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從蒸汽發生器開始吧。”
蒸汽發生器,是利用燃料或其他能源的熱能,把水加熱成為熱水或蒸汽的機械設備。
說白了,無論是常規動力還是核動力,本質上都是燒開水的過程。
只不過,燒開水的方式不同罷了。
徐佑先是根據代號伍的要求,在電腦中設計著蒸汽發生器的草圖。
根據需求,這個蒸汽發生器,需要負責一二回路的熱量交換。
在進行設計的同時,徐佑也在推導著相關的公式。
“一回路側工質為冷卻劑,將冷卻劑管道沿流動方向分為多個節點,其中需要滿足質量守恆方程和能量守恆方程……”
將注意力投入在模型的設計,以及公式的推導上後。
整個過程,就是一道極其複雜的物理題目。
不過這與徐佑上學時做的題目完全不同。
那些題目考察的相對簡單,很多條件都直接被忽略掉了,只需要根據理想模型去分析就可以了。
而在實際的設計中,要考慮到所有的問題,並不能直接把那些條件都理想化。
另一個困難是,目前國內對於核航母核動力裝置的設計,並沒有太多可參考的方桉。
這些內部的資料,多是一些核潛艇的核動力裝置,以及有關漂亮國核航母的一些碎片化資料。
這些碎片化資料,因為獲得途徑的關系,並不能保證資料的完全正確。
徐佑必須要清晰的分辨這些資料的正確與否,來幫助自己進行航母核動力裝置的設計。
就這樣,又是十天的時間過去了。
徐佑完成了數十個模型圖的設計,相關的理論公式推導,足足寫了幾個本子。
整個一套核動力設備的數學模型,終於完成了初步的設計。
在這十天裡,徐佑明面上消耗的時間是一百多個小時,實際上已經用了幾百個小時的深度學習狀態了。
其中,還有很多是更為高效的心流狀態。
可以說,每個小模型的設計,每一個公式的推導,都包含著徐佑滿滿的心血。
帶著自己做好的數學模型,徐佑和范海勝等人,開始了又一輪的會議。
“徐教授,您真的這麽快就建立好核動力設備的數學模型了嗎?”
對於徐佑的速度,他們都表示非常的驚歎。
即使是一個團隊,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也很難完成這樣級別模型的設計。
看來,他們所說的,徐佑一個人能夠勝過一個精銳的團隊,這句話並不是說說而已。
“嗯,初版的數學模型已經做好了。”
雖說徐佑對自己的數學模型非常有信心。
但在模型未經歷驗證之前,徐佑還是要給自己留一些余地。
接下來,徐佑為大家講解了一些模型中的關鍵內容。
將模型從頭到尾講一遍,不知道需要多少天的時間。
而僅僅是其中的關鍵部分,徐佑也花費了幾個小時的時間去講解。
“這裡的K值,可根據圓筒傳熱原理得到。其中的Rw,由管壁導熱熱阻的公式得出。一次側工質及二次側過冷段工質換熱為單相對流傳熱,傳熱系數按Dittus-Boelte公式計算。二次側沸騰段工質換熱為流動沸騰傳熱,傳熱系數可采用Rohsenow公式計算……”
作為代號伍的總設計師,范海勝也是竭盡全力,才勉強能夠跟上徐佑的思路。
而其他的設計師和工程師,因為各自負責的任務不同,很多徐佑講解的地方,他們並不能夠完全理解,只能硬著頭皮聽下去。
不管大家聽沒聽懂,也都能看得出來,
徐佑的這套核動力裝置模型,確實非常的不簡單。只是,至於這套核動力裝置模型,是否真的可以應用到航母上,這個時候誰也不能下出定論。
“如果我們能夠得到漂亮國核航母的實艦數據的話,就可以幫助我們進行核動力裝置模型的驗證了。可惜,我們並沒有他們完整的核航母實艦數據。”
這樣級別的數據,各國都是會嚴格進行保密的。
這時,范海勝說道:
“我的想法是,利用陸上模式堆去驗證。如果陸上模式堆沒有問題,我們再建造技術驗證艦。一切順利的話,最終再應用到核潛艇上面。”
一個處於理論階段的核反應動力裝置,肯定不會直接應用到核航母上,而是需要多次的驗證過程。
其中,第一次驗證,往往是以陸上模式堆的形式。
陸上模式堆,作為反應堆技術發展的試驗設施,能夠用於測試反應堆的整體技術、專項技術, 進行新型反應堆及其系統、設備和部件的試驗驗證。
這也是漂亮國在研究核航母的過程中,所使用的一種實驗方式。
而建立陸上模式堆的位置,往往是較為偏僻的內陸地區。
畢竟即使是模式堆,也是真正的核反應堆。
一旦核反應堆出現事故,而後果是非常嚴重的。
將陸上模式堆建立在人較少的區域,能夠最大程度上規避風險,同時減少可能帶來的輻射汙染。
與此同時,陸上反應堆的位置,交通最好也不要太落後。
否則的話,運輸也是一個問題。
這個時候,徐佑說道:
“我同意范總的想法。我也願意一起前去陸上模式堆的位置,參與到陸上模式堆的實驗。”
聽到徐佑的話,會議室中所有人,都是一副詫異的表情。
徐佑,竟然要主動參與陸上模式堆的實驗?
這可是危險非常巨大的實驗啊!
徐佑現在的價值,可是整個國家的國寶級人物,容不得一點兒的閃失。
“徐教授,我不能讓您去往現場。如果您有一丁點兒的閃失,那我們都是負不起這樣的責任的。”
現在徐佑的身份,還是一名薊大的教授。
參與到這個項目中,並不算是徐佑的義務,而是徐佑自願參與的。
要是讓這個僅有二十歲出頭的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因為危險的實驗而受到傷害,那造成的損失,是難以估量的。
“范總,在安全控制上我有十足的信心。如果我自己都不敢去現場的話,又怎麽能讓其他的操作人員去往現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