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後,荒村拓也直接開車把佐倉凜音送回了千代田。
期間兩人一路無話,佐倉凜音因為羞澀沒有主動搭話的意思,而荒村拓也也樂得清閑,車子很快便抵達了她家。
“今天就不要回事務所了,明天也是。”荒村拓也拉上電子手刹,轉頭看向坐在副駕駛位上的佐倉凜音,“好好休息兩天。”
“哦…好…”佐倉凜音低著頭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下了車。
緊接著,她又小跑到主駕駛位這邊,敲了幾下車窗。
咚咚!
荒村拓也打開車窗。
“佐倉,你還有什麽事…”
佐倉凜音突然踮起腳尖,閉上眼睛,似蜻蜓點水般在他側臉上親了一口。
荒村拓也當即一愣。
下意識摸了摸被親的地方。
“再見!”
佐倉凜音丟下一句話,逃也似得往家跑。
門口的一顆櫻花樹落下三兩片花瓣,留下了一縷怡人的清香。
荒村拓也聞了一下,放下手,搖了搖頭。
春天的櫻花…果然很美…
…
驅車離開千代田,荒村拓也沿著過來的路行駛,準備回事務所。
開了大概三十分鍾,他在一條小路上偶然間發現了兩道很眼熟的背影。
這兩道背影的主人穿著寬大到把身體裹得嚴嚴實實的風衣,頭頂鴨舌帽,各自帶著一個黑色的口罩,東看西瞧,還佝僂著身子,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就好像剛從監獄裡越獄出來、經過了一番喬裝打扮的逃犯一般。
荒村拓也踩下刹車,在這兩個人的旁邊停下了車。
這兩人一個沒注意,被嚇得摔倒在地。
“混蛋!”其中一個個子稍矮一些的人從地上爬起來,走到荒村拓也的車門邊上,用力得砸了一下車窗,嚷嚷道:“你這家夥!會不會開車啊!差點撞到我們知不知道!”
另外那個個子較高的人也爬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後,搭上他的肩膀一頓安撫:“算了算了…反正又沒出什麽事…”
“那怎麽行!我得找這人要賠償!”
“你是笨蛋嗎!我們現在應該馬上離開這!還要什麽賠償!你想鬧到警視廳嗎!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來這裡了嗎!”
兩人爭論間,荒村拓也搖下了車窗,然後把頭伸了出去,神色淡漠得看著他們,“你們就不覺得這輛車很熟悉嗎?還有車牌號。”
聽他這麽一說,高個子摸了摸下巴,打量了一番他這輛車,“嘶…說起來…這輛車怎麽這麽像荒村那輛啊…”
矮個子聞言也看了看,點頭讚同,“車牌號也是…品川301…”
“呃…”×2
兩人隨即一愣,抬頭朝荒村拓也望去。
“荒村!?”×2
“嗯。”荒村拓也頷了頷首,接著發問:“你們倆在搞什麽?怎麽穿成這幅德行?”
這兩個人就是他那兩名成天鬼混在一起的大親友——島琦信長與內田優馬了。
高個子的是島琦信長,矮個子的是內田優馬。
“咳咳…”島琦信長捂著嘴咳嗽了兩聲,眼裡掠過一絲尷尬,“那個…我和優馬…嗯…就是…那個…”
內田優馬眼珠子轉了一圈,目光落在了路邊的一家居酒屋,嘴角一咧,對荒村拓也說道:“我和信長剛剛在喝酒…”
荒村拓也稍微抬了抬眸子,應了一聲:“是嘛。”
這倆人是真把自己當傻子了嗎?還喝酒呢…路口那塊明晃晃得寫著“快感按摩院”字樣的霓虹燈招牌…當他瞎呢?
死性不改啊…這兩個家夥…
先說島琦信長,他不是才墜入愛河沒幾天麽…如何又跑到這種地方來了?難不成以後結了婚他也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偷偷溜過來?
再說內田優馬,
這都被他姐姐內田純禮教訓過多少次了?身上的錢都被她搜刮乾淨人,都混成這樣了,還忘不掉風俗店的姑娘們呢?島琦信長和內田優馬也看明白了荒村拓也那藏著一股深深的無語的眼神,深知紙包不住火,口罩下露出了一臉的哭喪表情。
“信長。”荒村拓也手指叩了幾下車窗,“你這樣…後野小姐知道嗎?”
“荒村!”島琦信長急了,他雙手合十,舉過頭頂,“求你了!千萬別讓後野小姐知道這件事!”
荒村拓也沒說話。
他跟後野律子又不熟,更沒聯系方式,就算想讓她知道也沒辦法啊…
島琦信長急頭白臉,哪裡還能想起這回事,直起食指用力得指向內田優馬,“是優馬!是優馬帶我去的!況且我什麽都沒乾!只是在吧台喝了兩杯酒!我是來幫他結帳的!”
荒村拓也聞言又轉頭將目光移動到內田優馬身上。
被島琦信長這麽一說,內田優馬張了張嘴,卻又無從反駁。
因為事情的確就如島琦信長所說的一樣…
沉默間,內田優馬的腦海裡莫名冒出來一個人影。
這人影渾身散發著熊熊燃燒的黑色霧體,牙關被緊緊得咬死, 一雙冷漠、噬血的眼神直勾勾得盯著他。
“優馬,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呢…”
終於,內田優馬還是頂不住了,一把拉住荒村拓也搭在車窗上的胳膊,“荒村!求求你了!我的小命就全攥在你手裡了!你可千萬要手下留…不…是口下留情啊!別告訴姐姐!我會感恩你一輩子的!”
荒村拓也又看了他一會兒,把頭縮了回去,那隻被抓住的手也跟著擺了擺,就如同在趕蒼蠅,“知道了,我不是愛嚼舌根的人,不會隨隨便便告訴內田桑的。”
計劃趕不上變化,任何事物都不可能亙古不變。
正所謂“事可以做絕,但話不能說死”,這個請求他只能接受一半,只能“不會隨隨便便得說出去”,要是發生了什麽非說不可的情況,他也依舊會秉承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態毫不猶豫得把他們倆賣了。
“荒村,這個恩情我們會記一輩子的!”
島琦信長跟內田優馬感動得一塌糊塗,並發誓以後荒村拓也要是也出現這樣的狀況他們也會守口如瓶。
“我就不必了…”荒村拓也眉頭跳了跳,“我根本就不會去這種地方…”
又是一陣感恩戴德,島琦信長和內田優馬給他塞了一本書,並說“這個送給你了”,就灰溜溜得落荒而逃了。
送走他們,荒村拓也拿起那本作為“封口費”的書,定眼一看,臉色驟然一黑。
這本書…
該死…這糟糕的、不堪入眼的簡介和擬聲詞…
這不是H書麽…
混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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