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行前二十六年的人生裡,還沒見過像黎荊曼這麽不識好歹的女人。
虧他一片好心,她竟然完完全全把他當成壞人來提防。
既然如此,那他就讓她見識見識,什麽是真正的壞人。
怒意上頭,他索性不顧黎荊曼的意願做了自己方才在給她切蛋糕時就想做,又怕嚇到她才生生克制住的事。
傅景行也沒經驗,完全憑借衝動和本能在探索,黎荊曼的閃躲,反而讓他體會到了互動的快樂。
反正她是一直拿他當壞人看的,他直接壞到底,親到自己滿足了才把人放開。
小仙女不愧是小仙女,從裡到外都是香的,他因為被她怒觸而略顯暴躁的心情瞬時好轉。
黎荊曼從頭到尾,眼神都是冰冷而憤怒的,剛一得到自由,就瞬時舉起了右手,想要給那個輕薄她的混蛋一耳光。
然而她動作快,傅景行的反應更快,柔軟的小手被男人止住在半空,漂亮的男人唇瓣還帶著水光,在黎荊曼的冷然惱怒的注視中,他仿佛慢動作一樣舔了下自己的唇瓣,眼帶笑意:“想打我?”
黎荊曼揮出去的手掙扎了下,神情冰冷質問:“你覺得你不該打嗎?”
傅景行臉上仍舊帶著誘惑勾人的笑意,微微低頭,靠近了她,黎荊曼怕他卷土重來,難堪地別開了臉:“傅景行,做人不能這麽無恥!”
傅景行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無賴一樣道:“我有沒有牙齒……你不知道?”
黎荊曼更加惱怒,和惱怒一起湧上心頭的,還有無以複加的委屈。
雖然過程略微曲折,但結果總算是跟這個小仙女的關系更進一步,傅景行心情正好著呢,剛準備接著調笑她兩句逗逗她。
注意到黎荊曼不知什麽時候沒動靜了,一低頭,才發現清清冷冷的人兒此時垂著頭,根根分明的長睫此時微顫,眼眶已經紅了一圈。
傅景行看得心頭一軟,放開了鉗製著她的手:“反應這麽大做什麽,第一次被男人親?”
黎荊曼紅著眼睛瞪他,漂亮的面龐上,依舊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然和決絕:“傅景行,你的字典裡連尊重兩個字都沒有嗎?”
她眼中含著水光,欲落未落,像揉碎了漫天的星光藏進去,看得傅景行的心中一陣一陣的發癢。
他不敢再看,怕自己萬一失控真的做出點什麽不好的事,把人給惹哭,偏頭把目光落在台大的校門。
“曼曼,哥哥只是想教給你一個道理。”他挑眉,為自己方才那突如其來的唐突行徑做出解釋:“我如果真的想對你做什麽壞事,大可以直接用強硬點的手段,像剛剛那樣,哪怕你不願意,也根本沒有機會拒絕。”
黎荊曼咬牙怒視著他的側顏,沒有說話。
傅景行接著道:“但如果我沒有那樣做,就說明我還是願意稍微尊重一點你的意願的。至於像在食物裡動手腳這樣卑劣的手段,我還不屑,你的擔憂,大可不必。”
所以,這就是他突然過去輕薄她的理由?因為她的提防和揣測辱沒了他?
但他怎麽不想想,像他那樣一言不合就用威脅來追求人,她怎麽可能不心生防范?
黎荊曼心中的憤怒和惱火完全沒有因為傅景行的解釋而消退。
傅景行卻突然在此時又把眼神看向她,正好對上她沒來得及收回,憤怒到極致的目光。
他愣了下,隨即唇角微挑,眼波動人的笑開:“曼曼,該不會真的是你初吻吧?”
黎荊曼以前覺得這男人長得妖孽,
亂人心志,但現在她隻覺得他面目可憎,十分可恨。 她冷著臉:“讓我下車,我要回學校。”
傅景行從她的反應裡判斷出答案,心情愈發地好了起來。
“別委屈了,我也是第一次親別人,我們扯平了,你不虧。”
他自曝情史,希望能給這個仿佛受到傷害的小仙女一些安慰。
不虧?什麽叫做不虧?這種事是能這樣比較的嗎?
狗咬了人一口,然後跟人說,你是第一次被狗咬,我也是第一次咬人,所以我們扯平了?
狗永遠是狗,但人卻需要去打防犬疫苗來平複所受到的傷痛。
黎荊曼剛平緩些的酸澀立馬又湧上了鼻腔,她偏頭不去看他,努力維持著語氣的正常,不泄露自己此時的脆弱
“我要回學校。”
她又倔強地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語氣堅決,仿佛在維護自己最後的尊嚴。
傅景行看她本來好好的,因為他那解釋的一句話,反而眼圈又紅了,他無奈極了,試圖接著哄。
“反正我們早晚都是會在一起的, 你就當我提前行駛了自己身為男友的權利,這樣想會不會心裡舒服一點?”
他哄得很好,本來只是眼中含著水光的小仙女,此時終於哭了。
清透的淚珠,順著她的面頰,緩緩地滑了下來。
傅景行看得心頭一沉,開心的情緒淡下去,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幫她擦淚珠,手卻被黎荊曼反應激烈地打開。
“傅景行,做人不能這樣不要臉。”
梨花一枝春帶雨,形容此時的黎荊曼再好不過。
但哪怕是楚楚落淚,她臉上比起脆弱,眼中更多的,竟還是讓人心悸的倔強。
“如果你覺得我會因為你剛才的行為而對你另眼相看,那你就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傅景行,以前我只是覺得你莫名其妙,但現在,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
你這個人,自視甚高,孤傲,冷漠,活在你自己的世界裡,不懂平等和尊重為何物。
我不可能喜歡你,永遠都不可能喜歡。
如果你還記得我是千語的朋友,又曾經管你叫過一聲哥,傅景行,你就把車門打開,讓我回學校。
如果你非要用你和校長的關系用權勢威脅我,脅迫我,我只能回你四個字,寧折不彎!”
傅景行終於意識到,自己是真的把人給惹毛了,寧折不彎這個詞都整出來了。
他打開車門鎖,讓黎荊曼下車,黎荊曼才一得到自由,迫不及待地就跑遠了,生怕自己慢一步就會被他叫住的模樣。
傅景行看著她的背影,眉心微皺,今天是他第二次被拒絕了。