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水埗警署,審訊室。
兩名警員一男一女,對面坐著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叫朱婉芳,一頭長發,穿著洗的有些發白的校服,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但眼神十分清澈明亮,年紀不大卻我見猶憐,是個天生的美人坯子。
十幾張照片放在桌面上,都是從不同角度拍攝的死者照片,被輕輕推到朱婉芳的面前。
朱婉芳只是看了一眼便嚇的扭過頭去,這對她的衝擊太大了。
“這是你的同學,他因為你的關系與人爭……”
旁邊的女警員輕輕捅了男人一下,丟了一個眼神過去,還是個小姑娘,你這麽說給人壓力很大的。
男警員瞥了一眼便不在搭理,婦人之仁,現在要的是破案,我說的也是事實,這叫審問技巧!
“他們就是因為你才起的爭執,他才被人打死。”
說著,男人警員伸手指向外面。
“他才15歲,他還有父母,你知道他父母家人現在有多傷心嗎?”
“現在凶手還逍遙法外,而你作為事情的起因,你就能心安理得的保持沉默嗎?”
男警員越說越是激動,低沉的咆哮聲在審訊室內回蕩,眼神卻死死盯著小姑娘。
小姑娘仿佛被嚇到了,身體微微顫抖,蜷縮在座椅上。
“你們總說警方執法不利,抓不到凶手,但,作為當事人,你們不出來指證,那你們又讓警方怎麽破案?怎麽保護市民?怎麽維護法律的公正?怎麽維護社會穩定?”
“我,我,我指證。”
小姑娘仿佛下定了決心,猛地抬頭看向男警員,嘴唇顫抖地說了出來。
男警員眼前一亮,放在桌面下的手用力一握拳。
時間一晃,兩天……
菜市場。
“嘭”的一聲,一個身材微胖的男人踉蹌著倒在滿是汙水的地上。
剛剛爬起來一半,一隻黑色皮鞋又重重踹在男人的腰間將其再次踹倒在地。
“我他嗎讓你多管閑事,讓你多管閑事!”
喊一聲,黑色大皮鞋便重重對著男人頭踹下,‘嘭’‘嘭’聲中,微胖男人只能抱著頭咬牙忍著。
“指證!指證!指證!你那雜種女人是不是閑得,啊,啊,啊!”
大皮鞋踩在男人的臉上來來回回使勁碾著。
男人忽然停下踩踏的動作,彎下腰,陰惻惻地說道:
“豬肉雄,我看你女人長的挺不錯,上什麽學,上學有什麽用?”
“還要供多少年才能出來賺錢啊,不定那天就跟小白臉了,到時候賺了錢也不會給你,早晚都是小白臉的,生孩子跟你姓豬嗎,一個女仔,上什麽學!”
“讓她跟我瀟灑哥出來賺錢不好嗎,有錢才是大爺,趁著還是雛,出來做幾年,好好賺上一筆錢才是真的!”
“就這麽說定了啊,晚上我去你家帶人走,別說瀟灑哥不道義,是你們家女仔出來惹事的,她想要我死啊。”
說罷,瀟灑哥轉身要走,卻發現小腿被人抓住。
“別,不行,瀟灑哥我求求你,小芳她還小,不懂事,我回去就教訓她,讓她閉嘴。”
微胖男人死死拉住瀟灑哥的小腿哭求道。
“閉嘴,現在說閉嘴,晚了,道個歉就能過去,你他媽的在做夢嗎?別閉嘴了,還是張開嘴賺錢好一點,這樣大家都好。”
瀟灑哥使勁甩了甩,可微胖男人還是死死抓著。
“我他媽的讓你放手!”
瀟灑一下就怒了,
仿佛權威被挑釁了一般,一揮手,幾個小弟衝上來,圍著男人就是一頓很踹。 也不知道是力氣大,還是為了女人,男人就這麽死死抱住瀟灑的小腿。
瀟灑氣了左右看了看,朝著一個秤砣指了指,有小弟立刻衝過去搶了過來。
拿著秤砣,瀟灑臉上滿是猙獰之色,對準男人的腦袋就砸了下去,“我他媽的叫你放手啊!”
一下,兩下,男人重重昏死過去,手不知不覺放了開來。
“呸!冚家鏟!”
隨手將秤砣丟掉,瀟灑大手一揮,帶著人呼啦啦地走了。
人一走,附近幾個攤位的人立刻衝上來,“老朱,老朱!”
“怎麽辦?”
“報警啊!”
“叫救護車!”
“通知他家女仔啊!”
