哥和三弟,我們仨兄弟的命,以後就是您的……」
丁雲峰一腳踢開托尼,背對著他,走出書房:「我是一個生意人,都不知你在講些什麽。
行啦!時候不早了,假如你想回去給阿渣和阿虎收屍。
這會兒趕去西貢,還能坐上最後一班發往暹羅的貨船。」
十幾秒後,托尼面色慌張衝出別墅,一把扯開車門,把油門踩到盡,飆向西貢碼頭。
王建軍好奇望著遠去的車尾燈,佔米走了過來,將安南三兄弟的故事,大概同他講了一下。
「這種反覆無常的小人,留下肯定是後患。絣
佔米哥,麻煩你幫我請個假,我現在追過去做掉他。」王建軍右手一晃,手上多了一把三棱軍
刺。
「阿軍!」佔米急忙喊住他:「收尾不是你的工作范圍,收起把家夥,跟我來吧,峰哥要見你。」
「這樣啊……」
「走啦,你都能想到的事,我和峰哥會想不到?」
將信將疑收起三棱軍刺,王建軍跟著佔米,走到丁雲峰的面前。
「峰哥。」
丁雲峰放下報紙,微笑指著旁邊的椅子:「我之前講過,只要你能在7日內,將那本《神打真解》修煉入門,我就請四目師伯上來收你入門……」絣
「峰哥,我的事不要緊,剛剛那個安南仔才是關鍵。」王建軍對安南人一向沒有好感,急衝衝打斷丁雲峰。
丁雲峰收起笑容,並指敲敲沙發扶手:「你知不知道,點解你是我的人,可今天我卻罰你和托尼一樣扎2個鍾頭馬步?」
「這……」王建軍聞言面色大變,他在佔米擔憂的目光中,對著丁雲峰輕輕搖頭。
丁雲峰抄起煙盒,抽出兩支香煙分別丟給佔米和他:「你有佔米給的名單,知道托尼不是以禮相待的自己人,今日你為什麽要對他留手?
難道我哥他教你,戰場上面遇到敵人,可以留手咩?」
「峰哥,我……」王建軍被丁雲峰問得啞口無言。
他從老家過來港島,面對這個陌生的繁華世界,嘴上不說,心裡還是有點自卑的。絣
尤其當他聽到托尼那句——你知不知道我和峰哥的關系。
從那一刻,王建軍就猶豫了,否則,哪怕他的腳受傷,只需開局亮出三棱軍刺,第一個照面,托尼不重傷,那都得掛彩。
「你在擔心什麽?擔心打錯人?
你王建軍是我的人,在自家的門口,你別說打錯,就算殺錯,那都我有給你兜著。
你是信不過自己的判斷,還是信不過我丁雲峰的為人!」丁雲峰盯著王建軍的雙眼,語氣森然:「你這樣,我怎麽放心把命交給你呢?」
「對唔住,峰哥,今天是我想差了!」王建軍哢了一個立正,羞愧著臉喊道。
「你不是想差了,你是想得太多!」丁雲峰走前一步,指著他的鼻子罵道:「從你過來港島第一日開始,小霞、黃大文、佔米,這麽多人同你強調過了。絣
你們倆兄弟是我大哥派來保護我們一家人的,你的身份不一樣,可到現在,你的腦子還沒轉過彎來。
我現在直接對你攤牌,你王建軍是丁家族長丁虎培養出來的,也是他選來保護我這個丁家二房的人。
你不是普通的保鏢,而是丁家二房托付性命的家將。
丁家培養你,信任你,你也能像我們信你那樣信我。
你可知道,外面同你站在一起那幫夥計來了幾年了?
七年!
他們比你先來淺水灣為我做事足足七年。絣
可到今日,他們之中,還沒人可以走進我這間書房,而你王建軍走進這間房間用了幾日?七日!」
「對唔住!峰哥!我不該辜負您的信任!」王建軍咬著牙關,大聲喊道。
他有想過,自己應該是被丁雲峰重用了,可他真沒想到,自己遠遠低估對方的魄力。
「別講對唔住!
