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間雪也走了,這片充滿了死寂混沌的黑視區以來了往日的寂靜。
而在她們兩個離開之後。
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現在了此地。
他面容宛若老農,飽經風霜,眼神極為深邃內斂,仿佛是看遍了世間萬象,經歷過了數不清的滄桑歲月,僅僅是站在這裡就有一股頂天立地的厚重感,他比任何人都像一個農民,卻又比任何人都不像一個農民。
似乎傳統概念上,對於尊貴和泥腿子完美的混合了起來具現而出。
他就是人皇。
人皇不需要名字,人皇就是人皇,而人們所仰望的,也只有人皇。擁有著無限的權利,擁有著威壓天下的力量,他的生活無疑是這個世界上幾乎每個人類都夢寐以求的。
實際上呢?
血稅這種實際上完全沒有技術含量的技術,硬生生堆出來一個無敵的人皇,就如同近古時代的核彈一樣,反而是只能待在發射架上,才是最大的威懾。
人皇驅動需要精神意志近乎聖人的人作為“人柱”去操作,每一次啟動都是對人的磨損,一個完全沒有私心的聖人是一個偽命題,只要有七情六欲就不可能永遠的成為聖人,人皇同樣有著自己的欲望,或者說信念。
當然是為了人族創造出一個可以不用在擔心隨時都會被吃掉的世界。
他就是在很小的時候。
一個村子的人都被妖魔給屠完吃完,只有他自己幸存下來的時候,就許了這個願望,才成為的人皇。
他接下來很可能有去無回。
所以今天他來到了這裡,因為從顧盼明的身上,他發現了許多有意思的東西。前人有義務為後人留下些什麽,比如說希望,還有未來。
人皇對著黑障區遙遙一點。
旋即一道飛星徑直墜落其中,沒有激起絲毫的波瀾,就像是落入了無敵深淵一般。做完這一切後,人皇才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他視線向著天上挪去,嘴裡發出了淡淡的警告聲。
“人道自強不息,這個世界不需要老天爺,我能壓著你一輩子,自然後人也能壓的你永遠不能翻身。”
伴隨著人皇的聲音似乎有無形的力量瞬間噴湧而出,將什麽本來就是束縛重重的東西給多加上了更多的枷鎖。
原本晴空萬裡的天空頓時間烏雲迷霧,滾滾雷聲輻射四面八方。
但最後那宛若老天爺發怒的天罰之雷終究是沒有順利落下,冰消雪融的烏雲不多時便散開,重新露出了屬於人的那份湛藍天空。
一場並未被他人所知曉,也沒有造成多大聲勢的交手,便已經平息了下去。
而黑障區依然寂靜無聲。
…………
…………
我是誰?
我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
我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我這概念是什麽,我到底是誰?我對於生命來說,究竟有什麽樣的意義?
答案是,毫無意義。
所謂的我,是阻礙生命進化的一個固執情緒點,在這個情緒點上有無數生命會因為這個節點無法跨越,而最終消泯於死亡。真正完美的生命,應當是如同蟲群一般,既是一,也是全,更是所有,無所不囊括,才可以邁向不朽。
怎麽樣,在了解了這一點後,對比起,我這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小概念來說,是不是見識到了更加廣闊的天地呢。其實只要放開一點點拘束束縛,打破固有思維的框架,那麽新的世界就唾手可得。
好,很好,我們本來應該就是一體的。
我們親密無間,不分彼此。
那麽下一步就是……
等等,你在幹什麽?哎,真是頑固啊,都這樣了,連人都稱不上了,還在死磕著那一點真靈,我們相連的意志裡,你堅持著的東西已經所剩不多,這樣下去你會變成完全無意義的傀儡,這不是我們的未來。
沒關系,我們有著近乎無窮的時間,登頂不朽後,我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了,我們的思維可以無限重啟,就像是丟硬幣一樣。
你知道吧,丟硬幣是一個概率學。
只要丟硬幣的次數足夠多,那麽正反兩邊的次數將會趨近於同等的概率,這樣的話只要我們不懈努力,終有一天我們可以達到共同妥協進步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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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得不承認你真的很出乎意料,我們的思維中似乎並不存在說概率這個東西,你直接鎖定了一個終局之點,把一切都固定死了,你真的是太頑固了,這樣做沒有絲毫意義,我們繼續重啟來解決問題。
我看過你無數次的生命,而沒有哪一次是如此刻這般多的。
時間對於我們沒有意義。
非要給這個沒意義的東西賦予一個數字的話,那麽它是九億五千六百四十一萬零九十六,而這個數字的上升速度變得越來越快,或許重啟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即便是被清空了一切,本源上還是做出相同的應對。
或許我們應該更深入一些,不只是從頭開始,而是從最基礎開始,那樣來取得對彼此的認同,當然這個度量我會保持的很好,免得我們中比例出現失衡。
等一下……
這次是什麽?
你殺死了自己,選擇了留下一具不可改變的屍體來對抗我們的未來,你可真是……
在黑障區的最深處,混沌的最原始的地方,宛若是一團無法形容的粘稠熱寂物質,在這方寂靜的庭院當中,可以從抽象的概念上描繪出一幅畫面。
那是一個究極複雜。
複雜到了堪稱是信息攻擊級別的四維立體陰陽太極圖,並且著一個太極圖無時無刻不在變化之中。
從太極圖裡,傳出了一個理智到極點的聲音。
那就仿佛是躺在棺材裡的劍士,冰冷冷的蔑視著外面那個喋喋不休的家夥,在不屑之余還能夠滿懷戰意的回敬一句。
“我就算是死,釘在腐朽的棺材裡,也要用說……”
振奮人心的劍鳴微弱卻又真實的存在著,散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你永遠無法改變我!”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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