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段二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又齊齊看向魏簾。
二人默契達成共識:你這半路殺出來的算是什麽東西?
段連生故作靦腆看向魏簾笑道:“既然這位道兄要先賦詩一首,那便先請吧。”
他出身玄門,且又受眾多教習看重,能叫人一聲“道兄”算是極為客氣了。
話雖如此,但他卻刻意放出築基後期修為向魏簾施壓。
魏簾也不在意,微微一笑對著紅荔道:“姑娘所彈之曲,道盡的是殺敵而勝的酣暢淋漓,但我卻從姑娘的曲中庭出了許些哀歎和不甘……是也不是?”
紅荔點了先頭。
先祖何等風光,她如今卻淪落到這個地步……
魏簾隨後開口道:“昔有將軍弓百石,飛矢流星破十萬!尤今還聞將軍勇,卻在紅樓古弦中!”
這詩呢,並非他隨意杜撰,而是他在鎮妖城時,下層兵卒常會念的幾首打油詩之一。
此情此景拿來,卻也正合適。
詞不算多麽華麗。
但紅荔聽完後,卻不覺已紅了杏眼。
昔有將軍弓百石,飛矢流星破十萬!
說的不正是她祖父破十萬蠻軍時的神勇和意氣風發嗎?
尤今還聞將軍勇,卻在紅樓古弦中!
說的又是她當下的處境。她如今的琴音中,依舊還有當年先祖的意氣風發,只是可悲的是她如今也只能在風月之地向人訴說她先祖的意氣風發了。
“此詩可有名字?”她看向魏簾,是真的有些動容。
“依姑娘之曲有感而發,故又無題。”魏簾回道。
這個時候就得故作玄學和謙虛一些。也算間接把給詩命名的權力給了紅荔。
果然,紅荔看向魏簾的眼神多了幾分欣賞之色:“依公子所言確實無題最好。”
她如今淪落此地,若真以昔年先祖的事跡去命名此事,卻要惹人貽笑大方了。無題,卻也最好!
後面段連生和周丙甲雖也作出了詩,但不是辭藻過於華麗,很難禦此情此景契合在一起,就是詩句表達的內容過於平淡。
與魏簾相比,都差了一些。
那麽毫無疑問,今天紅荔會留下魏簾。
“切……只是呈口舌之利而已,修為卻見不得多麽厲害。”段連生一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的表情。
魏簾沒有說話,而是隨即也放出了自己的修為,對著段連生道:“倒是也巧了!我今年也二十歲。”
“築基後期修為?”眾人對於魏簾展現出來的修為感到吃驚。
“胡說!他就算修為和我一樣……怎麽可能也二十歲?敢不敢讓我用量天尺測一測你的骨齡?”段連生從隨手的儲物袋中取出一把尺子。
量天尺,算是修行界中常用來測量人骨齡的一種靈器。
可隨後隨著量天尺測量結果出來,眾人知道魏簾並沒有騙他們,並為之大驚。
二十歲的築基後期修士。
這可是和段連生一樣的天才!
可這樣的人,他們卻沒有聽說過?難不成這人也是“玄門”學府裡的弟子?只是此前名聲不顯。
眾人紛紛猜測起來。
一些人更是收起了此前對魏簾的輕視,覺得這樣的人很值得結交。
紅荔更是笑著道:“魏公子也算是修行英才了!”
這邊有人意氣風發。
另外一邊周丙甲的臉色很差。
這些日子來,他算是在紅荔身上花了很多銀子。
為的就是今日睡她…… 可現在他養了這麽多天的白菜,卻要被別人給拱了,這是什麽道理?
這個時候,他腳下一直踩著的那名金丹修士卻露出一臉諂媚道:“小主子,我卻有個辦法,趕這個魏簾出去,還能讓他惹一身官司……”
周丙甲怒意消去幾分,冷哼一聲對他起來道:“起來說話。”
那人俯在他耳邊說啦幾句後,他頓時眉開眼笑道:“好啊!這個主意妙啊!小爺我這就叫這姓魏的原形畢露。”
紅荔這邊她收起古琴,對著眾人道:“還請諸位請回吧……今日紅荔便隻留魏簾公子一人了。”
許多人聞言,不免連聲哀歎向魏簾投去幾分羨慕。
因為今夜會是這位紅荔的初次……
紅荔則表現的心事重重。若非家道中落淪落至此,她何必要在今日作賤自己,只希望這位魏簾公子是良人吧。
哪怕今日過後,他日後不再來看她, 她也希望他能記下今日為他彈過的曲……
“且慢!小爺我丟了一件東西!”周丙甲卻在此時高呼出聲,聲稱自己丟了一件價值千銀的東西。
“價值千銀?那可了不得啊!”有圍繞他的狗腿子裝模作樣找了起來。
最後,還是那名金丹修士在經過魏簾身邊時突然抬起頭看向魏簾道:“你是不是偷拿了我家小主子的東西?”
“笑話!我拿你們主子東西做什麽?”魏簾好笑。
“那你敢不敢拿打開你的儲物袋讓大夥兒看看?”金丹修士高升呼到:“不敢?那你就是拿了唄!”
“好手法!”魏簾冷笑一聲,明白對方這是給自己設了一個局。
自己要是不打開儲物袋,對方就會咬定你拿了東西和你不死不休,可你要是打開……
隨後,魏簾打開了儲物袋,果然在裡面發現了一顆不屬於自己的寶石。
果然,這就是面前這位金丹修士趁他打開儲物袋時的空檔放進去的。明顯就是要栽贓他。
“你說你沒拿?可這是什麽?”金丹修士大喝一聲,雙眼大瞪道:“你這是想渾水摸魚,欺負老實人啊!怎麽說?要抓你去神京府嗎?”
神京府雖設在下城,但上城也是孟今城的一部分,自然也歸他們管。
“我說呢……難怪你剛才靠近周公子!”段連生腦子轉的很快,隨口就胡謅出一句,給魏簾髒上加髒。
他不喜歡周丙甲,但現在更討厭魏簾。
他一出口,跟著他的那些人都是諸如此類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