“這女仔也真是的,喪門星,好端端的去指證,老朱都是被這喪門星拖累了啊!”
不遠處,一個膀大腰圓的女人歪頭看了看,搖頭晃腦地說道。
“之前就說他,有錢不再找個老婆卻供那個女仔,有什麽用!”
“報應啊!”
幾個老娘們擠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紛紛罵小芳就是喪門星,什麽都不懂,警察要是有用,港島哪裡還會有這麽多古惑仔。
……
“爸,爸,爸!”
老朱被包裹的像是個木乃伊一樣一動不動,旁邊吊著水,小芳一下撲倒老朱的病床旁邊大聲嚎哭了起來。
“你冷靜,還請冷靜,病人剛剛手術完畢還未脫離危險期,不能吵到他。”
護士連忙上前試圖安慰小芳。
小芳手死死抓著病床的邊沿,白皙的手背上青筋畢露,指節發白,眼睛盯著病床上的老朱,任憑淚水從眼眶中噴湧而出,死死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好半響,小芳猛地轉身跑了出去對著那穿著警服的身影衝了上去。
“你不是說指證了就可以抓人的嗎!”衝上去,小芳揮舞起了拳頭就打了過去。
“你不是說你們會保護證人的嗎?”
“你說啊,你說啊!”小芳發了瘋一眼大喊大叫著。
男警員咬著牙,一邊抬手抵擋一邊,後退,終於還是忍不住喊道:
“抓人也要找到人啊,港島這麽多人,他隨便一躲,我們辦案的警察才幾個人,找人也需要時間啊!”
“我不相信你,你去死,你去死!”
小芳披頭散發地咆哮著。
“你先別發瘋,打你爸的是瀟灑,又不是警察,只有你去指認,我們才能抓人,才能把他繩之以法,你總不會希望他逍遙法外吧。”
男警員臉上表情很是不耐。
“我不相信你!判官!我要找判官!”
小芳喊著,忽然伸手朝著男警員的槍套抓去。
“別動,你幹什麽!”
男警員一下急了,這要是被搶了槍他要吃不了兜著走。
一急便下了狠手,一記膝擊將狠狠撞在小芳胸口。
……
五百點積分,比起第一場審判,阿祖可謂是暴富。
在加上那來自22世紀的高科技直播機器更可謂是鳥槍換炮。
這也讓“歸家”後的阿祖開始琢磨著積分的用法。
變強,毫無疑問這是第一選擇。
但在變強到天下無敵之前,如何繼續“審判罪惡”才是重中之重。
阿祖不傻,也不天真。
兩場直播下來,先不說警方已經高度重視把他列為“通緝”名單前列,那些遊走在黑暗之間的人同樣也會對於“判官”這個詞提心吊膽。
如果說之前還有那種頭鐵的社團大佬黑幫頭目敢帶著一兩個親信,滿地圖浪。
那麽現在誰不是帶著一群小弟,上個廁所都一群人把風。
阿祖是直播宣判!
不是直播暗殺!
拿什麽直播?怎樣順利直播?如何完成直播造成轟動?
最後獲得宣判點,這四要素才是他的重中之重。
兩場直播下來出奇的順利,但並不是毫無漏洞,只不過尚且不大,警方也無法通過那一點點線索直接鎖定到他。
但日積月累,常在河邊走,總有翻車的那一天。
所以兩場直播的複盤,警方在做,阿祖同樣在做。
從抓捕林日新到處理審判巴閉靚媽以後的線索,其中發生任何一點細節阿祖都在一點一點的進行複盤。
他的優勢在哪裡?
他們的漏洞又在哪裡?
關於優勢,阿祖最大的系統不說,沒有積分那就是擺設。
現在給予他最大的優勢就是“超能力”,換一句話說那些“場景”那些“道具”,那一樣不是“五人組”真金白銀買來的。
但同樣的問題也來了,“錢”這一條線也會成為警方追蹤他們最容易的手段。
畢竟“有錢”這兩個字,就可以直接排除港九最大的犯罪嫌疑人群,矮騾子。
一次兩次還好,只要處理的小心一點,警方或許並不會發現什麽,但時間長了,怎麽看怎麽想幾個人都得去赤柱吃盒飯。
這讓痛恨警察的阿祖,還不如當場反抗,被警方擊斃。
可如果排除“鈔能力”,除了邁斯的黑客技術,周天的陷阱動手能力,火爆的近身格鬥技術,以及周蘇的美色跟醫療技能。
宣判之眼的出現倒是給了他們很大的便利,但在這“罪惡之都”的港綜市,也只是讓宣判成為閉環。
要宣判“罪犯”街頭那些把頭髮染的五顏六色的矮騾子,誰敢說自己無辜。
這樣算下來,他關祖好像真的就是一個打醬油的,五人組裡頭最可有可無的存在。
要知道關祖可是五個人的“頭”!
