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大家在考慮和自己想法不同的人的意見基礎之上,去直面今後人生的課題…”
過了差不多十幾分鍾,在荒村拓也馬上就要睡著的情況下山極壽一的致辭終於結束,接下來開始宣讀畢業生名單以及頒發卒業證書。
這一流程可謂是笑料百出,在場的人員不管是學生還是教師臉上都擠滿了笑容。
比如那個“美利堅大兵”押著那個“悍匪”的脖子走上了舞台,拿到證書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表演了一場“槍決”的戲碼。
再比如那個兜襠布“相撲手”,走上舞台後沒有第一時間去山極壽一那裡拿證書,而是舉起他那瘦弱的雙臂在胸口錘了兩下,隨後發出一陣“啊——”的怒吼聲。
幾個從東京來的女孩笑得七顛八倒,她們大學時候的卒業典禮都非常鄭重嚴肅,舞台下面的學生全程連話都不敢說一句,更別提這樣的場面了,她們連想都沒想過。
在大笑之余她們時不時還會調侃一下造成這一局面的“罪魁禍首”——荒村拓也。
而替原主背了黑鍋的荒村拓也縱然有千萬理由到了最後也只能擠出一句:“這是自由的學風,自由的學風…”
山極壽一面露微笑,在心裡祝福著每一個從自己手裡拿走證書的學生。
他十多年來一直在這所學校任職,眼看著京大一步步變成了現在這樣一所充滿了“詭異”氣氛的神奇學校,他即是見證者也是參與者。
可能在別人眼裡這裡這裡有些學生就是一群“爛泥扶不上牆的廢柴”,可那又如何?你願意學習那就學,不想學那就盡興玩,人生才幾十年?不做點違反常理的事情怎麽會圓滿呢?
他愛著這所學校,愛著這裡的每一個學生,自然也深愛著這股有些離經叛道的學習氛圍。
頓了頓,他從桌子上拿起一份新的證書,翻開念出上面的名字:“法學部,近藤淳一同學!”
一個穿著黑色西服正裝的男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路小跑到他跟前,畢恭畢敬得對他鞠了一躬,雙手接過他遞來的證書。
拿到證書後,近藤淳一沒有馬上下台,而是把手攏成喇叭形狀,對著下面的人大喊:“能參加這樣一場神奇的卒業典禮簡直就是我人生中最酷的一件事!”
“哦——!”
台下的學生立馬大聲起哄。
“我要感謝一個人!”近藤淳一繼續扯著嗓子吼叫,“那就是荒村學長!經過他不懈的努力!我們的卒業典禮才能這麽好玩!”
頓時,和五個女人一起坐在第一排的荒村拓也成為了全場焦點。
荒村拓也:“…”
自己是不是不應該來?
“荒村桑!”內田純禮好像被帶動起了情緒,臉色無比激動得看著他,“我也覺得!能參加一場神奇的卒業典禮簡直就是我人生中最酷的一件事!”
“我也是呢~荒村君~”種田理紗也湊了過來,朝他眨了眨眼睛。
“我也一樣!”田中璃乃舉起手大喊。
“我…我也…噗呲…哈哈哈哈…”佐倉凜音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荒村拓也突然覺得,人生甚是艱難…
過了不知道多久,典禮即將進入尾聲,所有畢業生的證書已經全部頒發完,接下來是畢業生表代表講話。
山極壽一接過副校長遞給自己的水杯,喝了口水潤了一下喉嚨,拿起話筒說道:“接下來有請學生會會長、金融學部學生冷泉真央美同學作為本屆畢業生代表向大家致辭!”
一直端坐在椅子上一句話都沒說過的冷泉真央美站了起來,深深得看了一眼荒村拓也,
從容不迫得走上了舞台,扶了一下話筒,開始致辭。“曾經有一個人跟我說過,京大並不算一所真正意義上的大學,因為它承載了許多不同的觀點、主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這一點對於一所教育機構來說彌足珍貴…”
“他還說,京大之所以能夠培育出這麽多優秀的人才,正是因為它自由且隨性的學風,學生們可以在這裡發表任何的觀念、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一直以來都在追隨那個人的腳步,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追上他,而我唯一所能做的是,如他一般愛著這所學校…”
“最後,祝願各位武運昌隆!”
…
下午五點多,整場卒業典禮徹底結束,幾個人從大禮堂走了出來,重新來到了那條掛滿了立式看牌的小道上。
“學長。”一路上一直都很安靜的冷泉真央美突然叫了一聲荒村拓也。
“嗯?”荒村拓也漫不經心得回應了一聲。
“這些立式看牌。”冷泉真央美伸出食指指了一圈道路兩側的牌子,“再過一兩個月就要全部拆除了。”
“嗯?”荒村拓也停下了腳步,“為什麽?”
“違反了京都的條例。”冷泉真央美也跟著停下了腳步,“這些立式看牌都已經擺到外面去了,到時候會有人過來全部拆除。”
“是嘛。”荒村拓也點點頭,腳步繼續往前走。
他其實覺得這些立式看牌還挺有意思的,上面大多數的言論雖然奇葩,但是沒有攻擊性,覺得對的人會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覺得不對的人也完全可以當個樂子一笑而過。
就這樣拆除還真有點可惜的。
“學長不覺得疑惑嗎?”
“什麽?”
“為什麽明明你在的時候已經違反了條例,卻到了現在才拆除。”
“沒想過。”荒村拓也搖了搖頭。
冷泉真央美指了指自己,笑著說:“是我乾的。”
“哦?”
“是我舉報的。 ”
“是嘛…那為什麽?”
“學長…”冷泉真央美的腳步再次停了下來,可這次卻是她自己停住的,她低下頭,用模糊不清的聲音說道:“你應該知道的,我向來不會更改你定下來的任何東西…”
荒村拓也沒有正面回應,而是指了指她胸口上那塊銀製名牌,“果然,這個東西還是帶在你身上最合適。”
“嗯…”冷泉真央美死死得抓緊名牌,就好像在抓什麽即將要跑掉的東西一樣。
過了十幾秒,她無力得把手從名牌上拿開,又從褲子口袋裡拿出另一枚寫著“學生會會長”的名牌,“學長,今天好像是你的生日吧?這是我自己的名牌,送給你當生日禮物。”
荒村拓也沒有去接,只是微微抬著眸子瞥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不用了,心意到了就行,我先回酒店了,不用送。”
看著他越走越遠的背影,冷泉真央美就好像去年他畢業那天一樣,沒有去追…
深深得吸了口氣,雙腳突然有點發軟,讓她打了個踉蹌,好不容易站穩,最後再看一眼被那四個女聲優圍起來的荒村拓也,她轉過身朝著反方向走去。
就在這時,學校廣播正在播放的校歌也進入了後半段…
…
風搖楠綠葉,
角鍾起,
居是世,
當立事中,
犯身危,
築堅石,
伸者強,
日出之子我等。
怎麽到了後半段就沒那麽好聽了呢?果然吧,還是前半段好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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