我不想從自己人的口中聽到這三個字,現在還想去追殺托尼嗎,回答我!」丁雲峰冷聲問他。
王建軍挺起胸膛:「不想,峰哥你叫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嗯。現在放你半日假,滾回家冷靜冷靜。絣
今晚凌晨之前,你要齋戒沐浴,有人過去帶你趕去京專三號進行拜師儀式。
到時,叫你怎麽做,你就怎麽做,
其他事情不用你管,我會叫人幫你準備妥當的。」丁雲峰面色略微緩和,坐下打開一份報紙。
「是!」王建軍磕了一下鞋跟,短促有力回道。
看到氣質突然大變的王建軍,佔米暗暗咂舌,對方現在這個樣子,真與外面的龍盾精英和三家社團埋伏的暗哨大不相同了。
怎麽說呢……
現在的王建軍,似乎融合李傑和托尼身上的優點,既有前者的服從,也有後者的狠辣。
「峰哥,丁大哥手底下,真沒剩下的嗎?」絣
「佔米,這個問題,上次不是討論過了?」
……
意大利,威尼斯。
一艘小艇在岸上街邊藝人悠揚的風琴聲中,從古老的石橋底下穿過,船上一個大胖子,沙啞著聲音說道:「我一向信任你,我的孩子。」
「我也一直對您很忠心,我的教父。」一個相貌有點娘的白人青年,連忙回道。
「很好,那你就去趟港島,幫我殺掉兩個人,順便把蒙提蘇圖丟失的那批鑽石找回來。」
「啊?為什麽是我,我還在放假呢。」絣
「你可以不去,我也可以叫他殺了你,直接丟下船做死魚。」
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後,右手一直藏在大衣裡邊的大胡子。
白手套無奈歎道:「好吧!除了找回那些該死的鑽石,要殺的那兩個人是誰?」
「第一個是破壞我們和本地黑幫交易的那個小偷;
第二個是這個剛剛下野的港島差佬,他叫丁雲峰。
我允許你借用我在港島的關系和力量,記住,鑽石可以丟,安東尼家族的臉不能丟!
我現在飛去倫敦的卡特城堡,你最好快點給我一個好消息……」安東尼臨走強調了一句,帶著保鏢上了一部勞斯萊斯,緩緩開向機場。絣
白手套一來,啟德機場的地勤人員,馬上打電話給甘量宏。
隨著甘量宏在商界的崛起,這幫義海集團的員工,都很樂意私下為前太子爺做事,不僅大家可以撈點外快,也能落個人情嘛。
「好,我知道了。甘先生,這次多謝了。」男人婆抓著一部大哥大,笑容十分燦爛。
甘量宏在電話那頭微笑回道:「Mada,到時升職記得請我,擺酒也要發帖給我。
我們等你和藍保這頓婚宴,已經等了好幾年了。」
「這事好講啦,請都怕請不來呢,您肯賞面,我們倆公婆一定上門去請!」男人婆爽朗大笑,反而站在她身邊的藍保,有些不好意思對著循聲望來的路人點頭致歉。
扯了幾句,男人婆收了線:「走,先去刮邊緣人那個撲街出來演場戲。」絣
「啊,又要打他啊?」藍保揉揉拳頭,表情有點不忍。
男人婆嘖了一聲:「我們打他是在保護他啊!
如果不是這樣痛扁他,他早被道上的人斬成十八段喂狗了,還能當線人賺爆料費?」
藍保不敢多嘴,拉開駕駛座坐了進去,帶上未婚妻,直接趕來啟德機場。
為了搶在關淳前面抓捕白手套,今日除了十幾個過來飾演熱心市民的洪興古惑仔,只有他們兩公婆出馬,沒有驚動中區和灣仔一兵一卒。
停好車子,男人婆帶著藍保走進機場大廳。
望著面前幾百名行色匆匆的旅客,藍保無奈問道:「這麽多人,你有沒約他在哪個地方碰頭?」絣
「約他?幾年前我們去東非酒吧,就是被那個撲街擺了一道,那次你還中了槍呢,你該不會忘記了吧?」男人婆雙手叉腰,眼神銳利掃著全場。
藍保:「那次他也是被逼的,事後
也有擺酒給我們道歉了……」
「哎,你是老實人,哪知道這撲街打什麽算盤?