如果這場遊戲不是他關祖主導,那麽在關祖看來沒有一點樂趣。
五百點積分,關祖想來想去,忍住了那些身體素質提升的誘惑,用四百點積分兌換了一個“高級黑客技術”,從另一個方面讓自己“變強”。
雖然這個變強不是關祖最想要的。
而剩下的一百點,關祖則是點開了宣判場景。
他要做一個實驗,如果成功一個可以解決他前期絕大部分麻煩的實驗。
“說我錄播?到時候臉伸好,站穩腳……”
就這樣想了一整晚,直到天已經微微亮起,阿祖才慢慢入睡。
阿祖的設想不是危言聳聽,更不是空穴來風。
不過他還是預想的有些惡劣。
事實上,帶的起小弟上廁所把風的那是大佬,也是“神人”(注1)。
無他,惜命而已。
同樣也是因為他們有權有勢,手上也是枯骨累累。
一般的“矮騾子”或者說“紅棍”那一級的還是沒有奢侈到那種地步。
打個很簡單的例子來說,同樣是混洪興的,現在的旺角摣fit人靚坤,進個衛生間,首先就是清場,然後門口兩個,門後兩個,坑前還要站兩個。
而大佬B手下的紅棍,靚仔南,雖然也知道了“判官”的存在,甚至還看了“靚媽”腦袋被夾爆的場景,但不還是:
“粉照賣,歌照唱,接著奏樂,接著舞?”
是他不怕“判官”?
看到靚媽跟巴閉的慘狀他差點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但不繼續賣粉,不繼續砍人。
他房租哪裡來?
他大手大腳的請客吃飯,泡妞把妹的開銷哪裡來?
甚至他一日三餐都會成為都會成為問題。
你勸陳浩南重新做人,趁著還年青找個學上,再找個班上,踏踏實實做事,老老實實做人。
他一定會一口唾沫噴你臉上,大罵一聲“撲街!”感覺你腦子有問題。
如果你還不死心繼續勸他做個好人。
他一定會告訴你他的故事是從那一個球場,從靚坤一個可樂瓶子砸他頭上開始。
“老子跟B哥混江湖……”
靚坤跟靚仔南這是一個縮寫同樣也是現狀。
所以一覺醒來,阿祖打開報紙,裡面的一則新聞讓他很慶幸的告訴自己,他並沒有失業。
“指證三合會,前途被毀,父親慘死,究竟是警方的無能還是等著判官出手?”
“手已經伸到了校園?”
“公立學校的弊端,我們私立愛丁堡學院才是港九人才搖籃。”
以前的阿祖對於報紙新聞那是一點興趣沒有, 不過現在的報紙跟新聞他是能不落下就不落下。
這不來活了!
桌上的幾份報紙大多是以評判警隊的口吻,結合當下阿祖的熱度,寫的那些博眼球的東西。
只有莘羋報略加詳細的記錄了事情發展過程:
“朱X芳女十七歲原本是深水埗二中中四學生,從小品學兼優,原本考上私立中學卻為了減輕家裡負擔而選擇了免費的公立中學。”
“其父,朱X雄,原本江湖混混在妻子為其生女時難產,感知因果報應,從此改邪歸正,在菜市以販賣豬肉維生。”
“父女二人,日子雖然清貧但過得很是溫馨……”
“朱X芳因為面容姣好,經常被同校學生以及校外古惑仔騷擾,但她都以學習為重無心戀愛搪塞,直到在校學生與社會混混因為她的“約會權”發生爭執,大打出手……”
“在警方組織的指證活動中,面對黑社會的壓力,膽小的朱X芳不敢指認疑犯,具目擊者稱有警察向她咆哮:你們市民老說警察對你們保護不力,可到你們指證犯人的時候你們不幫忙,讓我們怎麽保護你?朱X芳指證了犯人,但隨之厄運到來……”
看完整篇報道,阿祖輕輕合上報紙,冷冷的說
“呵呵,都在議論什麽是判官!我告訴你們!”
“別人管不了的事情,我管!”
“別人不敢殺的人,我殺!”
“先斬後奏,是非分說!”
“天道輪回,善惡有報!”
“這就是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