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說什麽?”
四目道長焦急的詢問道。
“是王爺……大雨衝開了墨鬥網,然後又有閃電劈中銅角金棺,王爺遺體就變成僵屍從棺材裡跳出來,先是咬了千鶴道長,然後又咬了小王爺,就連我……我也被咬了……”
烏管事斷斷續續的將整個過程大體述說了出來,但可惜的是,他的喉嚨已然被牙洞撕裂,話語已然變成僵屍尖銳的嘶吼。
不僅家樂一臉懵逼,就連四目道長聽著烏管事現在持續不斷的嘶吼,同樣懵逼。
人有人言,獸有獸語!
僵屍自然也有僵屍話!
只可惜,四目道長並不懂僵屍話,故而此時也聽不懂烏管事在說些什麽,他只看到烏管事嘶吼著,激動的比劃著什麽。
比劃著比劃著,烏管事看著四目道長以及家裡懵逼的模樣,整個愣了一下。
他似乎明白了什麽,緊接著貫穿身體的痛楚再也壓製不住,生機流逝,死不瞑目。
“師傅,怎麽辦?”家樂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必是那具銅角金棺裡的屍體發生屍變了。”
四目道長神情嚴肅的說道,抬手一張符丟下,烏管事的屍體瞬間淹沒在火焰中。
“走吧!我們要抓緊時間過去了,一旦整個趕屍隊伍都變成僵屍,必定是大禍害。”
言罷。
四目道長便從斜挎八卦黃布袋裡取出羅盤,跟隨著指引的方向快步朝前方奔去。
羅盤,可尋鬼,覓屍!
家樂同樣神情凝重的快步跟了上去。
……
高樹林。
夜黑風高。
四目道長手持羅盤,帶著家樂快速來到這裡,映入眼簾的是滿地的屍體。
四目道長直接走上前去,查看起躺在泥地裡渾身乾癟好似骷髏的屍體。
食指中指並攏,輕輕一撥屍體腦袋,露出兩個恐怖的牙洞,傷口好似兩個膿瘡。
“果然是遇到僵屍了!咦,這是……”
四目道長將目光放在這具屍體的胸口,只見這具屍體竟然被硬生生的刺穿了一個傷口,血液烏黑,這說明是死後被人所刺。
“莫非,千鶴師弟還活著?”
四目道長剛剛仰起頭來,就聽見前方帳篷裡傳來聲嘶力竭的尖叫聲。
“師傅。”家樂剛想說話。
四目道長卻揮手製止了他,獨自一人手持桃木劍,謹慎的來到帳篷邊上。
抬手。
伸劍。
桃木劍劍尖挑起帳篷的布簾,讓四目道長可以清晰的看見帳篷裡的情形。
他往內瞥了一眼,頓時整個人愣住。
只見身穿棗紅道袍的千鶴道長正跪坐在地,眼眶鐵青,嘴唇泛白,顯然已是中了屍毒,卻手持桃木劍,插進身前屍體的胸膛。
“師弟,你……”四目道長掀開帳篷快步走到千鶴道長的身邊,眼神裡滿是悲戚。
捉鬼捉妖捉僵屍,到頭來卻成僵屍手底下的血食,被迫成為自己曾經厭惡的僵屍。
“他已經不是人了。”
“我不殺他,他會為害人間的。”
千鶴道長神情猙獰的躺倒在地,伸手將糯米敷在脖頸牙洞上面,滋滋滋的白煙中,伴隨著慘叫聲音,糯米已然變熟且烏黑。
糯米,可拔屍毒!
只可惜,千鶴道長已然屍毒入心,敷這些糯米也只是緩解屍變的速度罷了。
“師兄,你要注意,這具邊疆皇族變成的僵屍極其古怪,
似乎不懼道法神通。” 千鶴道長顫抖著嘴唇,艱難的說道。
四目道長卻沉浸在悲傷中,絲毫沒有注意千鶴道長口中所說的‘僵屍似乎不懼道法神通’的說法,隻以為是彌留之際胡言亂語了。
“師弟,你先別說了,先解屍毒……”
四目道長話還未說完,就被千鶴道長打斷,“我屍毒入心,已經控制不住了!”
說話間。
千鶴道長視線被血色覆蓋,整個人痛苦的抱著腦袋,然後抓住四目道長哀求道。
“殺了我!殺了我……”
四目道長怎麽可能殺了千鶴道長,他們師兄弟情深義重,怎能讓他下得了手呢。
故而,四目道長搖頭道:“不行!”
千鶴道長神情愈發痛苦了起來,見自己怎麽哀求都不能讓四目道長殺了自己。
他將帳篷內掃視一圈,最終目光卻停留在身前屍體上插著的桃木劍上面。
千鶴道長咬緊牙關,推開四目道長,將插在屍體上的桃木劍折斷,隨後插進自己的胸口,“貧道無能,讓僵屍……”
“唉!”
四目道長重重的歎了口氣。
這世間還有什麽能比目睹親朋好友在自己眼前死去,卻無能為力來得痛苦呢。
“師傅,這銅角金棺的純金的誒!”家樂欣喜的話語從帳篷外面傳了進來。
四目道長沒有理會,反而神色嚴肅的對著千鶴道長的屍體作了個道揖。
“師弟, 你安心的去吧!”
緊接著,伸手摸出一張符丟在千鶴道長的屍體上面,熊熊火焰瞬間將其淹沒。
收斂好情緒。
四目道長這才紅著眼眶從帳篷裡出來,卻看見家樂正興奮的摸著純金的棺材。
“這是……”四目道長瞥見棺材裡殘留的些許白毛,目光閃爍,表情變換不定。
棺材!白毛!
這兩種因素結合在一起,頓時讓四目道長意識到這銅角金棺裡的僵屍只是白僵。
可……白僵?這怎麽可能?
這種級別的僵屍,不說他四目道長了,就說千鶴道長,這種級別的僵屍死在千鶴道長的手裡沒有五十也有一百了吧!
所以,這怎麽可能?!
四目道長來到敞開的銅角金棺旁,伸手摸了摸有些裂縫的棺材邊緣,“這種攻擊……”
他隻瞥了眼,就瞬間在腦海裡複盤。
當時的情況:
僵屍雙臂平舉在前,將沉重的棺材蓋掀翻,引起邊緣裂縫,從銅角金棺脫困而出。
然後……
四目道長眉頭緊蹙,眼神看向地面踩出的一個一個深坑腳印。
他順著腳印,來到林北曾經站的位置。
“吼!”四目道長下意識的模擬出聲。
某具僵屍就站在這裡,沒有絲毫動搖,任憑刀劈斧砍渾然不懼,四周滿是嚇破膽的護衛們,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猖狂!
凶惡!
四目道長瞳孔一縮,下意識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嘶~這真的只是白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