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也,我…我最喜歡你了!”
在流星與月光的照射下,田中璃乃的眼睛裡閃爍著美輪美奐的光彩,臉龐也紅得似晚霞一般美好。
微風吹過,她的發絲飄落在荒村拓也的額頭上、眼睛上、鼻子上、嘴巴上,有些瘙癢,好像他那被敲開了一絲縫隙的心一樣…
盈凸月,好像也不見得比滿月差。
“想要和拓也用同一個枕頭,和拓也用同一張被褥,想要每天第一個和最後一個看到的人都是拓也,想要睡覺的時候也這樣抱著拓也…”
少女的話就像決堤的洪水一般,當它突破了第一道防線,那麽那積壓許久的洪水便會奔騰飛泄,任何事物都阻止不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想粘著拓也,一刻也不想松手,無論遇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我都想第一時間分享給你,幹什麽都想拉著你一起”
“想讓你時時刻刻都能感受到我的心情,喜悅也好,難過也好,一切的一切,我都想讓你知道,也隻想你知道!”
“在聽到岩浪桑宣布亞絲娜的聲優是我的時候,我高興得哭了出來,不是因為拿下了主役,是因為我成為了拓也的女主角!”
…
田中璃乃說了很多很多,嘴巴也一直在動個不停,可荒村拓也卻罕見得沒有覺得吵鬧,只是靜靜得聽著。
田中璃乃突然停了下來,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深深得吸了一口氣。
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味在她的鼻子裡彌漫開來,她分不清這是衣服上的氣味還是荒村拓也所用的沐浴露的香氣,總而言之,不管怎麽樣,這種味道都讓她無比向往。
但是向往的不是味道,而是味道的主人。
“拓也,你身上的味道好好聞啊…是衣服上的嗎”
“應該是。”荒村拓也點了一下頭,又說:“我裡面就穿了一件毛衣,外套脫給你我會感冒的。”
“拓也!這個時候就不要說這麽煞風景的話了啊!”
“比起這個。”荒村拓也拍了拍腰間的手,“你現在可以松開了嗎?我一直壓在你身上,怕是不太好吧?”
“啊…啊!”反應過來的田中璃乃大叫一聲,慌張得松開手。
荒村拓也站了起來,有些好笑得看著她,現在的田中璃乃哪裡還有半分剛才的果斷勇敢,她現在連看都不敢看他,索性把眼睛閉上。
他頓了頓,說:“我…”
就在這時,一層層雲霧遮蓋住了月亮,湖面上的光亮減少了許多,只剩下流星還在苦苦支撐。
荒村拓也頓時冷靜了下來。
他無法判斷田中璃乃這些話是對誰說的,是原主呢?還是自己?
他來到這個世界上,一直頂著原主的身份生活,潛移默化下他也一點點開始進入了“荒村拓也”這個角色。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是“荒村拓也”,他與原主在生活習慣、性格、愛好等等,各種方面都有些巨大的割裂感。
哪怕有著業界人士都認可的演技,哪怕他能把“荒村拓也”這個角色演繹得再好,他也只是他,不可能成為真正的“荒村拓也”。
他無法頂著這層身份接受田中璃乃的好感,如果就這樣接受,接下來留給兩人的只有一眼見不到底的痛苦。
見他一直沒有說話,田中璃乃睜開一隻眼睛,卻看見荒村拓也有些疲憊得閉上了眼睛。
“拓也,你怎麽了?”
“不。”荒村拓也搖了搖頭,“沒事。”
一股從來沒有過的疲勞感襲上全身,讓荒村拓也有一種想要撕下表面這層偽裝的衝動。
自己一個陰差陽錯闖進她生活的陌生人,
真的可以比得上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青梅竹馬嗎?荒村拓也知道,並不能,現在田中璃乃對他所表現出來的好感全部都是建立在“荒村拓也”這層身份的前提之下。
“唉…”荒村拓也睜開眼睛,“我們回去吧,盈凸月比起滿月果然還是差了點意思。”
“可是…可是…”田中璃乃焦急得指著天空,“還有流星啊!沒有看到滿月我們還可以就在這裡看流星啊!”
荒村拓也抬頭一看,流星拖著尾巴墜入天際,消失得無影無蹤。
“流星…也飛走了,回去吧。”
“我…我知道了…”
…
從野尻湖回來,荒村拓也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田中家,而是目送著田中璃乃走進家門後,獨自去了隔壁的新津家。
按響門鈴。
沒過多久,新津誠提著一罐啤酒打開了門,看到面前的荒村拓也後,挑了一下眉毛,揚了揚手裡的啤酒。
“喝點?”
茶幾上擺滿了東倒西歪的啤酒易拉罐,兩個男人毫無形象得癱在沙發上。
“荒…嗝…荒村桑,沒想到…嗝…你酒量這麽好啊…嗝…”
新津誠拿著一罐啤酒,一邊打著酒嗝,一邊往嘴裡灌啤酒。
“還行。”
新津誠放已經空了的罐子,站了起來,猛吸一口氣,長長得打了個嗝,聲音振聾發聵。
荒村拓也還從來沒有見識過這麽恐怖的嗝,為表對新津誠的佩服,他情不自禁得拍了拍手。
“厲害。”
“荒村桑,不要取笑人啊!”新津誠有些尷尬得撓了撓頭, 對著荒村拓也放聲大喊。
“我可沒有。”
“荒村桑,你心情不好?”
“怎麽說?”
新津誠從茶幾上又拿了一罐酒,拉開上面的拉環,“這不是很明顯嗎?雖然神態表情都沒有表現出來,可是誰又會在大晚上跑到一個認識不到三天的人家裡喝酒呢?”
“有道理。”
“和田中小姐吵架了?”
“算不上吵架。”荒村拓也搖了一下頭,看了一眼已經見底的酒罐,把它隨意得丟在茶幾上“但是也沒差,可能比吵架還嚴重。”
“哈…”新津誠打了個哈切,長長得伸了個懶腰,“那就比較麻煩了,你們這些小情侶之間的東西還真是有夠複雜的。”
“我和她可不是情侶。”
“不是嗎?”新津誠有些戲謔得看著荒村拓也,“嘛,不過也沒差,田中小姐看你的眼神就很不一樣,不是情侶就是還處在曖昧期。”
“新津桑很有經驗?”
“好歹我也是漫畫家、動畫監督外加編劇啊,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新津桑不屑得扯了一下嘴角,“不過我也給不了你什麽有用的建議。”
“你不是很有經驗麽?”
“是這麽回事,但是我名下電影裡的男女主從來沒有真正在一起過啊。”
“那就麻煩了啊…”
“有什麽麻煩的,既然不能解決問題,那就逃避嘛,雖然有點可恥,但是很有用。”
荒村拓也的眼睛抬了抬眸子,緊緊盯著新津誠,說:“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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