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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之寒門崛起》九十七、士庶不同坐
蕭欽之三言兩語就鎮住了場子,這讓徐邈在信任感加深的同時,不免感到些許落敗,這大抵是人格魅力所然吧,徐邈給自己找了一個借口。

但徐邈是有傲氣的,有自己的思想,其不願成為一個行動的傀儡,在得知了蕭欽之的全盤計劃後,立即開始縝密的分析,以及完善工作。

蕭欽之寫了兩份信箋,一封是給母親的平安信,言及已經入學,一切正常;一封是給胖老八的,主旨就兩個字“搞錢”,速速帶著“牌九”來吳郡。

趙氏兄弟自告奮勇的領了這個差事,他們兄弟倆能從大西北一路逃難至江左,吳郡與武進這區區兩百裡水路於他們而言,不過是彈指一瞬間。

六月八日,清早,趙氏兄弟攜帶兩份信筏,輕裝上路,從吳郡出發,預計一個來回三天即可走完。

而這一日,對於“吳郡四小才子”來說,卻是不怎麽友好。

恰逢休沐日,煙山別院,早上的濃霧染濕了綠叢,朝陽剛探出一個腦袋,燥熱遲遲不見蹤影,正是一天裡睡懶覺的好時機。

昨兒,陸禽的人狠狠的坑了一把賀損,晚上慶祝到了大半夜,這會讓睡得正舒服,不巧,他親哥陸俶殺來了。

陸禽生平最怕兩人,一人乃是他父陸始,動不動就棍棒伺候,另一人便是他哥陸俶,雖不動手,但軟刀子般的話字字誅心。

“明年我要去建康,與其留你在吳郡丟臉,不若隨我一道去建康吧。”陸俶撚著繡帕擦汗,瞅著不爭氣的弟弟,細語軟噥的戳刀子。

就一句話,戳的陸禽的心窩子都要碎了,去建康比蹲大獄更甚,就陸始那個暴躁性子,見著小兒子如此不成器,三天一小打,兩天一大打定是少不了。

陸禽慌了,趕忙瘋狂搖頭,卑微祈求道:“阿兄,我知錯了,再也不敢了,你就行行好。我不去建康,阿父會打死我的。”

“呵——”陸俶細哼一聲,嗔了一目陸禽,啐道:“去建康被阿父打死,也好過留在吳郡丟臉死。”

“阿兄,你來,定是因為我們與那個寒門子打架之事,丟了臉。你放心,我們絕不會丟臉的,只是最近無聊了,逗他玩玩而已,什麽文約武約的,也就他信了真,我們有一萬種方法讓他輸。”

陸禽一陣劈裡啪啦的說著,抬頭瞥了一眼,見陸俶不為所動,又急忙解釋道:“我們之所以留著他,是想用他來羞辱賀損。啊兄,你想啊,賀損整日裡耀武揚威,牛的差點要下田耕地了,連我們四家都不放在眼裡,要是他們被蕭欽之那一幫卑劣的寒門子給羞辱了,豈不是痛痛的打了他們的臉?”

末了,不忘補充道:“我們這回可沒莽撞,用上了計謀,張庸說,這叫......這叫鷸蚌打架,打漁得利。”

“咳咳——張庸拜見陸世兄。”門外旁聽的張庸,簡直聽的臉都黑了,趕忙出聲,其身後跟著怯怯的顧敷與朱樉,三人一道進來行禮。

“張庸,你來了正好,快給我阿兄解釋解釋啊。”陸禽眼一亮,見援兵來了,忙不迭求援道。

張庸真想一腳踹了陸禽,讓他趕緊閉嘴,都這個時候了,還廢什麽話,乖乖低頭聽訓就是,還鷸蚌打架,那明明叫鷸蚌相爭,沒文化真可怕。

急忙睨了一眼陸禽後,而後又輕微搖搖頭,示意陸禽不要瞎說話搗亂。

“這餿主意是你出的?”陸俶俏目瞥向了張庸,軟軟的細語一句,卻是深深的刺痛了張庸。

“還請陸世兄明示。”張庸不服道。

“你怎就不想想呢?你在利用蕭欽之羞辱賀損,殊不知,

他也在利用你,製衡賀損報復,彼此彼此罷了。”“有什麽不對麽?”張庸不解,這不是已經達到了羞辱賀損的目的了麽。

“士庶不同坐,他一介寒門,在這場較量中,已然與你們平起平坐,你說,他是不是技高一籌?”

張庸傻眼了,懵逼了,滿心以為自己使了一招好算計,豈料為他人作嫁衣,經陸俶收納閻良與點破,幡然悔悟:“世兄,我明白了,賀損那邊暫時先放放,我這就帶人滅了蕭欽之他們,不死也要脫層皮。”

陸俶嬌柔冷笑道:“不急,等我說完,再去不遲。”俏目看向了大個子朱樉,道:“你們四人當中,你武藝最高,理當承擔保護之責,何故讓他們三人受傷?”

最後瞪向了顧敷,“無錫華氏與你顧氏同縣,三月之事,傳的沸沸揚揚,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讓華教有隙可乘,造就了今天的局面。此事因華氏而起,而華氏既是無錫所屬,便由你顧氏去解決,以後非得到允許,華氏之人,不準進入吳郡,若是有誤,唯你是問。”

顧敷匆忙點頭,連連道是,心裡卻是已經將華教罵翻了天,悔不該收華教的錢。

陸俶嚴訓了陸禽與張庸二人,輕斥了朱樉與顧敷,俏目凝視,威嚴道:“蕭氏年底就要升為士族,雖是末流,但身份已然不同,傳出去,也好封人口舌。 另有,既然答應了與人文比,便用文比來解決,其余一些不上台面的小伎倆,都不要用了。若是再讓我聽到你們鬧出了笑話,丟了臉,屆時我代表四家,定對你們四個嚴懲不貸。”

張庸急了,他們四個腦子裡全是水,稍微一晃動就“duang,duang響”,是一點墨都沒有,正兒八經的哪裡能比的過蕭欽之,不免心急道:“世兄,這——這如何文比啊?”

陸俶繡帕掩著鼻子,蔑笑,嗔目道:“自己想辦法解決。”

...

...

於是乎,張庸在還沒有想到好辦法之前,先是譴人放出了蕭氏年底就要歸於士族之列的消息,另一就是率先提出文約延遲一月的請求。

豈料,蕭欽之正有此意,為了彰顯大度,爽快的答應了,倒是賀損又莫名的被氣著了,只能將復仇之事,也延期了一月。

賀損內心瘋狂咆哮:“蕭欽之,這個仇我賀損複定了,天王老子來了也不管用,我說的。”

蕭氏要成為士族這個消息,不脛而走,在寒門中引起了一陣喧嘩。

徐邈是既羨慕,又欣慰,有了士族這個台階,蕭欽之定可一展雄心壯志,前途一片光明,然徐邈每每想及此,不免為自己感到難受。

“寒門最高定六品,而士族最次也是六品,欽之兄,我真羨慕你。”徐邈端著一個酒樽,凝望著茫茫的夜色,心中的失落在無限放大。

蟲鳴蛙聲,晚風陣陣,昏黃暗影,燈下圍坐著幾人,正在夜飲,蕭欽之不知該如何安慰徐邈,畢竟自己是既得利益者,隻好舉杯邀酒共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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