當初他在福臨門擺酒,那是峰哥派人去道上刮他,如果不主動出來認錯,有可能要被阿強他們灌水泥填海。
眼看躲不下去了,他這才出來認慫的。
一頓酒就把你擺平了,沒出息。」男人婆找不到邊緣人,有些不耐煩說道。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當初你擺平我,才用一杯酒呢。」藍保碎碎念,報了一點私料出來。絣
男人婆臉蛋紅了一下,雙手捂在嘴邊,對著機場大廳喊道:「邊!緣!人!」
喊聲猶如獅子吼,瞬間壓下大廳嘈雜的聲音,一個穿著吊帶褲,黑白豎紋襯衣的男子跳了起來:「我不在這裡!」
「你別跑啊!」男人婆撩起套裙,先是發出一波SP福利,然後她動作豪爽,揚著粉色三角旗,翻過欄杆追了上去。
藍保暗叫蝕本,一邊追著老婆,一邊擋著鏡頭。
原版劇情裡面,一個男人婆就打得邊緣人差點吐血。
現在加多一個藍保,兩人包抄加堵截,將他從男廁打到女廁。
待到兩處廁所裡面的旅客尖叫離開,邊緣人最多剩下半條命了。絣
「哎呀,別打啦,別打了,人都跑光了。」
「叫咩叫,所謂食得鹹魚捱得渴!
你這麽脆弱,還怎麽賺線人費啊?」男人婆捶了最後一下,無視邊緣人的哎呀聲,探手從裙下掏出一張紙幣:「呐,這裡預發20元線人費,給你買支跌打油,夠意思了吧。」
「20元?」邊緣人一臉嫌棄搶過鈔票:「真是開玩笑,20元買盒飯已經很勉強了,還想買藥油?」
擰開水龍頭衝了一下牙血和鼻血,邊緣人甩了甩手,對著男人婆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還不如放慢一點動作,讓我睇多1秒……」
「啊!」男人婆尖叫一聲,呼呼先給對方兩巴掌。
藍保接著兩拳過去,打得邊緣人把中午的盒飯吐了出來。絣
抓起抱著肚子慘叫的邊緣人,藍保屈指威脅道:「我看你不是皮癢?而是眼睛有病,不如我幫你挖了,直接換一對新的得了。」
「別……別,是我自己嘴臭,兩位警官,有事好說。」
藍保用力將他推開:「瑪德,早這樣不就行了?我來問你,最近在中區,有一宗鑽石搶劫案,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賣方是一個意大利鬼佬,買方是本地銷贓大戶司徒不仁。
只不過,這批貨在交易過程中,被一個名叫金剛的本地人劫走了。
現在,和聯勝、洪興以及九龍城寨裡面的義群,全特麽在刮這個人呢。」
男人婆和藍保相視一眼,拍了拍邊緣人的肩膀:「不錯嘛,消息挺靈通的。」絣
「那是當然,做我們這一行,消息不靈通還混個屁啊。」邊緣人一邊笑著,一邊指著自己腦袋:「不止消息靈通,還要腦瓜靈活,這樣才能在黑白兩道生存下來呢!」
「很好,我現在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
我的上司不讓我接大案子,可不接大案子我就升不了職,這樣怎麽破?」男人婆故意問道。
邊緣人哦了一聲:「這容易,繞過這個上司,然後破一件驚天大案。
只要提前備下記者和媒體,在案破的第一時間炒爆起來。
你就算不想升職,上邊都要安排你升的。」
「案子現成,嫌疑人也抓到了,可是受害人不願意報案,現在立不了案。」藍保收到老婆眼色,緩緩走了過去。絣
「那更容易,安排一個人去報案不
就行了,順便還能領取熱心市民的錦旗和獎金呢。」
「哦,腦瓜果然靈活哈,那你這位熱心市民,不介意幫我們這個忙吧?」男人婆亮出配槍,食指插在扳機孔,冷笑對著邊緣人甩著。
邊緣人見狀徹底傻眼,現在還不知對方搵他做什麽,他就真是白癡了。
幾分鍾後, 邊緣人在一堆提前備好的材料上簽名打指模,苦著臉說道:「二位,我這次幫了你們,以後肯定得轉行了!
當年在東非酒吧的事,總該可以兩清了吧?」
「行!這次過後,我會安排你去南洋避避風頭,以後要在那邊定居還是回來做正行,我們都能幫你的。」藍保收起資料,搭著邊緣人的肩膀走了出去。
肥蛇基帶著幾個馬仔,站在廁所外面食蕉。絣
看到幾人出來,他走了上前:「就這個人嗎?」
「是的,基哥。這幾日就勞煩你看住他了。」
「哎,說這個,大家朋友來的!記得啊,將來擺酒,必須發帖給我,要不,我真會不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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